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火车站的人潮比县城集市热闹百倍,顾青舟跟着江野走出出站口时,被眼前的景象晃得有些发懵——宽阔的街道两旁立着高大的白杨树,树干笔直,枝桠间漏下的晨光洒在柏油路上,映得来往的自行车铃“叮铃”作响。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梳着麻花辫的女人、背着书包跑跳的孩子,脚步都透着一股城里特有的匆忙,和红旗大队的慢节奏截然不同。
“跟着我,别被人挤散了。”江野把顾青舟往身边拉了拉,一手提着看似普通的帆布包(实则刚从空间里悄摸装了两袋真空包装的精米),一手攥着他的手腕,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
出门前江母反复叮嘱“城里人多眼杂”,他更记着顾青舟那“像大型超市”的空间——里面货架上码得满满当当,米面粮油堆成小山,精米、白面、全麦粉按品种分类,连包装都印着精致的图案,这是他们在京市立足的最大底气,也是最不能暴露的秘密。
两人顺着人流往街道深处走,沿途的店铺招牌看得顾青舟眼花缭乱,可他的注意力始终在街角那些交头接耳的人影上。来京市的火车上,
他就和江野盘算过:空间里的物资在现代是超市里随处可见的普通商品,可在眼下物资紧张、处处要票的年代,每一样都是抢着要的紧俏货。
之前在村里,他们只敢悄悄用空间物资改善生活,到了京城,要挣生活费、攒学费,总得想办法把这些“超市货”换成钱——而黑市,就是最直接也最靠谱的渠道。
路过一家粮店时,看着排队买粗粮的长队蜿蜒出两条街,队伍里还不时有人因为“粮票不够”“轮到自己没货了”争吵,顾青舟悄悄碰了碰江野的胳膊:“你看,粮店的玉米面都要凭票抢,还掺着麸子,咱们空间里的精白面粉,细腻得能直接做馒头,在黑市肯定能卖上高价。”
江野点头,目光落在一个背着布包、在队伍外围打转的男人身上,那人刚才还和排队的人低声嘀咕“有细粮要吗”,看模样像是常在黑市走动的“串串”(中间人),这让两人更确定了黑市交易的可行性。
“先找地方住下来,稳住脚再探黑市。”江野拉着顾青舟往路边靠,指了指不远处坐在小马扎上的老太太,“我去问住处,顺便旁敲侧击探探黑市的规矩,你在这儿等着,看好包里的东西——别露怯,就当咱们是普通来京找住处的。”顾青舟点点头,手里紧紧攥着江野编的小竹篮,竹篮底层用油纸裹着一小把空间里的精白面粉,既是待会儿探路的“样品”,也能随时证明他们有“好货”。
没一会儿,江野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喜色:“老太太说往前两条街有个胡同,里面王姓老两口出租厢房,一个月八块钱,价格合适。我还借着问‘能不能倒腾家乡细粮’的由头打听了,她说胡同后头的废弃仓库,每天傍晚都有人私下交易,都是换细粮、布料这些紧俏货的,就是咱们要找的黑市,还说那儿的人‘认货不认人’,只要东西好,价格都好谈。”两人顺着老太太指的方向走,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拐进一条青砖胡同——墙头上爬着翠绿藤蔓,门楣上挂着褪色春联,偶尔有鸽子扑棱着飞过,倒有几分像红旗大队的巷口,让顾青舟紧绷的神经松了些。
王大爷和王大妈见他们背着行李进来,主动迎上来问:“小伙子们,是来寻住处的吧?”江野笑着点头:“是啊大爷大妈,我们俩从南方来,想在这儿租个小房子暂住。”老两口领着他们去看厢房,路上王大妈打量着顾青舟,见他背着的帆布包里露着半截旧课本,手里还攥着支钢笔,忍不住问:“这孩子看着斯斯文文的,是来京城上学的吧?”顾青舟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大妈好眼光,我考上了京大,后天去报到。”
到了厢房,十来平米的小屋,木板床、掉漆木桌、墙角的柴火堆,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干净,窗户上还贴着崭新的窗花。王大爷扶了扶老花镜,看向江野:“那你是陪他来的?打算在京城找份活儿干?”江野顺势接话:“是啊大爷,家里是种庄稼的,捎了些精米白面过来,想着在城里换点钱,既能挣点生活费,也能陪着他适应适应校园生活,就是不太懂城里的规矩,怕办不妥当。”
这话既顺着老两口的观察说了实情,又自然解释了“细粮”的来源,一点不突兀。王大妈听完笑了:“难怪看着你俩实在,原来是这样。城里细粮金贵得很,你们要是有真货,肯定有人要,就是交易时别在明面上,找个僻静地方,小心点总没错。”
付了房租和押金,江野忙着把行李往屋里搬,趁王大妈不注意,悄悄把帆布包里的精米藏进床底木箱;顾青舟则帮着王大妈择菜,一边听她絮叨胡同琐事,一边暗暗记信息:“菜市场在胡同口往东,菜价便宜”“3路公交能到京大,早晚高峰人多”“仓库那边晚上没灯,走的时候拿个手电筒”——这些话里藏着的细节,都让他们对黑市之行更有把握。
中午王大妈端来玉米粥和白面馒头,顾青舟喝着粥,咬了口掺着玉米面的馒头,心里却在盘算空间里的白面:空间货架上的精白面粉,细腻无杂质,比现在吃的馒头原料好太多,要是拿出去换钱,肯定比预想的更值钱。江野看出他的心思,悄悄用胳膊碰了碰他,递了个“别急,晚上稳扎稳打”的眼神。
下午,两人按原计划去京大附近探路,既熟悉路线,也摸清市面物价。3路公交车里人挤人,顾青舟被夹在中间,怀里悄悄揣着一小包空间里的精白面粉(用旧纸包着),江野立刻侧身挡在他身前,用胳膊撑出一小块空间:“护好怀里的东西,咱们先看看行情,别贸然拿出来,先摸清黑市的普遍价,免得被坑。”
到了京大,朱红校门让顾青舟心头发烫,可两人没多停留,径直去了东侧的便民街。街上小贩不少,有人偷偷卖粮票,有人用鸡蛋换粗粮,还有人低声问“有没有细粮”。江野蹲在一个卖杂粮的摊位前,假装买玉米,悄悄和摊主搭话:“大爷,您这儿有白面吗?我想给上学的弟弟补补,多少钱一斤?”摊主警惕地看他一眼,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白面哪能在这儿卖?得去黑市,一斤最少六块钱,还得是没掺东西的真货,要是品相好的精白面粉,能卖到七块。”江野又确认了精米的价格,心里有了数——空间里的精白面粉和精米,按这个行情,随便拿几斤出来,就能挣够一个月房租。
顾青舟则在旁边观察,看到有人用两斤普通白面换了十二块钱和三斤粮票,心里更确定:空间里的“超市级”细粮,绝对是黑市的“硬通货”。两人悄悄离开便民街,江野说:“晚上去仓库探路,就拿两斤精白面粉、两斤精米试试水——量不多,不容易引人注目,而且细粮是刚需,肯定好出手,就算出问题也能及时脱身。”顾青舟点头:“我去空间里挑两袋小包装的,包装上的图案撕了,免得露馅,就说是家里磨的细粮。”
回到胡同已是傍晚,王大爷浇花时递来一个手电筒:“仓库那边黑灯瞎火的,晚上出去拿着这个照路,注意安全。”江野接过手电筒,心里一暖,老两口的善意让他们在陌生城市多了些安心。回屋后,两人趁着天黑透前,悄悄从空间里挑物资:选了两斤装的精白面粉、两斤装的精米,都是空间里品相最好的,特意把印着现代图案的包装撕掉,换成家里带来的粗布包裹好,藏进江野的帆布包——既保留了细粮的质感,又不会因为包装暴露空间的秘密。
晚饭江野煮了面条,从空间里拿了青菜和鸡蛋,简单调味就鲜香扑鼻——这是他们在京市第一次用空间物资吃饭,既踏实又谨慎。吃面时,两人敲定黑市交易的“规矩”:
1. 江野负责开口谈价、交易,顾青舟在旁边望风,随时注意周围动静,一旦有异常就咳嗽示意;
2. 只说“家里带来的细粮”,不与陌生人多聊,不透露家乡具体地址、住处等私人信息;
3. 每次交易物资控制在五斤以内,见好就收,绝不贪心,避免引起其他人注意;
4. 换回来的钱和粮票,立刻由顾青舟藏进空间的储物箱(空间里安全,比放在屋里稳妥)。
“别紧张,有我在,咱们就是换点生活费,不做违法的事,只要东西好、够谨慎,肯定没事。”江野给顾青舟碗里加了个鸡蛋,语气像在村里守着试验田时那样沉稳,瞬间抚平了顾青舟心里的忐忑。
顾青舟点点头,想起火车上江野护着他穿过人群的模样,心里踏实下来——不管是在村里种庄稼,还是在城里闯黑市,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等胡同里彻底静下来,只有偶尔的狗叫声和远处的汽车喇叭声,江野背起帆布包,拿着手电筒,和顾青舟悄悄出了门。仓库周围黑漆漆的,只有几处亮着烟头的光,隐约能听到“细粮怎么换”“布料多少钱一尺”的低声交谈。江野拉着顾青舟慢慢靠过去,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站定,没一会儿,就有个穿着灰色外套的男人凑过来,低声问:“有什么货?是细粮吗?”
江野没直接拿东西,反问:“你要什么细粮?白面还是精米?我这儿都是家里磨的好货,品相绝对没问题。”男人眼里一亮,忙说:“都要都要!你先拿点我看看,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好,价格好商量。”江野示意顾青舟留意周围,弯腰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小把精白面粉和几粒精米,递了过去。男人借着远处的微光摸了摸面粉,又把精米放在手心搓了搓,忍不住感慨:“这真是好货!比粮店的细粮强太多了。”
他直起身,压低声音报了价:“精白面粉一斤七块五,精米一斤七块,你这两斤面、两斤米,总共二十八块,行不行?”江野心里一算,这个价格比白天打听的还高,和顾青舟对视一眼,悄悄点头。
男人见他们同意,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数了二十八块钱递给江野,江野仔细数了两遍,确认没错,才把包裹好的细粮递给男人。交易完成,男人又低声说:“以后要是还有这好货,每天傍晚都来这儿找我,我给你留着好价钱。”
两人没多停留,接过钱就快步离开仓库,一路紧赶慢赶回到胡同,进了屋锁上门,才彻底松了口气。
顾青舟立刻默念口诀进入空间,把二十八块钱小心翼翼放进储物箱,看着空间里琳琅满目的物资,心里满是底气——这第一笔交易的顺利,让他们在京市的日子,终于有了实打实的盼头。
江野坐在桌前,指尖还留着钱票的温度,眼里带着笑意:“没想到这么顺利,明天咱们再拿点细粮来,攒够了钱,你上学的生活费就不愁了,我也能安心抽时间复习。”顾青舟从空间出来,坐在他身边,看着桌上江野白天编好的的竹篮,忽然觉得,不管是黑市的交易,还是未来的日子,只要两人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夜深了,胡同里的狗叫声渐渐平息,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银霜。顾青舟躺在硬板床上,听着身边江野平稳的呼吸声,心里既踏实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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