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夜袭杀,黑巫教派出的这支精锐小队全军覆没,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在剩余的追踪者中间迅速传开。
原本就心存忌惮的各方势力,此刻更是噤若寒蝉。青城派和那些零散的江湖客,几乎彻底绝了正面抢夺的心思,只敢远远吊着,期望贾蓝玉在与自然环境或其他势力冲突中受损,他们才好捡漏。梵净派的队伍也更加谨慎,两位带队长老严令弟子不得轻举妄动,一切以追踪和探查为主。
贾蓝玉乐得清静。清除了黑巫教这个最令人厌烦的尾巴,后面的路程果然顺畅了许多。他不再理会身后那些若即若离的气息,专心赶路,按照地图和心中的方向,朝着“赤金山”进发。
越往西北走,环境越发恶劣。戈壁逐渐被更加荒凉的沙漠取代,放眼望去,皆是茫茫黄沙,沙丘起伏,如同凝固的金色海浪。白天烈日灼烤,地表温度能煎熟鸡蛋;夜晚则寒风刺骨,呵气成冰。水源变得极其珍贵,若非贾蓝玉准备充分,且修为高深,能一定程度锁住自身水分,恐怕早已支撑不住。
他也曾遇到过可怕的沙暴,天地失色,狂风卷着亿万沙砾,如同亿万柄小刀席卷一切。贾蓝玉凭借“佛问迦蓝”的意境,提前感知到天地元气的剧烈变化,找到了一处巨大的红柳根盘形成的天然掩体,才险险躲过一劫。他也遭遇过神出鬼没的沙漠毒蝎和潜伏在流沙下的沙蟒,皆被他轻易解决。
在这极端的环境中跋涉,不仅是肉体的考验,更是对意志和心境的磨砺。贾蓝玉能感觉到,自己对“佛问迦蓝”那“静心明性”的意境,有了更深的理解。于狂沙烈日中保持灵台清明,于死寂寒夜中坚守本心不动,这本身就是一种修行。
十余日后,风尘仆仆的贾蓝玉,终于根据地图和沿途打听(偶尔能遇到零星的游牧部落或商队残骸),望见了天际那一条隐约的、在日光下呈现出暗红色的山脉轮廓。
赤金山,到了!
据古籍记载和牧民传言,赤金山并非一座山,而是一片连绵的山脉,因其山体富含某种红色矿物,在阳光下望去如同燃烧的火焰,故名“赤金”。这里环境比外围沙漠更为严酷,缺水,多风,昼夜温差极大,且山中多有险峻峡谷和诡异的磁山,容易迷失方向。
贾蓝玉在山脉边缘的一处泉眼(已近乎干涸)旁停下,补充了所剩不多的水囊。他抬头望着那雄浑而荒凉的赤色山脉,能隐隐感觉到,山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古老而奇异的气息,与他怀中的旱烟杆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看来,方向没错。”贾蓝玉精神一振。他取出旱烟杆,握在手中,仔细感受着那丝若有若无的指引。烟杆似乎指向山脉的深处某个方向。
他不再犹豫,稍作休整后,便迈步踏入了赤金山脉。
山中没有路,只有嶙峋的怪石、干燥的沟壑和偶尔出现的、耐旱的荆棘丛。空气更加干燥,风吹过山岩的孔洞,发出呜呜的怪响,如同鬼哭。
贾蓝玉依照旱烟杆的指引,一路向山脉深处行去。他走得并不快,时刻保持着警惕,不仅提防着可能存在的自然环境危险,也注意着身后那些可能还不死心的追踪者。
又行了一日,深入山脉腹地。周围的景象越发荒凉,山体颜色愈发深邃如血。傍晚时分,他攀上一座较高的赤色山峰,举目四望,只见千山万壑,一片死寂,唯有风声呼啸。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旱烟杆突然变得温热起来,那丝指引也变得更加清晰!
他顺着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在远处数座山峰环绕之间,似乎有一片地势相对平缓的谷地。而此刻,夕阳的余晖正洒落在那片谷地上空,奇异的是,那里的光线似乎与其他地方不同,隐隐泛着一层淡金色的、柔和的光晕,仿佛有一盏无形的金灯在照耀!
“佛光?”贾蓝玉心中一动,想起了古籍中关于“赤金山佛光”的记载!
难道,那“金顶佛灯”的传承,就在那片泛着佛光的谷地之中?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仔细记下了那个方位和路径。天色已晚,夜间在如此陌生的险地行动太过危险,他决定就在这座山峰上寻一处避风之所过夜,明日一早再前往探查。
他找到一处岩缝,清理后作为暂时的栖身之地。坐在岩缝口,望着远处那在暮色中愈发明显的淡金色光晕,贾蓝玉目光灼灼。
历经艰辛,跨越千里,终于看到了明确的线索。第五式如来神掌“金顶佛灯”,似乎已近在咫尺。
然而,他也很清楚,越是接近目标,往往意味着越大的危险。这片看似祥和的佛光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考验与杀机?那些尾随而来的势力,又是否会在这最后关头,跳出来搅局?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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