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我用完尽快还你!”
她抱着沉甸甸的工具,低声道谢,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滴落,视线有些模糊。
她转身就想赶紧跑回去。
“等着。”
一个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瞬间定住了她的脚步。
苏念卿愕然回头。
陆北辰已经随手带上了院门,甚至没回去拿件遮雨的东西,就这么空着手,几步就跟了上来,沉默地走在她身侧半步之后的位置。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行在瓢泼大雨和泥泞的村路上。
回到柴房,那扇破门在风雨中颤抖得更厉害了。
苏念卿顾不上浑身湿透,放下工具,就开始尝试修理。
她拿起斧头,想削几个木楔子,再学着陆北辰之前的手法用麻绳固定。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和对工具的掌控力。
斧头在她手里显得格外笨重,削出来的木楔子不是太大就是太小,边缘歪歪扭扭,毫无用处。
固定的时候更是不得法门,麻绳缠来绕去,不是松了就是打了死结,忙活出一头热汗,急得脸颊泛红,那扇门却因为她笨拙的折腾,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摇摇欲坠。
看着她手忙脚乱、越弄越糟的狼狈样子,一直沉默地站在门口的陆北辰,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就在苏念卿束手无策时,一只骨节分明、带着新旧伤痕的大手伸了过来,拿走了她手中的斧头。
苏念卿抬头,对上陆北辰近在咫尺的下颌线。
他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蹲在了门边,伸出两根手指,摸了摸松动的门轴,又检查了一下门框的磨损情况。
“扶稳。”他头也不抬地命令。
苏念卿下意识地“哦”了一声,连忙照做,用手臂和身体稳住那扇还在不停晃动的门板,心脏因为他的靠近有些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陆北辰不再言语。
他拿起斧头,掂量了一下,看准门框上需要加固的位置,手腕发力,“砰!砰!砰!”几下,动作利落精准。
木屑飞溅中,几个大小合适、边缘整齐的木楔就被削了出来,与他之前劈柴时的狠戾不同,此刻的动作带着一种专注的细致。
然后,他拿起麻绳,以一种苏念卿完全看不懂、却异常简洁牢固的手法,将木楔精准地钉入松动处。
缠绕、勒紧、打结……每一个动作都快、准、稳。
苏念卿扶着门板,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那双正在熟练操作着粗糙工具的手上。
那双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指腹和虎口处覆盖着厚厚的茧子和一些细小的伤痕,彰显着主人常年劳作的艰辛与不易。
她看得有些出神,心头那股莫名的悸动再次涌现。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那扇原本在风雨中飘摇欲坠的破门,就被牢牢地固定住了。
陆北辰还顺手调整了一下门轴的位置,现在开关起来,竟然比之前顺滑了许多,也不再发出那刺耳的“吱嘎”声。
他放下斧头和剩余的麻绳,直起身,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甚至连额角的汗水都没擦一下,转身就准备再次走进那滂沱的雨幕中。
“等等!” 苏念卿几乎是脱口而出,急忙喊住了他。
她快步走到自己那个小小的的包袱前,从最里面,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干净软布包着的东西——
那是她珍藏了许久、一直没舍得吃,甚至在自己最饿的时候都强忍着留下来的红彤彤的苹果。
她跑到陆北辰跟前,将那个还带着布袋清香的苹果,不由分说地、带着几分固执地塞进他微湿的大手里。
“谢礼!” 她仰头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亮,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必须收下!”
陆北辰明显愣住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里那个红得诱人的苹果,动作彻底顿住了。
这东西,在当时的农村,尤其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绝对是稀罕物。
几秒钟的凝固,柴房里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屋外的风雨声。
他紧抿的唇线似乎微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下,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既没有道谢,也没有推辞,只是收拢手指,紧紧握住了那个带着湿意的苹果,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再次扎进了门外滂沱的雨幕中,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苏念卿站在终于牢固安稳的门后,听着外面渐渐远去的、沉稳的脚步声,第一次觉得,这间破败、寒冷、一无所有的柴房,似乎有了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安全感。
而雨中,快步走回的陆北辰,感受着掌心那个圆润冰凉的物体,常年如同冰封般冷硬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荡开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那紧绷的下颌线,在无人看见的浓重夜色里,几不可查地,柔和了那么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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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陆北辰冒雨修好柴房门之后,接连几天,天气都未见好转,一直是那种令人骨子里发寒的阴雨绵绵。
雨水不大,却足够缠绵,将泥土路面泡得泥泞不堪,也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霉味。
苏念卿白日里依旧要顶着细雨出工,挣那点维系生存的工分。
湿冷的衣服贴在身上,一穿就是一天。
晚上回到那间墙壁依旧漏风、被褥总是泛着潮气的柴房,寒气仿佛无孔不入。
她到底还是没扛住这内外交加的侵袭,病倒了。
起初,她只是觉得头重脚轻,浑身乏力,嗓子也有些干痒。
她没太在意,以为是自己最近思虑过重,加上劳累,喝点热水,裹紧被子睡一觉,熬一熬就过去了。
她甚至还在油灯下坚持看了一会儿书,直到眼前字迹开始模糊。
然而,到了深夜,病情急转直下。
她开始浑身发冷,牙齿打颤,即使将所有的破旧衣物都压在身上,也无法驱散那从骨髓里透出的寒冷。
紧接着,高烧如同野火般燎原而起,将她整个人吞没。
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变得急促而滚烫,意识也渐渐模糊、混沌,最终彻底陷入了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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