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似乎很久没人倾诉了,见陆执态度诚恳,便打开了话匣子。
“老李啊,是个老实人,一辈子没儿没女,老伴也走得早,就一个人住。跟我家老头子几十年的交情了,比亲兄弟还亲。他走得突然,啥也没交代……401那房子,他外地的一个远房侄子来过一趟,办了手续,房子好像要卖掉,但一直没动静,就那么空着呢。”
老奶奶叹了口气,指了指对门:“说起来也怪,老李走后,对门那房子就老是有点奇奇怪怪的动静,晚上好像有人叹气似的……我家老头子可能就是被这影响的,总念叨着老李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未了。”
陆执基本确定了。地缚灵就是去世的老李,执念很可能与对面的老友,或者那间空置的房子有关。
“阿姨,您放心,爷爷的病会好起来的。”陆执安慰道,“我或许能帮上点忙。您能联系上李爷爷的那位远房侄子吗?我想了解一下401房子的情况。”
老奶奶虽然疑惑一个志愿者为什么要管对门房子的事,但还是找出一个电话号码给了陆执:“这是他侄子留的电话,姓王。”
陆执记下电话,又宽慰了老奶奶几句,便起身告辞。他没有直接去处理地缚灵,化解执念需要了解根源,贸然超度可能适得其反。
离开402,他立刻拨通了那个王姓侄子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一个有些不耐烦的男声传来:“喂?谁啊?”
“您好,是王先生吗?我是南城老区拆迁办的志愿者,关于您叔叔李明远先生留下的401房产,有些情况想向您核实一下。”陆执编了个身份,语气公事公办。
“拆迁办?”对方语气缓和了一些,“那破房子怎么了?手续不都办完了吗?”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邻居反映,房子有些异常,可能影响到拆迁评估。另外,据我们了解,李老先生去世前,是否有什么特别珍视的物品,或者未完成的心愿?这关系到一些遗留问题的处理。”陆执引导着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特别珍视的物品?我叔那人,穷哈哈一个,没啥值钱东西。哦,对了,他好像特别宝贝一个铁盒子,里面装的都是些旧照片、信件什么的,还不让我看。他去世后,我收拾屋子,那个铁盒子……好像就不见了。”
铁盒子?旧照片信件?
陆执心中一动,追问道:“您仔细想想,铁盒子大概什么样?可能放在哪里?”
“就是一个老式的月饼铁盒,红颜色的,上面印着嫦娥奔月。放哪儿……我叔好像习惯放床底下吧?我当时也没太在意,以为是不重要的破烂,可能打扫的时候当垃圾扔了?”王侄子语气有些不确定。
线索似乎清晰了!老李的执念,很可能与那个丢失的铁盒子有关!里面装着的,可能是他与老友(402的老爷爷)多年的回忆,或者有其他重要的东西。
“好的,谢谢您王先生,情况我们了解了。”陆执挂断电话,目光投向紧闭的401房门。
钥匙或许在老奶奶那里,但他不打算惊动她。他走到401门前,确认左右无人,指尖凝聚一丝太虚灵力,如同细针般探入锁孔,轻轻一拨。
“咔哒。”老式的门锁应声而开。
陆执闪身而入,反手关上门。
屋内积满了灰尘,家具都用白布罩着,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阴气比楼道里更加浓郁。那个模糊的老李地缚灵,依旧蜷缩在客厅的角落,对陆执的闯入毫无反应,只是沉浸在自身的悲伤中。
陆执没有打扰他,直接走向卧室。在老旧木床的底下,他果然发现了一个蒙尘的、红色的月饼铁盒,上面印着模糊的嫦娥奔月图案。
看来那个侄子并没有仔细打扫,或者说,这个盒子被老李藏得比较隐蔽。
陆执小心地取出铁盒,打开。
里面并没有什么金银财宝,只有一沓泛黄的黑白照片、几封字迹娟秀的信件、还有一枚有些锈蚀的军功章。
照片大多是两个年轻男子的合影,从青涩到中年,背景不断变换,但两人勾肩搭背,笑容灿烂。陆执认出,其中一人就是年轻时的老李,另一人眉眼与402卧病的老爷爷十分相似。信件则是一位署名“小芳”的女子写给老李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思念和不能相守的遗憾。军功章则记录着一段保家卫国的峥嵘岁月。
这铁盒里,装的是老李一生的回忆、友情、爱情和荣耀。
他的执念,并非害人,而是放不下这些承载了他一生的珍贵之物,或许……也是想再见老友一面,做个正式的告别。
陆执明白了。他拿起铁盒,走到客厅那个地缚灵面前。
感受到铁盒的气息,那模糊的灵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抬起头,空洞的目光似乎有了一丝聚焦。
陆执将铁盒打开,对着灵体,同时运转太虚灵力,声音温和而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李老先生,您放不下的东西,在这里。您的朋友,就在对面,他很想念您。”
随着他的话语和铁盒中物品气息的散发,老李的灵体开始剧烈波动起来,周身的阴气翻涌,那模糊的面容上,似乎流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有怀念,有不舍,有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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