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号仓库的喧嚣虽然已经平息，但空气中依然残留着酸液腐蚀后的刺鼻味道。老鬼正带着几个新招募的兄弟会成员修补大门，小红则坐在一堆废铁上，拿着那把狙击枪爱不释手地比划着，嘴里发出“biu biu”的配音。
凌风独自坐在仓库最深处的全息工作台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那条来自神秘人的私信依旧悬浮在视网膜上，血红色的字体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想要更多的“核心碎片”吗？今晚子时，黑市见。——一个知道你秘密的人。】
“秘密？” 凌风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掌握了别人的秘密。对于战狼公会来说，他的秘密是“卡bUG”；对于赵氏财团来说，他的秘密是“掌握了某种上古图纸”；对于军方李国栋来说，他的秘密是“天才军工专家”。
但真正的秘密——他是来自五百年后的重生者，以及他体内那个能吞噬万物的【纳米虫巢】，至今无人知晓。 对方这句“知道你的秘密”，大概率是在诈他。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前一句话——“核心碎片”。
那可是通往【星域级】科技树的钥匙。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去。
“老鬼。” 凌风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帮我准备一样东西。” 老鬼连忙放下手里的焊枪跑过来：“队长，要啥？新子弹吗？” “不。” 凌风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工作台角落里那堆从陈枫身上扒下来的、已经破碎的法器残骸上。 “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些废弃的灵力回路提取出来，封装到一个密封的铅盒子里。” “另外……”凌风指了指地火井旁那桶极不稳定的高爆废液，“把这个也装进去。”
老鬼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队长，你是要……做‘脏弹’？” “不。” 凌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虚空行者风衣，将几枚特制的微型Emp（电磁脉冲）手雷藏进袖口。 “这叫‘外交礼仪’。” “毕竟去见一位‘老朋友’，空手去不太礼貌。”
……
子时。云端之城，地下黑市。
与地表的流光溢彩不同，地下的黑市永远笼罩在一种暧昧而危险的暗红光晕中。这里没有规则，或者说，拳头和钱就是唯一的规则。 街道两旁，披着黑袍的摊主们像幽灵一样蹲在阴影里，面前摆放着各式各样见不得光的东西：杀人越货得来的染血法宝、从宗门禁地偷出来的残缺秘籍、甚至是某些高阶女修的贴身衣物。
凌风独自一人，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穿行在人群中。 他开启了风衣上的【光学迷彩】功能，虽然在高手眼里这种低级迷彩无所遁形，但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足够帮他挡掉90%不必要的窥探。
“坐标：黑市c区，第44号废弃矿道。” 凌风看了一眼地图。那个位置是黑市的边缘，平时鲜有人至，确实是个杀人抛尸……哦不，谈生意的好地方。
走进矿道，周围的喧嚣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滴答滴答的水声和若有若无的阴风。 矿道尽头，一盏昏黄的灵灯孤零零地亮着。 灯下，放着一张破旧的石桌，两把石凳。 一个全身笼罩在紫罗兰色斗篷里的身影，正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副古老的塔罗牌。
“你很准时。”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慵懒、沙哑，却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灵魂的磁性。
凌风没有立刻走过去。他在距离对方十米的地方停下脚步，右手看似随意地插在口袋里，实际上已经握住了那枚Emp手雷的拉环。 “我不喜欢迟到。更不喜欢被人威胁。” 凌风淡淡地说道，“特别是被藏头露尾的人威胁。”
女人轻笑一声，笑声在空旷的矿道里回荡。 她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庞。 那不是传统的东方美人，而是一种带着异域风情的面孔。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双眸竟然是诡异的竖瞳，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右眼上戴着一只精密复杂的单片机械眼镜，镜片上不断跳动着蓝色的数据流。
“藏头露尾？” 女人放下手中的牌，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叶青羽。或许你更熟悉我的另一个代号——‘千机’。”
千机？ 凌风的瞳孔微微一缩。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千机，云端之城最神秘的情报组织【天机阁】的首席鉴定师，也是后来人族联邦公认的“机械考古学”奠基人。据说她有一双能看透一切法宝构造的“神之眼”。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遇到这位未来的大佬。
“原来是天机阁的圣女。” 凌风脸上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一点，但手依然没有离开口袋，“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为了我的枪，我想赵氏财团已经给你们展示过后果了。”
“枪？” 叶青羽不屑地撇了撇嘴，“那种粗糙的玩具，也就骗骗赵四那种蠢货。虽然设计理念很超前，但在材料学上简直是一塌糊涂。” 她站起身，那只戴着机械眼镜的右眼死死盯着凌风的右臂——那是潜伏着【纳米虫巢】的地方。
“我感兴趣的，是你用来制造那把枪的工具。” 她的眼神变得狂热，“一种能够液化、重组、并且拥有自我修复能力的活性金属。我查遍了天机阁所有的古籍，只有一种传说中的东西符合这个特征。”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天外神物——‘终端’的伴生体。”
空气瞬间凝固。 凌风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猜到了。虽然没有完全猜中“纳米虫巢”的名字，但她已经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这就是聪明人。在这个充满灵气的世界里，依然有人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所以呢？” 凌风的眼神冷了下来，身上的杀气开始弥漫，“你知道了这个秘密，是打算以此要挟我，还是打算向全城公布，让所有人都来抢？” 他已经在计算，如果在十米距离内引爆“脏弹”，自己存活的概率是多少。
“要挟？公布？” 叶青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重新坐回石凳上，翘起了二郎腿。 “那是蠢人才会做的事。对于聪明人来说，秘密是用来交易的筹码，而不是用来引爆的炸弹。”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黑布包，扔在石桌上。 “哐当。” 那是金属撞击石头的声音。
“这是你要的诚意。”
凌风走过去，解开布包。 里面静静地躺着三块形状不规则的黑色金属碎片。虽然大小不一，但那种熟悉的、冰冷的触感，以及【纳米虫巢】传来的那种渴望的震动，都在告诉他——这是真货！ 【终端核心碎片（3\/100）】！
加上他手里那块，一共四块。 足以让他解锁下一阶段的“初级灵能护盾”科技！
“条件。” 凌风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他合上布包，冷冷地看着叶青羽。 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爽快。” 叶青羽打了个响指，“我要你帮我开一个‘锁’。”
“锁？”
“对。一个位于A区地下三千米，上古遗迹大门上的‘锁’。” 叶青羽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个遗迹并非修真文明的产物，而是……和你手里的技术同源的科技造物。我们天机阁研究了整整十年，用尽了所有的阵法和法术，都无法撼动那扇门分毫。” “但你的那种活性金属，应该能像钥匙一样，渗透进去，重构锁芯。”
凌风眯起了眼睛。 A区地下三千米？ 前世他确实听说过，云端之城地下埋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但直到游戏关服都没人能打开。原来是“终端”坠落时留下的舱段遗迹？
这不仅是交易，更是机缘。 如果能进入那个遗迹，里面的好东西绝对不止几块碎片这么简单。
“成交。” 凌风将布包收入背包，伸出了手。 “但不是现在。我需要时间准备。三天后，我们在A区入口见。”
叶青羽看着凌风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了上去。 “三天。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另外，友情提示一下。” 她指了指矿道外面，“你刚才来的时候，尾巴没甩干净。赵家花了五千金币，请了‘血影堂’的杀手，现在就在外面堵你。”
“血影堂？” 凌风挑了挑眉。那是云端之城臭名昭着的杀手组织，全是筑基期以上的亡命之徒。
“需要我帮忙吗？”叶青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在合作伙伴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不用。” 凌风转身，背对着叶青羽挥了挥手。 “既然拿了你的定金，总得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售后服务’能力。” “区区几个杀手，正好用来测试一下我的新玩具。”
说完，他大步向矿道外走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阴影中。
叶青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抚摸着右眼的机械镜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意思的男人。” “希望你别死了……毕竟，你是这百年来，唯一一个能让我看不透的人。”
……
矿道外，黑市的喧嚣依旧。 但在凌风走出矿道口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突然降至冰点。 原本蹲在路边的几个摊主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几道若有若无的杀气，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
“出来吧。” 凌风停下脚步，站在路灯下，仿佛一个毫无防备的靶子。 “赵四那头猪，也就这点出息了。请杀手都只请得起你们这种藏都藏不好的货色？”
嗖！ 回答他的，是一道漆黑的弩箭。 无声无息，直奔咽喉。
凌风没有动。 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就在弩箭距离他喉咙只有三寸的瞬间。 嗡——！ 一层淡淡的、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透明波纹，突然在他体表浮现。 那是**【纳米偏转力场（原型）】**。虽然还无法抵挡高强度的法术轰炸，但对于这种实体弹道武器，却是绝对的克星。
叮。 弩箭像是撞上了一层滑溜溜的油膜，轨迹瞬间发生了诡异的偏转，擦着凌风的脖子飞过，钉在了后面的墙上。
“什么？！” 黑暗中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
“礼尚往来。” 凌风抬起右手，袖口一抖。 那枚早已准备好的铅盒滑落在地。
“送你们个‘大烟花’。”
轰！！！ 铅盒炸裂。 并不是火光冲天的爆炸，而是一团浓郁的、绿色的、带着强烈腐蚀性和辐射性的云雾，瞬间扩散开来。 那是老鬼提炼的高浓度树妖废液混合了地煞火毒的“脏弹”。
“啊——！！我的眼睛！” “这是什么毒？！解毒丹无效！” “咳咳咳……我的灵力在流失！”
黑暗中，原本潜伏的杀手们瞬间乱作一团。这种毒雾不仅腐蚀肉体，更可怕的是它能通过呼吸道侵入经脉，污染灵力。对于修真者来说，这比直接捅一刀还难受。
凌风戴上了纳米过滤面罩，像个幽灵一样走进毒雾中。 手中的【天道·壹型】已经切换成了**“霰弹模式”**。
“砰！” “砰！” “砰！”
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一声惨叫的中断。 在毒雾的掩护下，拥有数据热成像视野的凌风，就是这里的神。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三分钟后。 枪声停止。 地上躺着十二具尸体，全部是眉心中弹，一击毙命。
凌风跨过一具尸体，从他怀里摸出一块刻着“血影”二字的令牌，随手捏碎。 “血影堂？” “下次记得派点金丹期的来。筑基期……太脆了。”
他收起枪，消失在黑市的尽头。 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那团久久不散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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