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岩缝!”陈龙当机立断。面对发狂的哲罗鲑和未知但可能存在的通道,他选择了后者。至少岩缝看起来不像直接喂鱼。
张起灵没有任何异议,率先侧身挤入了那条狭窄潮湿的岩缝。吴邪紧随其后,老李虽然万分不愿,但回头看了一眼那咆哮的巨兽和还在乱石区惊慌失措的“老痒”,也咬咬牙跟了进去。
陈龙留在最后,他看了一眼被哲罗鲑逼得步步后退、几乎要退到岩壁死角的“老痒”,眼神微冷。这东西虽然危险,但目前还不能让它折在这里,它的执念是找到源头,或许还有用。
“老痒!这边!”陈龙朝它喊了一声。
“老痒”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朝着岩缝冲来。它刚挤进岩缝,那哲罗鲑的巨口就狠狠撞在了岩壁上,碎石飞溅,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岩缝内部比想象中要长,而且极其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行。岩壁湿滑冰冷,不断有渗水滴落,脚下是凹凸不平、长满苔藓的石头。空气流通不畅,带着一股浓郁的霉味和土腥气。
众人艰难地在黑暗中前行,只能依靠手电的光束指引方向。身后哲罗鲑的咆哮声和撞击声逐渐减弱,最终被岩缝的曲折所隔绝,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和衣物摩擦岩壁的窸窣声。
这条岩缝并非笔直,而是蜿蜒向下,坡度不小。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前方隐约传来了不同于水滴声的、更加沉闷宏大的轰鸣声。
“有水声?很大的水声!”吴邪喘着气说道。
陈龙凝神细听,那轰鸣声如同万马奔腾,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而且,他敏锐地感知到,随着不断靠近,空气中弥漫的那股邪异能量似乎变得更加活跃,而那股浩大的青铜气息,也仿佛近在咫尺!
“快到出口了,小心点。”陈龙提醒道。
又前行了数十米,岩缝前方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光亮,那轰鸣声也震耳欲聋。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
当最后一个人(陈龙)挤出岩缝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身处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腔的边缘。这个空腔仿佛是将整座山都掏空了一般,向上望不到顶,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向下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黑暗中隐约有湍急的水流声传来。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位于空腔对面,一道从极高处奔泻而下的巨大瀑布!那瀑布宽达数十米,水量极其充沛,如同一条咆哮的银龙,从无尽的黑暗中坠落,砸向下方的深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瀑布冲击产生的巨大水汽弥漫在整个空腔,让手电的光柱都变得朦胧。
这瀑布的水流并非清澈,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掺入了墨汁般的灰黑色,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腐朽和阴冷的死寂气息!
“黄……黄泉瀑布?!”老李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牙齿都在打颤,“传说……传说竟然是真的!这瀑布的水……是通往阴间的!”
吴邪也被这景象震慑,心脏狂跳。这瀑布的气势和诡异的颜色,确实配得上“黄泉”之名。
张起灵站在空腔边缘,淡漠的眸子扫视着这宏伟而阴森的景象,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老痒”则显得异常激动,它指着那瀑布,声音因为兴奋而扭曲:“就是那里!‘它’就在瀑布后面!我感觉得到!呼唤……更强烈了!”
陈龙没有理会“老痒”的呓语,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道巨大的瀑布上。御龙氏血脉在剧烈地共鸣,不仅仅是因为那近在咫尺的青铜气息,更是因为他从这瀑布之后,感知到了一种极其异常的空间波动!
那并非单纯的水流冲击产生的震动,而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不稳定的能量涟漪!仿佛在那厚重的水幕之后,隐藏着的并非坚实的岩壁,而是另一个……空间的接口!就像一层不稳定的薄膜,隔绝着两个不同的领域!
结合御龙氏符文警示中提到的厍族祭祀核心,以及“老痒”和摄魂铃的指向,陈龙几乎可以肯定——这黄泉瀑布之后,就是他们要寻找的那个地方!那个充斥着扭曲与疯狂力量的源头,厍族祭祀的核心,也可能……是那庞大青铜气息的所在!
“入口在瀑布后面。”陈龙沉声说道,语气肯定。
“后面?”吴邪看着那如同天河倒泻、力量万钧的瀑布,脸色发白,“这怎么可能过得去?水流的力量足以把人砸碎!”
老李更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过不去!绝对过不去!那是死路!”
“老痒”却不管这些,它焦躁地来回踱步,喃喃道:“一定有路……一定有办法过去……”
陈龙没有争辩,他沿着空腔边缘小心地移动,仔细观察着。空腔的边缘并非完全垂直,有一些天然形成的、狭窄且湿滑的岩石平台和凸起,可以勉强通行,但极其危险,下方就是无底深渊。瀑布两侧的岩壁上也布满了水流长期冲刷形成的沟壑和水痕。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瀑布左侧,大约十几米高的岩壁上。那里似乎有一个向内凹陷的阴影,而且那里的空间波动最为剧烈!
“那里!”陈龙指着那个凹陷处,“水流后面是空的!那里可能就是入口!我们需要想办法从侧面靠近,然后找准时机穿过去!”
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和高度。从他们所在的边缘,到那个凹陷处,中间隔着汹涌的瀑布和一段光滑陡峭的岩壁。直接过去是不可能的。
“需要绳索。”陈龙看向张起灵和吴邪,“我们把绳子固定在这边,尝试荡到那个凹陷下方的岩壁上,再攀爬上去。”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危险的计划。且不说绳索能否承受,单是穿越瀑布边缘时可能被水流冲走或者砸晕,就是致命的威胁。而且,谁也不知道那凹陷后面到底是什么。
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原路返回意味着再次面对那头哲罗鲑和被封死的山洞。
张起灵默默地从背包里取出高强度登山绳,开始寻找合适的固定点。他的动作沉稳利落,仿佛即将进行的并非一次生死冒险。
吴邪也压下心中的恐惧,上前帮忙。老李则瘫在一旁,显然指望不上了。
“老痒”看着他们的动作,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愿望”实现的曙光。
陈龙则站在边缘,闭上双眼,全力感知着瀑布水流的规律和那后方空间波动的节奏。他必须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时机,一个水流稍缓、空间波动相对稳定的瞬间,才能增加成功的几率。
他感觉到,那瀑布的水流并非一成不变,似乎受到某种周期性力量的影响,时强时弱。而那后方的空间波动,也如同呼吸般,有着扩张和收缩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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