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三人回到寨子。
寨子里,苗人还在忙碌,修寨门,救治伤患等。大长老拄着龙杖等在门楼下,他见陈十安回来,急走两步,神色焦急道:“陈先生,怎么样了?”
“已经解决。乌桑死了,尸蛊都已经烧干净。前辈,寨子情况咋样了?”
大长老叹口气:“死了三十七人,重伤十一人,中尸蛊毒的四十出头。先前停尸楼那些中了尸咒的尸体,倒是在你走之后全老实了。”
陈十安点点头,抬手揉了揉眉心:“先救人吧,别的回头说。”
大长老连应两声,直接领他去临时医棚。
医棚是几个谷仓改的,地上铺着稻草,四十多号人躺在地上。
离陈十安最近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苗人阿哥,他整条胳膊黑绿,一条条青筋暴起,人已经昏死过去。
陈十安蹲下身,两指搭脉,皱眉道:“尸气入骨,阴煞聚集,再晚胳膊就保不住了。拿纸笔来!”
他接过一张草纸,边思索边快速写起药方:黄芪二两、白术一两、茯苓一两、甘草五钱、鬼针草三钱、地骨皮三钱,另加三片生姜,文武火各半,熬成三碗,一碗内服,两碗趁热熏洗。
写完八方子递给一个苗人:“拿去,立刻按照这个方子,架锅熬药,越多越好。”
交代完,陈十安抽出银针,指间真气一转,针尖凝出一点白芒,正是昨夜才悟出的“破煞针”。
对准胳膊穴位,一针下去,黑血瞬间飙出,落在稻草上,冒出一股腥臭白烟。苗人手臂上的青筋立刻瘪下去,肤色由黑转紫,再由紫转红。
陈十安十指飞动,银针如雨,地上四十余人,一人三针,针针破煞。一时间,谷仓里黑血遍地,臭味扑鼻。
扎完针,石阿雅端来熬好的药汤,陈十安给重伤者灌下,又指挥人把余药倒进木桶,趁热熏洗患处。
这一通忙活完,天色又暗下来了。他直起腰,接连的真气消耗让他眼前发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李二狗一把扶住。
“老弟,歇会儿吧。”
陈十安摆摆手,对一直陪在医棚的大长老说:“把寨子里人都叫过来,我需要一个一个排查尸咒。”
大长老不敢耽误,立刻安排人召集寨民来医棚集合。尸咒的事,一直如利刃般悬在黑石寨头顶,就怕哪天有人引爆尸咒,那么本就元气大伤的寨子,将再次陷入危机。
不大一会儿,医棚门口就聚集了很多寨民,陈十安搬把椅子坐下,挨个号脉,翻眼皮,看舌苔,一一排查。
碰到中尸咒的,他破煞针扎下,两指一捏,直接把黑线拽出来。等最后一个寨民排查完,已是次日清晨。陈十安走出医棚,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他闭了闭眼,眩晕感褪去才睁开眼,勉强站稳。
看到陈十安脸色煞白的样子,大长老心里五味杂陈,他声音哽咽,眼眶通红:“陈先生,大恩不言谢!”
陈十安也是实在撑不住了,身子一歪,倒在李二狗怀里,被他一把抱起来,直奔他们落脚的小楼,放下后,他关上门,守在外面。
这一觉,陈十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再睁眼时,体内真气已经恢复,身体不再虚弱。他打开门,盘膝坐地的李二狗腾一下蹦起来,眼眶乌青,眼珠通红:“老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看到担忧的李二狗,陈十安心里一暖,笑道:“二狗哥,你这眼眶子都快赶上僵尸了,放心吧,我没事了。”
同样守在门口的胡小七也告状:“先生,你是不知道,这二狗子跟中了邪似的,也不睡觉也不吃饭,就在这坐着,咋说都没用!”
三人吃了早饭,让李二狗和胡小七去休息,就自己出门,直奔圣泉。
泉眼被修葺过,四周条石重新码得整整齐齐。泉水清澈见底,水面飘着淡淡雾气,再没那股腥臭。
陈十安蹲下身,撩起一捧水,泉水清凉中带着一股子温润。他知道,圣泉的生机又活过来了。
“总算没白忙活。”他喃喃一句,又想起泉底的石缝,“这道缝隙得堵住,否则泉眼不稳,容易再被有心人利用。”
陈十安脱了鞋袜,挽起裤腿,顺着泉边石阶一步步走下去。水没过膝盖,一股生机顺着皮肤往上爬,直奔心口,舒服得他直想哼哼。
继续深入后,他屏住呼吸,沉入水下,睁眼细看。
泉底还是之前那道裂缝,再往里游,发现在深处的岩壁上同样有道裂缝,而且里头有东西!
陈十安眉头一皱,赶紧靠过去,只见岩缝内嵌着一块巴掌大的青石板。石板嵌入的严丝合缝,看样子不像是人为插进去的,倒像是青石被外力破损,飞进去的。
让他心里一惊的是,在石板上,有两道极淡的气息交错,一左一右。
左边那股,醇厚里带着凌厉,他太熟了,是老头子的气息!
而右边那股,暴戾、阴冷,又与他自身血脉产生一丝细微的共鸣,正是之前在古镇后山林子的土坛里,那个神秘人在黑袍人身上留下的气息!
陈十安强压内心波动,再次仔细感受后,他确认,老头子和神秘人,曾在这里短暂交手!
他眼里惊疑不定。老头子来过黑石寨?还跟人动了手?神秘人……是谁?
陈十安爬出泉眼,顾不上湿漉漉的衣服,直奔五层议事楼。大长老正在二楼摆弄蛊罐,见他来了,连忙起身。
“前辈,几个月前,有没有一个邋遢老头来过寨子?和我一样的东北口音?”陈十安急急问道。
大长老一愣,随即点头:“有!三个月前,一个背着个酒葫芦的邋遢老头来过,一进门就嚷嚷‘秤灾将至,早做打算’。我当时没当回事,还当他喝多了。他围着圣泉转了两圈,说要提防泉眼被人动手脚,就又急匆匆往山里追什么人去了。怎么,你认识?”
陈十安心头怦怦直跳:“他……是我师父。”
大长老“啊”了一声,随即懊悔道:“怪不得!那老头儿临走留话,说‘小辈若来,可助一臂’,原来指的是你!唉都怪我,只当他是个老癫头,没把他花当回事,否则,何至于遭此劫难!”
陈十安现在脑子里很乱。
老头子果然在追踪那个神秘人。看来三个月前,他就已察觉到对方要对黑石寨下手,却来不及阻止,只能匆匆留下警示就走了。
那么老头子和那个神秘人什么关系?他说去讨债,讨的又是谁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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