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后院那场佛道之争的余波尚未散去,荣城市局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曾媛正对着一叠资料出神。
桌面上摊开的是江家事件的初步报告和技术科传来的检测数据。那些记录着李家别墅附近能量波动的图表格外醒目——线条陡峭得近乎诡异,几个从业二三十年的老技术员对着屏幕直摇头,嘴里反复念叨着。
曾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江家大宅里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名叫觉凡的年轻和尚沉静的眼神,抬手间就让狂躁的李浩安静下来的画面,还有江淮山面对和尚时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一切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她二十多年来坚信不疑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上。
头儿,江家那边的补充材料......一个年轻警员捧着文件夹走来。
我知道了,报告我来写。曾媛挥手打断,声音里带着疲惫。她拿起笔,笔尖悬在报告纸上空,却迟迟落不下去。
该怎么写?难道要如实记录嫌疑人被和尚?难道要写明现场检测到超自然能量波动?这样的报告递上去,别说结案,自己恐怕先要被送去精神科检查。
她烦躁地将笔丢在桌上,起身走到窗边。晚风带着城市的喧嚣涌入,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郁结。窗外车水马龙,一切如常,可她清楚,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小曾,还在琢磨江家的事儿?支队长老马端着茶杯走过来。他瞥了眼桌上的资料,压低声音:那事儿确实蹊跷。老江口风紧得很,只说请了高人解决家务事。李浩那小子,医院诊断是突发性精神失常,但这里面的门道......透着古怪。
曾媛转过身,后背靠着窗台:马队,连您也觉得不对劲?
干这行几十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没见过?老马吹了吹茶叶,有些事儿,科学解释不了,但不代表不存在。我年轻时办过一个案子,比江家这事儿邪乎多了,最后也不了了之。有些力量,不是咱们能触碰的。
他放下茶杯,拍了拍曾媛的肩膀:报告就挑能写的写,找个说得通的理由结案。至于那位......保持关注,但别深究,更别得罪。指不定哪天,咱们还得求到这种人头上。
曾媛重新坐回办公桌前,盯着空白的报告纸看了许久,终于拿起笔。她刻意省略了所有超自然细节,将事件描述为商业纠纷引发的刑事案件:李浩使用特殊致幻手段报复江家,最终自食恶果;江家是无辜受害者;觉凡则是提供了关键协助的特殊顾问。
报告写完,她盯着特殊顾问四个字看了五分钟。随后打开内部系统,在加密备注栏输入,后面跟着一行标注:疑似掌握特殊能力,需保持观察,潜在合作对象。
做完这一切,她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就像无意间推开了一扇尘封的大门,门后是充满未知的黑暗,危险却又带着令人心悸的吸引力。
她又想起那个年轻的和尚。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可那双眼睛却像是沉淀了千百年的时光。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今天下午江家大宅里那几个穿着古怪制服、气势汹汹的人,见到觉凡后也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一切都像一团迷雾,而觉凡就站在迷雾中心,神秘而遥远。
曾媛下意识摸出手机,翻到昨天塞给觉凡的名片。指尖在拨号键上悬停几秒,最终还是按下了锁屏键。
现在打过去说什么?问他是不是真会佛法?问他身边女子是不是妖怪?这些问题显得荒唐又可笑。
可那种想要探究真相的冲动,却像羽毛般不断搔刮着她的心尖。觉凡解决危机时的举重若轻,面对质疑时的从容不迫,面对来者不善之人时的沉稳气度,都让她难以平静。
这样一个拥有非凡能力的人出现在荣城,真的只是为了帮江家解决家务事吗?他的到来会不会引发更多事端?自己还会再见到他吗?
问题在脑海中盘旋,让她心绪难宁。她发现自己对那个神秘和尚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心,甚至暂时压过了世界观被颠覆带来的冲击。
她拿起笔,无意识地在便签纸上写写画画。等回过神来,才发现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两个字。
曾媛像被烫到般,猛地将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脸颊发烫,她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深吸几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打开其他案件资料试图转移注意力。可目光落在文件上,思绪却一次次飘回江家大宅,回到那个穿着朴素僧衣、眼神清澈却深不见底的年轻身影上。
那个身影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再也无法平息。
窗外的天色渐暗,城市霓虹次第亮起。曾媛处理完工作却没有下班。她再次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目光不自觉地投向江家所在的方向。那里一片静谧,仿佛下午的风波从未发生。
她心里清楚,今天这份报告只是一个开始。关于觉凡,关于那个隐藏在平凡世界之下的神秘领域,她的探索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那份突如其来的好奇心,将成为指引她前行的灯塔,也可能成为将她卷入未知危险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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