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初三年(公元222年)秋
秋日的江陵城,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金黄的稻田,而是城东新落成的千金楼。三层飞檐下挂着鎏金匾额,门前车水马龙,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这就是庞将军新开的赌坊?一个外地客商仰望着气派的门楼,不禁咂舌,这规模,都快赶上王府了。
楼内更是别有洞天。汉白玉铺地,南海珍珠为帘,来自交州的象牙骰子盛在琉璃碗中。最妙的是各层玩法各异:一楼是樗蒲、双陆等寻常博戏,二楼设斗鸡、赛犬,三楼则是只有贵宾才能进入的牌九密室。
将军此举是否欠妥?马良忧心忡忡地劝谏,赌坊终究不是正业...
庞正微微一笑,指着楼下熙攘的人群:季常兄请看,这些赌客来自五湖四海。他们带来的不仅是钱财,还有各地的消息。
果然,开业不过旬日,千金楼就成了荆州最大的情报集散地。江东商贾在赌桌上透露水军动向,北方来的客商醉后说起魏国粮价,就连益州士族也在牌局间议论朝中动向。
然而好景不长,麻烦很快找上门来。
这日深夜,一伙蒙面人突然冲进赌坊。为首之人手持利刃,直扑账房:
把今日的流水都交出来!
账房先生却不慌不忙,轻轻拉动桌下机关。只听数声,地面突然翻开,那群歹徒尽数落入陷阱。原来这赌坊处处设有机关,都是黄琬亲自设计。
说,谁指使的?庞正缓步走出,目光如电。
被擒的歹徒咬紧牙关,突然口吐黑沫倒地身亡——竟是死士!
黄琬查验后低声道:来自江东。
庞正冷笑:孙权这是输不起了。
更棘手的问题来自朝中。几个益州大族联名上书,弹劾庞正开设赌坊,败坏民风。就连诸葛亮也来信询问:士才此举,意欲何为?
庞正不慌不忙,命人将这三个月的账册送往成都。当刘备看到赌坊盈利竟相当于益州半年赋税时,不禁大吃一惊。
这些钱...庞正在奏表中写道,尽数用于抚恤阵亡将士家眷,资助寒门学子,扩建医馆药铺。
原来,赌坊所有利润都通过商会转入暗账,用于各项民生工程。阵亡将士的孤儿得以入学,伤残老兵得到医治,就连各郡县的医馆都获得大笔资助。
最让人称奇的是,庞正还制定了特殊的赌场规矩:
·士卒不得入内
·百姓赌资每日不得超过百文
·借贷必须查验身份
·赢钱超过千两者,须捐出一成济贫
这些规矩起初遭到赌客反对,但很快就显现出好处。有个成都来的富商一夜赢钱万两,按规矩捐出千两。三日后他在江上遇盗,竟是受过接济的渔民舍身相救。
这是赌坊还是善堂?富商惊魂未定地问。
管事笑道:在咱们千金楼,赢的是钱财,积的是功德。
腊月岁末,赌坊出了一件奇事。
个江东来的老儒生,在赌坊连输三日,最后押上祖传的《孙子兵法》注本。不料时来运转,不仅赢回本钱,还额外获利千金。
老儒生却将赢来的钱尽数推还:老朽愿以此注本,换庞将军一个承诺。
原来他是想用这本家传兵书,换取在荆州讲学的资格。
庞正欣然应允,还将注本刊印成书,分发各营将领。这本融合了古今智慧的兵书,后来在战场上发挥了重要作用。
年关结算,赌坊的盈利震惊了所有人:足足五十万两!更难得的是,这些钱来路清白,去向明确。
现在还有人质疑赌坊吗?庞正笑问众将。
关羽抚髯叹道:能将污浊之地化作清泉,士才真非常人也。
只有黄琬知道,丈夫开设赌坊还有更深层的用意。那些在赌场流连的各方细作,不知不觉间都在为季汉提供情报。而通过控制赌场资金流动,他们甚至能影响江东和魏国的经济。
春风又绿江南岸时,千金楼已经开了三家分号。表面上是赌坊,实则是季汉在乱世中布下的又一颗妙棋。而那些在赌桌上流转的金银,正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天下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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