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石蹄镇出现在地平线上，已是夕阳熔金。
李冰的队伍拉得很长。
除了亡灵大部队，8位被捆绑着的绿皮萨满，还多了六辆丘牙兽骨头拉着的板车——
按文化绿皮的记录，绿皮试图驯化这些鹿角犀牛已经很久，却始终没有成效。
李冰帮它们“实现”了。
板车上面堆满了从绿皮巢穴缴获的战利品。
粗糙的金块、武器、以及各种难以一眼辨明用途的杂货。
数量最多的是骨头架子。
李冰操控上限暂时只有几百，但他可以囤货，死多少补多少。
还未靠近镇子，了望塔上就响起了急促的钟声。
镇门被奋力推开，黑压压的人群涌了出来，为首的是守乡人“铜头”艾肯。
人群在离亡灵队伍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敬畏地看着那些森白的骨骼和板车上的财物。
铜头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
右手重重捶击胸口，行了庄重的战士礼，声音因激动而沙哑：
“伟大圣子！石蹄镇！感谢您的拯救！”
李冰微微点头，“是的，你们应该感谢我，我接受。”
他说着指了指板车，“生产工具都带回来了。被袭击的不止你们。你们尽快联系其他村镇，确认受灾情况。分享应急的粮食和必要工具。”
人群一阵哗然，凌乱又真诚的跪下。
混杂着“感谢圣子”、“血脉者慈悲”的呜咽和呼喊。
已经截肢的石匠，老达克老泪纵横，额头磕在土地上：
“伟大的圣子啊……您不仅救了我们的命，还夺回了我们活下去的指望……这恩情，我们世世代代都忘不了！”
铜头涨红了脸，目光扫过板车，尤其是那些熟悉的、曾属于镇民的家当，哽咽着喊：
“我拼上性命一定会完成！一定会！”
李冰坐在丘牙兽背上，暗红长袍在晚风中微动。
他神情平静，被人崇拜和感激的氛围不坏，也是力量的回应。
不过他还有更急切关心的目标：“你们会说绿皮语吗？或者知道谁会说吗？不用恐惧，即使你们中的谁曾经和绿皮做过交易，我也不会惩罚。我要知晓异族的语言，我要知识。”
人群面面相觑，低声细语。
有人怯生生的说了几个名字，又立刻有人反驳。
“好了。”李冰抬手，嘈杂瞬间停止，“你们只要知晓，并传播我的需求。绿皮巢穴已毁，还有残余。我会清剿三天。剩余的剩余，你们处理。要尽快恢复生产，不要浪费时间。”
镇民们更加感激涕零，连连叩谢。
铜头立刻组织人手，神情带着几乎神圣的使命感，将战利品搬运回镇内仓库登记保管。
当晚，镇子中央燃起了巨大的篝火，人们举行了一场简陋而欢快的庆祝。
【传言：拯救者（1\/1）(已完成)】
【风闻：区域拯救者，解救村镇（1\/14）】
李冰没有参与，只是巨魔在现场警戒。
这种无形的庇护更让镇民感到安心。
第二天，李冰带着亡灵小队，在周边的村镇和四周山林间巡逻清剿。
在另一个村镇，李冰找到了会说绿皮语的猎人。
有了翻译，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的祭司们，争先恐后的当绿奸。
绿皮祭司说，它们操控植物是通过——“灵魂与自然意识共鸣所呼出的力量。”
那李冰还能说什么。
心里默默给异世界竖了个中指，让祭司们和族人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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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剿的战斗规模很小，多是零星的遭遇战。
又清空了十几只绿皮藏身的小山洞后，李冰对纳克特说道：
“我想起家乡，一种叫‘土狼’的野兽。土狼群里，只有主母狼有生育权，它的女儿和低级雌性们不会怀孕。杀掉头狼，反而会解除种群限制，让更多雌性开始生育，导致数量反升。”
李冰踢了踢绿皮的尸体，“这些绿皮，比土狼还麻烦，还能生。”
纳克特若有所思：“圣子的意思是，需要更彻底的毁灭？”
“作为需要解决的问题，是的，但我没有那个精力和兴趣。”
李冰说，“我只是想起了另一项家乡的传统，一种传统建筑。”
在李冰意志下，亡灵们开始搬运尸体。
石蹄镇入口处，数以千计的绿皮颅骨和骸骨，垒起金字塔形的京观。
白骨在阳光下反射着惨淡的光，空洞的眼窝齐齐望向山外，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慑。
京观落成后，连山风似乎都变得阴冷了许多。
【传言：骸骨建筑者（1\/1）】
【风闻：骸骨建筑师（1\/36）】
“不错。”李冰对成品满意点头。
“原来如此，非常有震慑力。”一贯高傲的纳克特也变了脸色，“没有打探的意思，但我想，您的血脉在故乡一定统治着庞大土地。每个村落都能驱使亡灵……真是令人敬畏。”
李冰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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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眼站在忙碌的村镇角落，眨了眨眼。
他做好了训练准备。
但实际上，纳克特在协调物资和人员的调运，“自觉的就滚。”
李冰也拒绝猫眼同行，“清剿不需要侦查，亡灵够用。”
于是猫眼清闲下来。
他知道这是不容拒绝的仁慈。
但是，该干什么呢？
幼年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猫眼觉得自己的脚和眼睛都已经适应了城墙和风沙。
走在街道上，茫然又陌生——也有些成就感，战斗他是出了力的。
“感谢您，伟大圣子的使者。”
路人突然对他行礼，猫眼吓了一跳，急忙隐蔽了身形。
路人傻了眼。
阴影中，猫眼松了口气，对试图寻找他的路人歉意点头，跳上了房梁。
拉高视野，村镇的残破和活力都变得生动。
猫眼看着路人们忙碌的步伐，看到那被点燃的希望和活力。
真好。猫眼不由得想。
忽然，一些紧张的叫喊吸引了猫眼注意。
那个方向，是村口的溪流。
猫眼心头一沉，几次翻越赶了过去——
几个小孩在练习游泳，紧张尖叫。大一些的孩子在旁边看着，没什么意外。
猫眼松了口气。
太阳不错，又暖又柔和。
猫眼避开人群，趴在河边，看着清水里的游鱼发呆。
忽然，水声哗啦，一条大鱼跃到空中，冷不丁地给了猫眼一耳光。
大鱼落地，扑通着试图回到水中。
猫眼龇牙咧嘴地猛扑过去。
“哇，大鱼！大猫！”小孩们注意到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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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李冰注意到夜宵的不同寻常，“好大的银鳞鱼，你钓的？”
“呃，算，算是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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