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初二年(公元221年)秋
秋风送爽,江水比往年更为湍急,浪涛拍打着江东水寨的木桩,发出规律的哗啦声。孙权站在楼船顶层,望着西边的江陵方向,嘴角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庞正此刻,怕是还在襄阳庆功吧?”
立在孙权身侧的陆逊默不作声,目光始终停留在江面起伏的波浪上。他年不过三十有余,眉目间却已有了超越年龄的沉稳。
“伯言以为此计如何?”孙权转身,目光锐利如鹰。
陆逊微微躬身:“庞正非等闲之辈,不可不防,必有后手。”
孙权不以为然地摆手:“正因他锋芒毕露,才不知收敛。如今他北抗曹魏,南定蛮夷,荆州腹地必然空虚。”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传令朱然、全琮,即刻发兵!”
号角声穿透江风,东吴的战船开始移动,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缓缓向西游去。
同一时刻,江陵将军府内却是一片祥和。黄琬正在为庞正斟茶,动作优雅从容。
算算时日,江东的军队应该已经出发了。她浅浅一笑,将茶盏轻轻推至庞正面前。
庞正接过茶盏,闻着茶香:你说,孙权会选择哪里作为突破口?
长沙、江夏。黄琬不假思索,这两处看似防备森严,实则...是我们特意留给他的陷阱。
庞正终于品了一口茶,嘴角微扬:“知我者,黄琬也。”
原来,这一个月来,庞正与黄琬早已布下一个惊天大局。那些看似紧急的军情,那些看似仓促的调兵,都是做给江东细作看的戏码。
三日后,长沙陷落的消息传来。
朱然率领的东吴水军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了长沙。守将象征性地抵抗了片刻,就撤退。
未免太容易了些。朱然在长沙太守府中踱步,总觉得哪里不对。
副将笑道:将军多虑了。庞正主力都在北边,长沙空虚也是常理。
但很快,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城中最大的粮仓是满的,武库里的兵器堆积如山,甚至连银库都完好无损。这哪里像是仓促败退的样子?
更诡异的是,城中百姓异常平静。市集照常开张,酒楼依旧营业,仿佛改旗易帜与他们无关。
江夏的情况更加离奇。
全琮率军入城后,发现守军早已撤退,却在府库中留下大量崭新的军械。更让人不安的是,城中随处可见新修的水井和储粮地窖。
这是在请君入瓮啊。全琮忧心忡忡地对部下说。
参军提议:“将军,不如暂时退出江夏,等探明虚实再做打算?”
全琮苦笑:“军令在身,岂能违抗?主公志在必得,我们若贸然撤退,必受责罚。”
他走到一口新修的水井旁,俯身观察。井壁光滑,水位很高,打上来的水看不出任何异常。
“派人去城外山中搜查,看是否有伏兵。”全琮下令,“同时严控城门,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尽管心中忐忑,东吴军队还是硬着头皮驻扎下来。
消息传回建业,孙权大喜过望,当即下令增兵。
只有陆逊觉得不对劲:主公,庞正用兵向来谨慎,怎会如此轻易放弃两座重镇?
孙权不以为然:伯言多虑了。庞正北抗曹魏,南定蛮夷,兵力分散,露出破绽也是常理。
江陵将军府内,庞正正在与黄琬对弈。
孙权又向长沙增兵两万。黄琬落下一子,看来他是真的上钩了。
庞正微微一笑:那就让钩子再扎深一些。传令,让各地守军继续,把零陵、桂阳也给孙权。
你这是在玩火。黄琬虽然这么说,眼中却满是欣赏。
放心。庞正自信地说,这把火,烧不到我们。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孙权为了占领这些城池,已经动用了江东大半兵力。而我们在这些城里...
埋下了足够的。黄琬接话道,那些新建的水井,其实都通往我们的密道。那些储粮地窖,下面都埋着火药。
原来,庞正早就借助商会的力量,在各城暗中修建了大量工事。表面上是为民造福,实则是为今日之战做准备。
一个月后,孙权志得意满地来到新占领的长沙。看着城头飘扬的吴旗,他觉得自己终于一雪前耻。
主公,陆逊最后一次劝谏,庞正此举太过反常,我们还是早做防备为好。
孙权摆手:伯言太过谨慎了。如今半个荆州都在我军手中,庞正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不知道,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庞正已经秘密调回了霍峻、张嶷的部队。更不知道,那些的守军,其实都潜伏在城外山中。
秋雨绵绵而下,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铺垫。黄琬站在江陵城头,望着东南方向。
是时候收网了。她轻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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