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盯着王志刚被带走的背影，确认安保人员将其控制后，才收回视线。
王志刚被带去问话后，陈砚舟没再看他一眼。他转身就走，脚步不快，却每一步都踩在节奏上。
指挥中心的门在他身后合拢，灯光微亮，几块屏幕正滚动着社交平台的实时数据流。负面舆情仍在发酵，评论区开始出现质疑声：“五万把伞？怕不是批发市场的尾货清仓吧。”“这年头谁还信免费的东西是新的。”
网络部小陈推了推眼镜，抬头看见陈砚舟进来，立刻调出舆情面板：“老板，转发链源头已经锁定了，是个新注册账号，背后有水军矩阵支撑。我们刚上报网监，但处理需要时间。”
“等不了。”陈砚舟走到主控台前，手指轻点屏幕，“先把‘江川观察员’的所有转发账号列出来，标记Ip集中区域。”
小陈快速操作，几秒后地图上浮现出十几个红点，集中在城东某写字楼。“果然，是外包水军公司，手法很熟，五分钟内能组织二十个大V同步发帖。”
陈砚舟盯着那片红点，忽然笑了下：“吴建明？那个总想低价收购我们商区的地产商？果然是他。”
“吴总连临时工都不换剧本？”他语气微冷，没再多说，直接下令：“提取三个素材——老张临终视频片段、中庭人流热力图、顾客领伞时的直播截图。剪一支短片，标题用《一把伞的背后》。”
小陈愣了下：“要不要加点解说？或者字幕澄清伞是全新的？”
“别解释。”陈砚舟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真正造假的人，敢在暴雨天给五千人发伞吗？让观众自己琢磨。”
画面里，老张的手青筋暴起，死死攥着伞骨，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哽咽：‘这伞……得干干净净交到客人手里……’ 接着镜头一转，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在雨中撑开荧光黄的伞面，像一片突然燃烧起来的火海。最后定格在一个小女孩踮脚举伞旋转的画面，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好了。”小陈按下导出键，“发布渠道怎么走？”
“先走赵宇那边的媒体资源，定向推三波。”陈砚舟拿起对讲机，“另外，找十个今天现场领过伞的真实顾客，让他们自发发帖，内容要具体——比如‘我这把伞还有干燥剂’‘包装印着生产日期是昨天’，越细越好。”
小陈立刻执行。不到十分钟，微博话题#最拼开业典礼#悄然上线，第一条就是那支短视频，配文只有六个字：“他们没躲雨。”
第二条是某美食博主发的自拍：“刚从现场回来，伞是全新的，连标签都没撕。主办方连这种细节都顾上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来捧场？”
第三条是一位大爷晒图：“我家老太婆说，这辈子没见过哪家商场开业，还能送你一把结实的伞。”
弹幕开始变味。
原本刷屏的“作秀”“炒作”，渐渐被“破防了”“这波我站老板”盖了过去。有人翻出供货清单截图：“厂家官网显示这批伞单价三十八，五万把就是一百九十万，谁家作秀花这个钱？”
数据屏上的曲线猛地抬头，负面声量从百分之十八一路滑落，七分钟后停在百分之六点三。
小陈看着数字跳动，忍不住嘀咕：“这反转也太快了，跟坐电梯似的。”
“不是电梯。”陈砚舟端起桌上的温水喝了一口，“是跷跷板。一头放的是真金白银和真心实意，另一头放的是谎言和套路——你说哪边会沉？”
话音未落，系统提示无声浮现：
【任务：舆论反击战】
【进度：92% → 100%】
【奖励：财富值+，技能卡【危机公关基础版】x1】
他扫了一眼，没多看，只把蓝笔掏出来，在笔记本上划掉一条待办事项。这支蓝笔是他随身携带的标志，西装口袋常年别着，用来标记重点事项与决策节点。
这时，宣传组来电：“老板，央视《经济半小时》栏目组刚联系咱们，说想做一期专题报道，主题可能是‘极端天气下的商业韧性’。”
陈砚舟挑眉：“让他们先看官网。”
“啊？”
“把剪辑版视频上传企业官网，附上全部供货单、质检报告、物流签收记录。”他顿了顿，“再单独传一段未剪辑监控——就是工作人员挨个试开伞那段。”
小陈眨了眨眼：“您是想让他们自己选素材？”
“权威媒体最喜欢‘独立发现真相’的感觉。”陈砚舟笑了笑，“咱们不能显得太 eager。”
小陈点头操作。两小时后，那段监控视频被某记者转载，配上一句点评：“别的企业怕出事删视频，这家倒好，主动放出三百小时原始录像，连伞骨承重测试都有。”
话题迅速发酵。#江川暴雨开业#冲上热搜第一，播放量破亿。多家官媒跟进报道，《人民日报》客户端推送文章：“一场雨，试出了企业的底色。”
深夜十一点，指挥中心只剩两个人。
小陈整理完最后一份舆情简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总算稳住了。现在连黑粉都说‘这伞确实新’。”
陈砚舟还在看数据流，头也没抬：“明天早上八点前，准备一份完整传播路径图，我要知道每一个关键节点是谁推的。”
“还要追？”小陈有点惊讶，“水军账号都被封了，幕后人也藏得死紧。”
“不是追。”陈砚舟合上平板，“是记账。吴总今晚花了多少钱买热搜，我得心里有数——毕竟，下次该我请客了。”
小陈一愣，随即笑出声：“您这账算得，比财务还细。”
他收拾背包准备离开，回头看了眼仍坐在原位的陈砚舟，低声对值班同事说：“他从不庆祝胜利，只等下一个问题。”
凌晨一点十七分，陈砚舟终于起身。他把蓝笔收回袖口，顺手关掉一块闪烁的预警屏。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系统提示：
【媒体资源“国家级”激活】
【后续报道权重提升300%】
他瞄了一眼，没点开详情，而是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标注为“艾米丽”的号码，按住语音键说了句：“迪拜那个项目，方案可以启动了。”
刚松开手指，It组来电：“老板，刚发现有个异常访问请求，来自境外Ip，试图下载我们今天的全部监控日志。”
陈砚舟坐回椅子，重新点亮屏幕：“追踪来源，然后——”
他顿了顿，嘴角微扬。
“把老张那段视频，单独打包，发过去。”
通话挂断前，技术人员已锁定Ip归属地为东南亚某离岸服务器集群，初步判断为虚拟运营商跳转。陈砚舟注视着屏幕上跳动的追踪轨迹，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仿佛在计算一场跨国博弈的开局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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