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艺来到教室时，教室里已经有十来个人了。
其中也有不少林诗艺的好朋友。
“今天来这么早，诗艺。”
徐静雯对林诗艺打招呼道。
林诗艺一直想着表白的事，根本就没有听到徐静雯在跟自己打招呼。
徐静雯见林诗艺没有反应，就上手碰了一下后者的肩膀。
林诗艺被吓了一跳。
用手拍着心脏抱怨道：“你吓我干嘛，徐静雯，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被林诗艺一反问，徐静雯都震惊了。
“我吓你？”
“对，你干嘛吓我。”
林诗艺反而理直气壮问徐静雯。
“我对你打招呼不理我就算了，还污蔑我，宝宝伤心了，呜呜呜。”徐静雯无语的说道。
“你有向我打招呼吗？”
“有啊，你当时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抱歉啊，静雯。”
“好了，不生你气了。跟我说说你刚刚在想什么好事。”
徐静雯脸上写满了八卦。
林诗艺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其实我在想……我到底要不要向一个人表白。”
徐静雯眼睛一亮，凑近了，压低声音问：“哇，是谁呀？快告诉我！”
林诗艺有些犹豫，但还是小声地说：“就是我们班的邓麟轩。你也是知道的，其实我从他转来一个月后就一直对他有好感。”
徐静雯点了点头：“哦，原来是他啊。他成绩好，又很有气质。不过听说他好像不太喜欢这些恋爱的事情。”
林诗艺点了点头：“嗯，我也听说了。他家里产业那么大，感觉他和我们不一样，好像生活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那你怎么办？”徐静雯关切地看着林诗艺。
“我也不知道，”林诗艺有些迷茫，“我有点害怕被拒绝，但又不想错过这样一个人。我感觉这次如果不试试，一定会后悔。”
徐静雯想了想，拍了拍林诗艺的肩膀，认真地说：“诗艺，我觉得你应该勇敢一点。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你努力过。说不定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呢。”
林诗艺点了点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会邓麟轩来了一定要和他好好说说自己的想法。
正想着，林诗艺旁边的凳子被拉开了。
发出的声响惊动了林诗艺。
她往传出声响的方向看去，是邓麟轩来了。
邓麟轩把书包放到桌上，拉开椅子坐下。他没有开口，只侧头朝林诗艺点了点头，算是礼貌地打过招呼，随后把竞赛的卷子拿出来，低头写题。
林诗艺攥着笔，心跳得像小鼓。
徐静雯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她一脚，用口型提醒：上啊！
“邓麟轩……”林诗艺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嗯？”男生停笔，侧过脸，目光平静，像一潭早春未解冻的湖水。
“我、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林诗艺鼓起勇气，声音却还是发颤，“可以耽误你两分钟吗？”
邓麟轩看了看腕表，点头：“可以。”
走廊尽头，阳光被玻璃折成冷淡的白。林诗艺背靠着墙，双手背在身后，指节发白。
“邓麟轩，我……”她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从上学期你转到我们班开始，就……一直喜欢。”
话说出口，空气像被抽走了一层。
林诗艺抬眼，看见男生睫毛在眼下投下一道细线，却辨不出情绪。
沉默持续三秒，或者更长。
“谢谢。”邓麟轩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我知道。”林诗艺急急接话，像怕被打断，“我听说你对这些没兴趣，也知道你家……跟我不太一样。可是——”
“林诗艺。”邓麟轩第一次打断她，语气并不锋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不是因为家境，也不是因为成绩。我只是，对‘恋爱’这件事本身提不起兴趣。”
他顿了顿，像在斟酌措辞：“我有很多必须提前完成的目标，也习惯把时间精确到分钟。感情对我而言，是暂时无法负担的变量。”
林诗艺咬了咬下唇：“那如果有一天——”
“没有那一天。”邓麟轩摇头，声音低却笃定，“至少高中这三年，不会有。我不想给出任何可能被误会的希望，那对你不公平。”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乱林诗艺额前的碎发。她忽然觉得冷，却又莫名松了口气——最坏的结果已经落在面前，反而踏实了。
“我明白了。”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弯起嘴角，“谢谢你没敷衍我。”
邓麟轩看她一眼，目光里掠过一丝极浅的歉意：“如果以后在学习上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找我。”
“好。”林诗艺点头，声音有点哑，“那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往教室走，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跑。
转角处，徐静雯正等在那里，一把抱住她。
“怎么样？”
林诗艺把额头，抵在好友肩上，眼泪不停的在眼睛里打转，闷声道：“被拒了。”
“……疼不疼？”
“疼。”林诗艺轻声说，“可是也好像……没那么可怕。”
教室里，邓麟轩坐回座位，继续写着卷子上的题目。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二月底的羊城，风还带着早春未醒的凉意。
别墅区里，夜灯一盏盏亮起，像被谁随手撒落的碎银。
邓麟轩到家时，孙慧旻正抱着电脑坐在客厅沙发，听见门响，抬头冲他扬了扬下巴：“今天比平时晚了十七分钟。”
“路上堵车。”
邓麟轩把书包递过去，刘倩顺手接过，替他挂好，“给你留了桂花莲子羹，还温着。”
“谢谢。”邓麟轩把外套也递过去，抬手松了松校服领口，整个人这才显出一点倦意。
他走到餐桌前，舀了一勺甜羹，垂眼时，睫毛在灯下投出细长阴影。
孙慧旻合上电脑，偏头看他：“今天学校有什么新鲜事？”
“没有。”少年语气平稳，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水，“一切正常。”
“真的？”刘倩端着一杯热牛奶过来，笑眯眯的，“我可听你们有同学说，你们班今天有个小姑娘在走廊尽头跟你告白来着。”
邓麟轩动作一顿，又继续把羹喝完，才“嗯”了一声。
孙慧旻挑眉：“然后呢？”
“拒绝了。”邓麟轩把空碗推回去，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理由跟以前一样——高中三年，不谈恋爱。”
刘倩叹了口气，把牛奶放到他手边：“那孩子叫什么？”
“林诗艺。”邓麟轩接过杯子，指腹在杯沿轻轻摩挲，“成绩中上，性格……挺认真。”
孙慧旻“啧”了一声：“认真到被你当面拒绝，回去估计得哭一晚上。”
邓麟轩没接话，只低头啜了一口牛奶，喉结滚动，像把什么情绪一起咽下去。
刘倩看他，忽然伸手揉了揉他发顶：“轩轩，你从小就这样，做什么都提前算好代价。可感情不是项目，它不需要KpI，也不需要排期。”
邓麟轩抬眼，眸色沉静：“但它会带来变量。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变量。”
孙慧旻耸耸肩：“行吧，小轩总说了算。”
邓麟轩喝完牛奶，起身往楼梯走。
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住，背对着两人，声音低却清晰：“明天帮我跟班主任请个假，理由写……感冒。”
刘倩愣了一下，随即笑开：“收到，监护人批准。”
邓麟轩没再回头，径直上楼。
三楼走廊尽头，他的房门轻轻合上，落锁声几不可闻。
孙慧旻望着那道门，忽然轻声说：“其实那小姑娘挺勇敢的。”
刘倩点头：“是啊，可惜我们轩轩的心，早被他自己锁进了保险箱，密码只有他自己知道。”
窗外，夜风掠过树梢，卷起几片早凋的叶子，打着旋儿落进泳池，涟漪一圈圈荡开，又很快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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