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的大幕落下,但其带来的余波却在持续发酵。
北狄使团全部离京后,朝堂上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加微妙。失去了共同的外部焦点,内部的争斗再次凸显出来。
江南案的调查还在继续,那位刚直的御史似乎咬住了什么,三皇子一系的官员疲于应对,损失不小。李珏将这股怨气悉数记在了二皇子头上,认定是老二在背后推动,开始更加积极地联络母族荣贵妃一系的势力,并暗中收集二皇子及其母族的一些可能存在的把柄。
二皇子李瑞则似乎稳坐钓鱼台,借着和亲成功的势头,开始更多地参与朝务,尤其是在涉及边境贸易和与北狄关系的事务上,表现得分外积极,赢得了不少务实派官员的好感。
五皇子依旧有些浑浑噩噩,更多地是听从皇后和舅家的安排。
而七皇子李琂,则再次恢复了“病弱静养”的状态,仿佛婚礼那日的出现只是昙花一现。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布下的网正在悄然收紧。凌霄派往江南和调查军械案的人,正在极深的暗处,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他的命令,收集着那些看似不起眼、却可能致命的线索。
盛小七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研究她的香皂精油,打理那个半死不活的小铺子,时不时被召进宫参加一些无聊的聚会,然后回来跟李琂吐槽宫里的八卦。
但她隐约感觉到,李琂似乎比以前更忙了,虽然他还是整天待在书房,但身上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同,少了几分厌世的淡漠,多了几分难以形容的……锐利和专注?而且,他看她眼神好像也复杂了点,有时会盯着她出神,象是在研究什么难题。
【系统,冰山最近好像怪怪的?】她忍不住嘀咕。
【系统:目标人物行为模式分析中……权限不足,无法给出确切结论。建议宿主继续观察。】
【盛小七(内心):好吧……反正他别死就行。】她的核心任务依旧坚定。
这一日,李琂在书房听凌霄汇报近期调查的汇总。线索依旧零散,指向大皇子的证据总是差最后关键一环,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每次快要接近真相时,及时地抹去痕迹。
“殿下,还有一事。”凌霄低声道,“属下发现,三殿下近日似乎在暗中调查……王妃未出阁前的事情,尤其是……落水那次之后的行为举止细节。”
李琂眸光一凛:“他果然还是怀疑了。” 盛薇薇的枕边风看来起了作用。
“要阻止吗?”
“不必。”李琂沉吟道,“让他查。他查得越细,反而越会相信小七只是‘变了性子’,而非换了人。毕竟,谁能想到‘借尸还魂’这种事?”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嘲。就像前几次那些攻略者,虽然行为突兀,但身份来历都有迹可循,最终也只能被归结为“心思诡谲”或“别有所图”。只要盛小七不做出太超出常理的事情,她的安全反而更有保障。
只是,李琂心中那个关于“系统”和“抹杀”的疑问,再次浮现出来。他看向窗外正在试图教春桃用新模具压出花瓣形状皂片的盛小七,阳光下她的笑容简单而明亮。
如果任务失败,她真的会被“抹杀”吗?抹杀之后,她会回到一个怎样的世界?还会记得这里的一切吗?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快。他甩开这莫名的情绪,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棋局上。
和亲之局已了,下一局,才刚刚开始。而他,或许不再只是一个被迫入局的旁观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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