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正为了回城的指标四处奔走,心力交瘁,哪有时间和精力复习?
折腾到最后,连回城的名额都没能要回来。
林振邦那边与她彻底断了联系,音讯全无。
她不死心地跑去省城找过几次,不是被搪塞回来,就是连门都进不去。
最终的名单公布下来,柳林村获得回城资格的几个知青名字里,独独没有“林晓雪”。
林晓雪回到了柳林村,但再也看不到昔日那份高高在上的骄矜。
她把自己关在知青点的宿舍里,拉上那扇薄薄的窗帘,将所有阳光都隔绝在外。
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林晓雪,竟然要永远留在这个她曾经无比鄙夷的穷乡僻壤?和这些她看不起的“泥腿子”为伍?
不!这绝不可能!
她趴在硬邦邦的炕上,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浸湿了充满霉味的枕头。
她恨!
恨苏念卿抢走了陆北辰,恨叶清音勾引了她父亲,恨许文慧的无能和放荡毁了她的一切,更恨林振邦的冷酷无情!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都能回去,就我不能?!”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低吼,抓起枕头狠狠砸在墙上!
凭什么苏念卿能怀上陆北辰的孩子,能得到他全部的关爱,甚至还能从容地参加高考,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而我,却要一辈子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不!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一定要回去!”
她在狭窄的房间里焦躁地踱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里逐渐成型,并且越来越清晰。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听哪些干部手握实权,能够影响到人员调动和户籍迁移。
她用尽了这些年积攒的所有钱和值钱的东西,去买通关节。
但效果甚微。
大部分人要么不敢插手林振邦的家务事,要么就是收了东西不办事。
一次次失败,让她心中的怨恨累积到了顶点!
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阴暗,心思也越来越扭曲。
为了回城,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天下午,她终于鼓起勇气,拦住了刚从公社开会出来的革委会副主任马向东。
马向东四十多岁,身材微胖,梳着油光水滑的分头,穿着一件灰色的确良衬衫,腋下夹着个黑色人造革公文包。
“马主任……”
她挤出一个自以为柔美的笑容,声音刻意放得娇滴滴的,“我有点事,想请您帮帮忙……”
马向东眯着眼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虽然憔悴却依然俏丽的脸上转了几圈,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林同志啊,你这个情况……比较复杂嘛……”
他打着官腔,手指在公文包上轻轻敲着。
林晓雪看着他那暗示意味十足的表情,心里一阵恶心,但想到回城的唯一希望可能就在这里,她还是强忍着没有退缩。
“这里说话不方便,”
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晚上八点,你在公社后面那个废弃的打谷场等我。记住,一个人来。”
说完,他不等林晓雪回应,便昂着头走了。
林晓雪站在原地,心脏狂跳。
她知道马向东是什么意思。
他在公社里的风评一向不佳,尤其喜欢对年轻漂亮的女知青动手动脚。
如果是以前的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耳光,再骂一句“臭流氓”!
可现在……
她看着马向东消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更强烈的欲望淹没。
“只要能回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当晚,月黑风高。
林晓雪依约来到了那个荒废已久、杂草丛生的打谷场。
夜风吹过高耸的草垛,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不一会儿,马向东叼着烟,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小林同志,很准时嘛。”
他笑嘻嘻地凑近,一股浓重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他的手,不着痕迹地搭上了她的腰。
林晓雪身体一僵,本能地想躲开,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
马向东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在她腰间和后背上揉捏。
“你的事儿……不太好办啊……”
他一边占着便宜,一边继续拿乔。
林晓雪强忍着心里的屈辱和厌恶,勉强维持着笑脸:
“马主任,您就看在我爸……看在林振邦的面子上,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离了灵魂的木偶。
马向东见她没有激烈反抗,胆子更大了些,动作也更加放肆。
“不过嘛……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嘴巴往她脸上拱。
林晓雪偏开头,躲避着他的亲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只要您能帮我办成回城,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马向东浑浊的眼睛里放出光来,一把将她搂得更紧,咸猪手直接袭向她胸前!
“啊!”
林晓雪惊呼一声,猛地挣脱开来,后退了几步,喘息着看着他。
月光下,马向东的脸色显得有些狰狞。
“这就对了嘛……”
他嘿嘿笑着,又开始动手动脚。
“你的档案材料……关键还是在公社这边盖章……还有就是接收单位……”
他含糊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林晓雪的心沉入了谷底。
她知道,如果今晚妥协了,得到的也未必是承诺。
这个男人,只是想占便宜而已!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攫住了她。
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一张薄薄的调令?
这个认知让她遍体生寒!
就在这时——
“咳咳!”
两声清晰的咳嗽声从不远处的草垛后响起!
马向东吓了一跳,慌忙松开林晓雪,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谁在那里?!”
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月光照亮了她的脸——竟然是叶清音!
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晓雪和马向东都愣住了。
叶清音站在几步之外,神情平静地看着他们,眼神里看不出喜怒。
“马副主任,”
她淡淡开口,“这么晚了,在这里‘指导’知青工作?”
马向东的脸色瞬间变得尴尬无比,讪讪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叶……叶医生?您怎么……您不是在省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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