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归微微侧过头去，看向面无表情的李嗣业。
“李将军，能不能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关云归问道。
李嗣业原本是不想答应的，毕竟他不知道关云归到底会干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把自己整个地牢掀翻了都说不准。但是思虑再三，还是同意了。
他还是有些忌惮关云归的实力。
“放心，我不把人带走。聊完了，我就离开。”关云归挑了挑眉。
李嗣业没有理他，算是默许了这件事，转身离开了地牢。
偌大的地牢之中，只剩下了穆羽轩和关云归两个人。一时间，穆羽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等待着关云归开口。
关云归先是打了一个响指，而后穆羽轩身上的衣服便焕然一新，看起来整洁无比。
“这李嗣业真是的，也不知道给你找件干净衣服。”关云归有些不满的说道。
穆羽轩对于关云归的手段，略微惊讶了一瞬便回过神来，毕竟是人类巅峰，也正常。
“李将军他虽然有些粗犷，但人还是很好的。”穆羽轩双眼之中泛起回忆的光芒。
“呦呵，小子，怎么刚来几天，就向着外人说话了？”关云归有些出乎意料，“话说，他把你抓来到底干什么？”
“因为我的时间系「祖父悖论」。”穆羽轩说道。
这个回答是李嗣业万万没有想到的，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是却没想过，李嗣业能够分辨出时间系的「悖论」。这也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李嗣业绝非普通人。
“他是「悖论者」么？”虽然关云归亲自问过这个问题，但是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
“······应该不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精神波动。但是他确实有着类似「悖论」的力量。”穆羽轩沉思说道，“这种感觉，我只在一种东西上感受过······”
两人抬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出一个词：
“「禁器」。”
“和我想得一样，「悖论场」中的物体会遭受残存法则的影响，逐渐染上「悖论」的气息，最终演变为「禁器」。”关云归解释道，“只是，像这样有生命的「禁器」，我还是从未见过。”
“他察觉到我的时间系「悖论」，然后突然抬手朝我打来了一道能量，我就昏迷了。醒来之后，我就察觉那道能量和我的「祖父悖论」在共鸣。再之后，我就一直在地牢中修炼，隐隐约约我感觉要冲破「浩海」境的桎梏了。”
穆羽轩将他被关押后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关云归一边摸索着下巴的胡子，一边思索着什么。
“我大致明白了，总体看来他目前对你没有什么恶意。”关云归了然的点了点头，“我还有个问题，这三天以来，你有没有发现这座「悖论场」有什么异常？比如说······时间。”
看着关云归饱含深意的眼神，穆羽轩却摇了摇头。
“没有，这座地牢似乎被下了什么禁制，我完全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而且甚至没有人被关押进来。”穆羽轩说道，“但是，他无意中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什么？”
“他评价尉迟的时候，说了一句——在我的时代还没有普通人能单挑打过我。他是如何知道，如今不是他的时代？明明「悖论场」中的情况与唐朝一模一样，他应该就是这座「悖论场」中最大的隐秘了，或许·······「悖论场」因他而存在。”穆羽轩说道。
提到尉迟元，穆羽轩的神情不由得有些低迷，他抬起头十分认真的望向关云归。
“关先生，尉迟还活着么？你们找到他了么？他就死在城外的战场上。”
“尉迟他已经离开了「悖论场」，目前脱离了生命危险，正在总部治疗。”关云归说道。
听到这里，穆羽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李嗣业说他不会死，但是这几天以来，穆羽轩一直放心不下。
“关先生······李嗣业说，尉迟不是人类。”穆羽轩突然说道。
那双期盼的双眼中，似乎在诉说着，他想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然而，终究是天不遂人愿。关云归没有说话，只是点头默认了这个答案。
这一刻，穆羽轩没有崩溃，没有大哭，也同样没有质疑。
他有的只是，静静的坐在草席之上，双眼看向远处的墙壁，缓缓吐出了一口气，神情十分平静。
其实他在李嗣业说完之后，就已经推断出了这个结果。只不过，他一直不想接受，这件事可能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或许他会好受一点。
而关云归的默认，无疑是将穆羽轩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过了一会，穆羽轩缓缓开口说道，
“那……冷副他们都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只有少数高层知晓，总数不超过五个。”关云归说道。
“那他……究竟是什么？我们还能像之前一样相处么？”穆羽轩担忧的问道。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有老冷他知道真相。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他绝对是站在裁断所这一边的。”
“你可以将他视为特殊的「悖论者」，不会影响什么的，你不要有顾虑，也不要疏远他。”关云归安慰道。
“不，他是我兄弟，不会疏远的。我只是在担心他的立场，会不会是隐患。”穆羽轩摇了摇头。
对于他来说，无论尉迟元是不是人类，未来还会不会和他站在同一立场，他们永远都是兄弟。
或许律渊也会这么想吧。
但如果尉迟元未来会和他们站在对立面，为了大局着想，穆羽轩不能放任这样的隐患威胁华夏。
如果可以，他希望尉迟元是死在他的手里。
但既然冷川会让尉迟元一个非人类加入裁断所，甚至培养他，估计就不会出现那种结局。
“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对你对裁断所对尉迟，都是一种保护。”关云归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律渊能知道么？”穆羽轩问道。
“可以。”关云归毫不犹豫的说道，“而且，他现在也在「悖论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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