玄冰界的极寒冰窟藏在“万载冰川”的腹地,这里的空气冷得能冻结灵力,呼出的白气刚离开嘴唇就化作细碎的冰晶,簌簌落在睫毛上。林峰一行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前行,脚下的冰层发出“咯吱”的脆响,仿佛随时会裂开。远处的冰川折射着惨白的天光,将每个人的脸都映得毫无血色,唯有灵溪周身泛着的绿光,像是这片死寂冰原上唯一的生机。
“这地方比上次来冷了不止一星半点。”雷勇搓着冻得通红的耳朵,重弩上结着一层薄冰,拉动时发出涩滞的声响,“连我的雷系灵力都快冻住了,箭羽上的雷光弱得跟萤火虫似的。”
凌霄的银甲上覆盖着白霜,金紫长剑斜挎在腰间,剑鞘上的冰碴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前面的冰川不对劲,你看那些冰棱的形状。”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的冰川表面布满了尖锐的冰棱,这些冰棱并非自然形成的锥形,而是呈现出扭曲的螺旋状,棱尖泛着淡淡的灰黑色,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拧转而成。冰棱之间的缝隙里,隐约有灰黑色的气流在流动,与周围的寒气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白雾。
“是混沌气息。”云尘将灵溪往怀里紧了紧,小家伙的绒毛上结着细密的冰珠,却依旧倔强地探着头,“它们和玄冰界的寒气结合,形成了‘蚀冰雾’,能直接冻结修士的灵脉。”他指尖凝出一缕治愈灵力,刚接触到白雾就被冻成冰粒,“比炎界的黑火更棘手,连灵力都能冻结。”
林峰握紧万界剑,剑柄上的四色光芒在寒气中微微颤抖,却依旧散发着温暖的力量:“本源之钥的碎片就在冰窟深处,灵溪,能找到安全的路径吗?”
灵溪从云尘怀里钻出,碧绿的眼眸在冰原上扫视,突然对着左侧一道冰谷发出嘶鸣。那道冰谷的两侧岩壁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冰层下隐约可见淡蓝色的光纹——那是玄冰界特有的“冰脉”,蕴含着纯净的寒冰之力,能暂时阻挡混沌气息的侵蚀。
“走冰谷!”林峰当机立断,率先朝着冰谷走去。脚刚踏入谷口,就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寒气扑面而来,与外面的蚀冰雾截然不同,这是冰脉的守护之力。
冰谷内部比外面暖和些许,岩壁上的冰脉光纹如同流动的溪水,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谷道狭窄,仅容两人并排通过,地面的冰层光滑如镜,倒映着头顶狭窄的天光,不时有冰锥从头顶坠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心脚下。”凌霄走在最前面,金紫长剑不时挥出,将坠落的冰锥斩成碎末,“这些冰层下面是空的,刚才我用剑气探了探,至少有百丈深。”
雷勇用重弩的枪托敲了敲地面,冰层发出空洞的回响:“这冰谷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凿出来的,你看岩壁上的划痕,边缘很整齐,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众人凑近细看,果然见岩壁的冰层上布满了平行的划痕,划痕深处泛着灰黑色,显然是混沌气息侵蚀的痕迹。“是混沌残魂弄出来的。”林峰指尖拂过划痕,能感觉到残留的混沌波动,“它们在寻找冰脉的源头,也就是极寒冰窟的入口。”
灵溪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前方的谷道尽头发出警惕的嘶鸣。那里的冰脉光纹突然变得紊乱,原本流动的蓝光剧烈闪烁,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谷道尽头的阴影里,缓缓走出几道身影——那是被蚀冰雾控制的玄冰族人,他们的皮肤冻得青紫,双眼覆盖着一层白霜,手中握着冰矛,矛尖凝结着灰黑色的冰碴。
“是玄冰卫。”云尘认出了他们身上的玄冰铠甲,“他们是守护冰窟的卫士,看来已经被混沌气息控制了。”
玄冰卫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举起冰矛,朝着众人刺来。冰矛划破空气,带着蚀冰雾的寒气,所过之处,地面的冰层都凝结出一层灰黑色的冰霜。
“别伤他们!”林峰大喊,挥动万界剑打出一道金色剑气。剑气与冰矛碰撞,没有爆发出剧烈的声响,而是化作柔和的光雨,将玄冰卫身上的蚀冰雾驱散了些许。玄冰卫的动作瞬间迟滞,眼中的白霜闪过一丝松动。
“他们还有意识!”凌霄立刻收剑,改用掌风逼退玄冰卫,“云尘,用治愈之力试试!”
云尘立刻祭出绿色光带,缠绕上离得最近的玄冰卫。光带接触到玄冰卫身上的蚀冰雾,发出“滋滋”的声响,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底下青紫的皮肤。“有用!但速度太慢,蚀冰雾的冻结力太强!”
灵溪突然飞到玄冰卫头顶,额头的绿色印记爆发出强光,世界之树的生命之力与冰脉的蓝光交织,形成一道蓝绿相间的光罩,将玄冰卫笼罩其中。蚀冰雾在光罩中迅速消融,玄冰卫眼中的白霜彻底褪去,露出痛苦而迷茫的神色。
“冰窟……冰窟里的‘冰晶之心’被混沌碎片污染了……”为首的玄冰卫虚弱地说道,嘴唇冻得发紫,“碎片和冰晶之心缠在一起,我们根本分不开……”
话音未落,谷道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冰谷剧烈震颤,头顶的冰层不断坠落。“是混沌残魂在攻击冰窟的封印!”玄冰卫脸色大变,“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众人不再停留,跟着玄冰卫冲出冰谷,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那是一片巨大的冰原,冰原中央矗立着一座由冰晶雕琢而成的宫殿,宫殿的顶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蓝色晶石,晶石表面缠绕着灰黑色的混沌气流,正是玄冰卫所说的“冰晶之心”。
冰晶宫殿的周围,聚集着数十只被蚀冰雾控制的冰兽,这些冰兽的体型庞大,如同小山,身体由坚冰组成,皮毛上覆盖着灰黑色的冰碴,正疯狂撞击着宫殿的护罩。护罩上的冰脉光纹已经黯淡了大半,随时可能破裂。
“冰晶之心是玄冰界的本源核心,就像炎界的地心火核。”林峰看向宫殿顶端的蓝色晶石,在混沌气流最密集的地方,隐约可见一点金色的光芒,“本源之钥的碎片就在里面!”
火神周身腾起赤金色火焰,试图用高温融化蚀冰雾,却发现火焰刚靠近冰兽就被冻成了冰花:“这破地方的寒气能克火!我的本源之火都不好使了!”
“用万界剑的力量!”林峰举起长剑,四色光芒在他周身亮起,“雷勇,你用雷霆之力干扰冰兽的动作,凌霄,我们掩护云尘和灵溪靠近宫殿!”
雷勇立刻搭箭上弦,灌注了雷霆之力的箭羽射向冰兽,虽然无法伤到它们,却让冰兽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僵硬——雷霆之力的狂暴刚好能扰乱蚀冰雾的冻结力。凌霄抓住这个机会,金紫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在冰兽之间穿梭,为众人清理出一条通路。
云尘抱着灵溪紧随其后,绿色的治愈灵力不断修补着护罩的裂痕,灵溪则对着宫殿顶端的冰晶之心发出嘶鸣,试图用生命之力安抚被污染的本源核心。
林峰挥动万界剑,金色剑气如同潮水般涌向冰兽,每一道剑气落下,都能净化大片蚀冰雾。冰兽在剑气中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上的灰黑色冰碴不断脱落,露出底下纯净的坚冰。
“就是现在!”当最后一只冰兽被净化时,林峰对着云尘大喊,“灵溪,引导冰脉之力!”
灵溪会意,碧绿的眼眸中亮起蓝光,与宫殿的冰脉光纹产生共鸣。冰晶之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将表面的混沌气流暂时逼退。云尘趁机将治愈灵力注入护罩,护罩上的光纹重新亮起,暂时阻挡了混沌气息的侵蚀。
林峰纵身跃至宫殿顶端,将万界剑刺入冰晶之心中央的金色光点处。长剑没入的瞬间,本源之钥的第五块碎片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与剑柄上的四色光芒交织,形成一道金、青、黑、赤、蓝五色光带,顺着冰晶之心流淌,将所有混沌气流彻底净化。
冰晶之心恢复了纯净的蓝色,散发出柔和的寒冰之力,整个极寒冰窟的温度渐渐回升,蚀冰雾如同遇到暖阳的冰雪,迅速消融。被控制的玄冰卫和冰兽都恢复了正常,对着林峰等人深深鞠躬。
林峰拔出万界剑,第五块碎片已融入剑柄,此刻的长剑流转着五色光芒,与七颗原石的光芒相互呼应,散发出一种近乎圆满的和谐感。他能感觉到,随着这枚碎片的融入,万界剑与混沌海的联系又深了一层,甚至能隐约听到来自混沌海深处的呼唤——那不是邪恶的嘶吼,而是一种古老而疲惫的叹息。
“还有最后两块碎片。”凌霄望着玄冰界重新变得清澈的天空,“按星图所示,一块在雷界的雷云堡,另一块在暗灵界的暗影殿。”
雷勇活动着冻得僵硬的手腕,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终于要回雷界了!正好让那些混沌残魂尝尝雷帝陛下留下的‘镇雷阵’厉害!”
灵溪趴在林峰肩头,碧绿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家伙似乎也感觉到,集齐本源之钥的时刻越来越近了。林峰握紧万界剑,剑身在冰晶的反光中泛着温润的光芒,他知道,随着最后两块碎片的出现,那个隐藏在混沌海深处的真相,即将彻底揭开。
极寒冰窟的冰脉光纹重新变得流畅,如同蓝色的丝带缠绕着冰晶宫殿,守护着这片历经劫难的土地。而林峰等人的身影,已消失在通往雷界的传送阵光芒中,只留下身后玄冰族人感激的欢呼声,在空旷的冰原上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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