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黑皮眯起眼睛,“村尾?那条路……不是通往陆北辰那狼崽子的窝吗?”
“她去找陆北辰?”大壮有些迟疑,“那狼崽子可不好惹……”
“怕什么!”
黑皮啐了一口,“他们肯定没啥关系!估计是那娘们儿走投无路,想傍上那狼崽子求庇护呢!”
“哼,正好!村尾那边僻静,咱们就在那条小路上堵她!新账旧账一起算!陆北辰要真管闲事,咱们人多,也不怕他!”
一个阴险的计划在黑皮心中形成。
这天下午,苏念卿估摸着陆北辰快回来了,她提前来到那片竹林边缘的小路上。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这几天好不容易攒下的几颗鸟蛋和一小把品相不错的草药。
她想用这种方式,进行一次笨拙的试探。
她心跳得很快,既期待又害怕。
就在她心神不宁地等待时,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猥琐的笑声。
“哟,等人呢?等谁啊?是不是等哥哥我啊?”
苏念卿浑身一僵,猛地转身。
黑皮、瘦猴、大壮,还有另外两个面孔陌生的二流子。
五个人从竹林里钻了出来,堵住了她的退路。
黑皮咧着一嘴黄牙,脸上横肉抖动,手里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削皮小刀,一步步逼近。
他手腕上还缠着脏兮兮的布条,隐隐渗出血迹,那是前几天苏念卿的“杰作”。
黑皮用刀尖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心,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报复的快感。
苏念卿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下意识地后退,背靠上了一根粗壮的竹子,无路可退。
“黑皮,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但眼神却努力保持着镇定,紧紧盯着黑皮手里的刀。
“干什么?”黑皮嗤笑一声,用刀尖虚点了点苏念卿,“你他娘的问老子干什么?老子这手差点被你废了!”
“苏念卿,你他娘的真以为老子是泥捏的?你划老子这一刀,今天老子就在你脸上划回来!让你变成丑八怪,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瘦猴在一旁起哄:“强哥,划对称点,一边一下!”
大壮也狞笑着:“让她长长记性!”
苏念卿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刀尖,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但她知道不能露怯,一旦示弱,这些人只会更兴奋。
“黑皮!你敢!”她厉声喝道,试图用声音吓退对方,“动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哈哈哈!”黑皮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老子有什么不好过的?在这红星大队,老子怕过谁?你以为会有人替你出头?做梦!”
他猛地伸出手,想去抓苏念卿的头发!
苏念卿早有防备,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树枝,“我警告你们,别过来!”
“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哟嗬?还敢横?”黑皮被她这副虚张声势的样子激怒了,感觉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他猛地往前一冲。
“老子看你今天怎么不客气!”
他伸手就去抓苏念卿的胳膊,苏念卿侧身躲过,同时手里的树枝狠狠朝着黑皮的脸抽去!
“啪!”一声脆响,树枝抽在黑皮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啊!”黑皮吃痛,更加暴怒,“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按住她!”
瘦猴和大壮立刻扑了上来。
苏念卿虽然灵活,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瘦猴从后面抱住了腰,大壮则趁机抓住了她挥舞树枝的手臂,用力一拧!
“呃!”苏念卿痛哼一声,树枝脱手掉落。
她拼命挣扎,双脚乱踢。
“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王八蛋!”她嘶声怒骂,屈辱和绝望涌上心头。
黑皮揉着火辣辣的脸颊,眼神阴毒地走上前,手里的刀尖几乎要碰到苏念卿的脸。
“骂!继续骂!老子今天就在你这张俏脸上划几道,看你还怎么勾引人!”
冰凉的刀锋贴在皮肤上,苏念卿浑身一僵,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金属的锐利和寒意。
难道……重活一世,还是要毁在这些渣滓手里?
不!她不甘心!
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眼神狠狠瞪着黑皮:“黑皮!你今天敢动我一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黑皮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老子现在就让你先变丑鬼!”
他手腕用力,刀尖就要往下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冷低沉,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突兀响起:
“放开她。”
这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瞬间打破了紧张的对峙。
所有人都是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竹林阴影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和略显凌乱的黑发。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肩膀上扛着一捆柴火,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是陆北辰!
黑皮等人显然也认出了陆北辰,脸上闪过一丝忌惮,但随即被恼怒取代。
他们人多,而且黑皮正在气头上,又被陆北辰这命令式的语气一激,那股混不吝的劲儿就上来了。
“陆北辰?”黑皮收回刀,但依旧抓着苏念卿的胳膊,斜着眼打量他。
“怎么?想多管闲事?这娘们儿跟你什么关系?”
陆北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甚至没有看苏念卿一眼,只是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冷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
瘦猴有点怂,小声对黑皮说:“强哥,要不……算了吧?这狼崽子邪性得很……”
“怕个球!”黑皮啐了一口,壮着胆子骂道,“他一个人,我们五个!还能怕了他这个黑五类狗崽子不成?”
他故意把“黑五类狗崽子”几个字咬得很重,试图激怒陆北辰,也想在兄弟们面前撑住场面。
陆北辰的眼神终于动了动,落在了黑皮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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