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
裁判长老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身影同时动了！
苏灿依旧是那副狂猛霸道的打法，赤焰剑带着灼热的厉风，自下而上猛地一记凶狠上挑，试图凭借绝对的力量和锋锐，一举斩断墨轩的武器，甚至将其劈飞！
墨轩眼神不变，手腕一翻，“晦明”剑横亘身前，选择硬撼！
“叮——！”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
火星四溅中，墨轩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传来，虎口微微发麻，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滑出半步。
更令人心惊的是，赤焰剑那炽热的剑锋与上品法器的锐利，竟在“晦明”那灰暗的剑身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豁口！
果然，在没有神识连接、无法激发其真正威能的情况下，“晦明”的材质虽非凡铁，但面对属性克制、品阶更高的赤焰剑，依旧显得吃力。
借着对撞的反震之力，墨轩腰身一拧，左腿如同钢鞭般迅捷抽出，直扫苏灿太阳穴！这一脚角度刁钻，时机把握妙到毫巅！
然而——
“砰！”
一声闷响，苏灿体表那件华丽的赤色法衣骤然亮起一道柔和却坚韧的红光，竟将墨轩这势大力沉的一脚稳稳挡住！筑基五层的灵力，还不足以破开这至少是上品法衣的防御！
墨轩借力后撤，瞬间拉开数丈距离，眼神依旧平静，只是握着“晦明”的手微微紧了一分。
苏灿并未追击，他看到了“晦明”剑身上那道新鲜的豁口，脸上嘲讽之色更浓，嗤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呢，原来只是个连我一剑都接不住的破铜烂铁！废物配废剑，倒是绝配！”
台下传来一阵附和的笑声。
墨轩垂眸，看向剑身的缺口，心念微动，将一丝精纯的（控制在筑基五层水准的）灵力注入其中。
嗡……
“晦明”剑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吟，剑身内部那自我修复的灵纹被悄然激活，只见那道豁口边缘的金属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蠕动、弥合，不过呼吸之间，竟已恢复如初，只留下一道极淡的痕迹！
这神奇的一幕让台下的哄笑声戛然而止，不少人都露出了惊异之色。
苏灿也是瞳孔微缩，但随即冷哼：“哼！有点门道，不过依旧是旁门左道！我看你能修复几次！”
墨轩轻轻抚过恢复如初的剑身，感受着那内敛的灵韵。他心中明了，眼下这般状况，仅靠武器本身的材质和基础的灵力灌注，确实难以与苏灿抗衡。武器在未注入神识前，于他而言，与坚韧些的野草无异。
罢了。
井底之蛙，安知天河之广？
便让这蝼蚁，稍稍开开眼界吧。
他缓缓抬起“晦明”剑，依旧是那把灰扑扑、毫无光彩的铁剑。但就在他抬剑的刹那，他整个人的气势骤然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内敛平静，也不再是刻意压制的冷漠，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太古洪荒的苍茫与锋锐，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并非灵力的威压，而是一种……意志！一种凌驾于物质之上，斩破虚妄、洞穿真实的——意！
他冰黑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亿万剑影生灭，周身三丈之内，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锋锐，隐隐有细微的、仿佛剑刃切割空气的嘶鸣声响起。
剑意！
而且是极其古老、纯粹、恐怖的剑意！即便墨轩此刻只动用了其微不足道的亿万分之一，但其本质的层次，已远远超出了这个擂台，超出了青丘，甚至超出了此界绝大多数修士的理解！
高台之上，一直稳坐的苏宁猛地站起身，绝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苏然更是瞳孔骤缩，周身气息不受控制地溢散出一丝！
“这是……剑意？！怎么可能！他明明只是筑基！”有见识广博的长老失声惊呼。
台下所有观战者，无论修为高低，都在这一刻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寒意，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利剑悬于头顶！
苏灿脸上的嘲讽和轻松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惊骇与窒息感！他感觉自己在面对的，不再是一个筑基五层的对手，而是一片浩瀚无垠、充斥着无尽锋芒的剑之世界！他手中的赤焰剑，那上品法器的灵光，在这股意志面前，竟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变得黯淡无光！
墨轩手持“晦明”，剑尖遥指苏灿，声音平静，却如同万古寒冰，带着审判般的意味：
“现在，你可还觉得，它是破铜烂铁？”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绚丽的灵光，没有狂暴的气势，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刺出。
但这一剑，在所有人眼中，却仿佛化作了天地间的唯一！它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无视了灵力的防御，直指苏灿道心深处最脆弱的一点！
苏灿想要格挡，想要闪避，却发现自己周身的气机已被那无形的剑意彻底锁定，动作变得无比迟滞，体内的灵力运转都几乎凝滞！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灰黑色的、平平无奇的铁剑，在他的瞳孔中越来越大……
“嗤——”
一声轻响。
并非利刃入肉的声音。
“晦明”剑的剑尖，在触及苏灿胸口法衣灵光的瞬间，那坚韧的防护光罩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般，悄然破碎。
剑尖轻轻点在了苏灿的胸口膻中穴上。
没有刺入，只是轻轻一点。
苏灿如遭雷击，浑身剧震，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砸在擂台之上，眼神涣散，已然失去了意识。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唯有那持剑而立的黑衣少年，以及他手中那柄仿佛萦绕着无形锋芒的灰暗长剑，成为天地间唯一的焦点。
墨轩缓缓收剑，看都未看倒在地上的苏灿一眼，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低头，指尖再次拂过“晦明”冰凉的剑身。
野草，亦可斩灵器。
今日，便算是为你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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