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唐青儿眉头微蹙,有些担忧地开口:
“舅舅,我听说马匹不容易买到。咱们现在的那辆马车,
还是萧公子送的,要是这儿买不到,可怎么办?”
方奕晨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放心吧,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不比其他地方。
只要咱们愿意出钱,那些车马行老板大多都有自己的门路,肯定能找到合适的。”
听了这话,唐青儿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两人脚步不停,很快就到了畜牧市场。
想着要尽快置办妥当赶路,他们一眼就瞥见了市场里最大的一家车马行,径直走了进去。
伙计一看有客人上门,连忙热情的上前打招呼:“两位客官,
咱们这有牛,驴子和骡子,请问你们要买什么?”
唐青儿开门见山,我要买两辆马车,有吗?
伙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眼前二人穿着虽体面,却算不上绫罗绸缎,
看着不像大富大贵之家,没想到一开口就要两辆马车。
但他转瞬就释然了:京城这地界,最忌讳以貌取人,
保不齐是哪个官宦人家的亲戚。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真挚:“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叫掌柜的过来。”
唐青儿颔首。伙计快步走进后院,不多时,一个身着绸缎的矮胖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满脸堆笑地迎上前:“鄙人姓何,是这家车马行的掌柜。听说二位要购置两辆马车?”
方奕晨点头:“正是,何掌柜。
我们要出远门,不知可有结实耐用、适合长途赶路的马匹?”
何掌柜笑道:“有有有!京郊我们有个马场,可带二位去挑选。
只是这价格……”他话锋一转,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似是担心两人付不起价钱。
“价格几何?”方奕晨直接问道。
“最便宜的一套马车,连马带车八十两。
若是选上好的脚力,能日行百里的、足够赶路的用,一百二十两左右;
要是千里马,那价格可就更高了。”何掌柜如实说道。
“无妨,先去看马吧,价格不是问题。”方奕晨语气淡然。
何掌柜一听,心里顿时了然——这是遇到不差钱的主儿了!
他立刻变得愈发殷勤,连忙吩咐伙计套车,自己则亲自领着二人,往京郊马场而去。
到了京郊马场,何掌柜径直领着二人往马厩走去。
刚一进门,便见百余匹骏马错落而立,棕色、棕红、墨黑、雪白各色皆有,
正低头悠闲地吃着草料,偶尔甩动尾巴,场面颇为热闹。
何掌柜一边走,一边殷勤介绍:“二位请看,这边这几匹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马,
年纪稍大些,走个近道、拉些轻活没问题,连车带马八十两就能拿下。”
说着,他又指向前方一片毛色光亮的马匹,
“再往前,是咱们东家托门路弄来的壮年好马,个个身强力壮,
日行百里不在话下,您二位要是看上哪匹,连车带马一百二十两一匹,保准划算。”
方奕晨脚步放得极慢,目光扫过每一匹马,时而俯身查看牙口,判断马匹年龄;
时而抬手轻抚马背,感受毛色质地与肌肉紧实度;
偶尔还会凑近马匹,观察它们的反应,若是温顺不暴躁、眼神有神的,便会多留意几分。
方奕晨最终选定一匹通体雪白、一匹棕红发亮的骏马,
转头对何掌柜道:“把这两匹马拉到外面,我试骑一圈看看。”
何掌柜连忙喊来饲养马匹的伙计,将两匹马牵到了开阔的马场上。
唐青儿不会骑马,看着舅舅不用马鞍,翻身就能稳稳骑在马背上疾驰,
眼底满是羡慕。试骑下来,两匹马不仅温顺听话,还格外亲人,二人当即决定买下。
唐青儿正想开口再压一压价格,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
“谁把那匹白色的马牵出来的?不知道那是本小姐每次来都要骑的马吗?”
唐青儿疑惑地看向何掌柜,他连忙压低声音解释:
“二位稍安勿躁。咱们马场常年养马,东家又有些人脉,便对外开放,
供京里的小姐少爷们来骑马取乐。您二位稍等,我过去解释一番。”
说罢,他赔着笑脸小跑着过去。那边站着两个少男少女,身后跟着一个小厮和一个丫鬟。
只听何掌柜谄媚地笑道:“原来是房小姐和孙少爷!
您也知道,咱们马场的马匹,除了被买后寄养在这里的,
其余都是对外售卖的。今天刚好有客人选中了这两匹,
您看能不能再挑其他的骑?这次的费用,小的做主给您免了,您看可行?”
那姓孙的少爷见状,怒火中烧,抬腿就朝何掌柜肚子踹去。
可不知是他力气太小,还是何掌柜吨位实在太大,
这一脚下去,何掌柜只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反倒把孙少爷自己震得失去平衡,“噗通”一声摔了个屁股蹲。
他脸色瞬间变得五彩斑斓,偷偷瞥了眼身旁惊得捂住嘴巴的房二小姐,
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们本是家中长辈议定的对象,
今日他特意带心仪的姑娘来骑马增进感情,没成想竟出了这等大丑。
何掌柜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愣在原地。
见孙少爷摔了,连忙上前想去扶:“哎哟,孙少爷!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起来!”
唐青儿被这戏剧性的一幕逗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天呐,这也太搞笑了!
孙少爷一把甩开何掌柜的手,气呼呼地爬起身,转头就指着唐青儿怒吼:
“贱人!你笑什么笑?敢取笑本少爷,你找死。”
似是为了找回场子,他转身就从身后小厮手里夺过赶车的马鞭,攥着鞭子就朝唐青儿冲去。
他还没冲到跟前,就猛地将马鞭高高举起,脸上满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仿佛要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把何掌柜吓坏了
——这一马鞭要是真落在姑娘脸上,非破相不可!
他连忙在后面追着阻拦,嘴里急声喊着:
“孙少爷!您可高抬贵手啊!”
眼看马鞭就要狠狠落下,何掌柜吓得不忍直视,抬手捂住了眼睛,心里直呼:
完了完了,今天这生意不仅黄了,怕是还得赔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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