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彗星上的第一座哨塔 (the First watchtower on the et)
地点： 奥尔特云内侧，长周期彗星 c\/2077 “利维坦”表面 时间： 广播发出后 3天
咚！
巨大的螺旋钻头狠狠地咬进了灰白色的冰层，激起漫天的冰屑。 在微弱的星光下，这艘漆黑的“亚哈号”就像是一只正在啃食骨头的铁甲虫，死死地钉在这颗直径200公里的彗星脊背上。
“抓稳了！正在注入锚定剂！” 铁臂在驾驶舱里大吼，那只机械手熟练地推下几个操纵杆。
飞船腹部伸出了几根管子，将滚烫的液态氨注入钻孔。 在零下260度的环境里，液氨迅速冷却、膨胀，像楔子一样将飞船与彗星锁死在一起。
“锚定完成。引擎熄火。” 亚瑟看了一眼能量读数。那颗从木星带来的金属氢结晶依然亮着，但为了长远打算，他们必须转入低功耗模式。
“这就是我们的新家？”苏珊趴在舷窗上，看着外面那片荒凉得令人绝望的冰原。 这里没有山，没有河，只有起伏的冰丘和黑色的有机尘埃。太阳在这里只是一颗稍微亮一点的星星，甚至无法提供一丝热量。
“这是基石。” 亚瑟穿上宇航服，打开气密门。 “这颗彗星富含水冰（h?o）和甲醇（ch?oh）。对于化学家来说，这就是一座宝库。”
三人飘落在彗星表面。重力微乎其微，如果不开启磁力靴，打个喷嚏都能把自己反推上天。
“我们要在这里修一座要塞。” 亚瑟用激光笔在冰面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不仅是为了居住，更是为了防御。”
“用什么修？我们没有钢筋水泥。”铁臂敲了敲地面，“光靠冰块？激光一扫就化了。”
“普通的冰确实不行。” 亚瑟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黑色的纤维粉末。 那是他把飞船货舱里那些死去的泰坦巨人机甲坐垫（高强度凯夫拉纤维）粉碎后得到的。
“听说过**‘派克瑞特’（pykrete）**吗？” 亚瑟抓起一把冰屑，混合上纤维，然后喷了一点水，让它们瞬间冻结在一起。
“二战时期，英国人曾想用这种材料造航母。” “在冰里加入14%的纤维，它的强度会提升几十倍，硬度堪比混凝土，而且极难融化。” “因为纤维会形成绝热层，即使被炸弹击中，也只会崩掉一小块，而不会碎裂。”
亚瑟举起那块刚刚冻好的黑色冰砖，狠狠地砸向铁臂的机械臂。 当！ 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 冰砖完好无损，铁臂的合金外壳上反而留下了一道白印。
“我的天……”铁臂惊呆了。
“在这接近绝对零度的环境里，这种材料比钢板还好用。” 亚瑟挥手下令： “开工！” “融化冰层，混合纤维，浇筑城墙！” “我们要把这颗彗星的表层，变成一层复合装甲。”
……
工程进度：10%。 时间：登陆后 第15天。
一座黑色的、半球形的堡垒雏形已经出现在彗星表面。 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爱斯基摩冰屋，但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了像血管一样的散热管道。
“雷达警报！” 正在安装炮塔的苏珊突然在频道里大喊。 “方向 0-3-0！有热源接近！” “速度极快！不是陨石！”
亚瑟猛地丢下手中的焊枪，冲进指挥室。 雷达屏幕上，三个绿色的光点正在呈“品”字形逼近。
【信号分析：非人类特征。】 【推进方式：太阳帆 + 离子引擎。】 【推测身份：星际拾荒者（Scavengers）。】
“它们是冲着我们的广播来的。” 亚瑟眼神一冷。 “我说了这里是‘墓地’。鬣狗总是对尸体最感兴趣。”
屏幕上，那三艘飞船显露出了真容。 它们看起来极其丑陋，像是由无数块不规则的石头和金属垃圾拼凑起来的**“垃圾堆”**。 没有流线型，不需要空气动力学。 船体表面挂满了各种奇怪的挂件：骨头、矿石、甚至还有半截不知道是哪个文明的飞船残骸。
滋滋—— 一道没有任何语法逻辑的、充满了贪婪情绪的电波发了过来。
【有机物……金属……高能反应……】 【死人……交出来……】 【或者……变成死人……】
这是一种硅基游牧文明。 它们像蝗虫一样在银河系边缘游荡，吞噬一切遇到的弱小文明残骸。
“它们把我们当成了死人财。”铁臂握紧了高斯炮的操纵杆，“大师，打吗？”
“它们有三艘船。” 亚瑟看着对方那虽然破烂、但明显装载着等离子炮的炮塔。 “我们的‘亚哈号’还在维修，动力不足。”
“但是……” 亚瑟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看了一眼脚下这颗刚刚完工了一半的**“冰造要塞”**。
“我们不需要飞出去打。” “这是塔防游戏。”
“全员进入战斗位置！” “启动**‘冰封王座’**防御系统！”
那三艘拾荒者飞船越来越近。 它们似乎并没有把这个小小的冰疙瘩放在眼里。 在它们的扫描里，这就是一块普通的冰块，只是稍微有点热反应。
它们伸出了巨大的机械爪，准备像抓娃娃一样，把“亚哈号”从彗星表面抓走。
就在机械爪即将触碰到地面的瞬间。
轰！ 彗星表面的那层黑色“冰屋”突然滑开了。 露出了下面隐藏的、黑洞洞的炮口。
那不是普通的炮。 那是亚瑟利用泰坦星钻探机的超声波发生器，加上木星金属氢电池供能，魔改出来的—— 【声波碎石炮（Sonic Shatter cannon）】。
在太空中，声波无法传播。 但如果……介质是实体呢？
“发射！”亚瑟按下按钮。
嘭！ 炮口喷出的不是光束。 而是一团极其致密的、由冰晶和铁砂混合而成的**“介质云”**。 紧接着，高频声波顺着这团云，狠狠地撞在了那艘靠得最近的拾荒船上。
嗡——————咔嚓！！！
那艘看起来坚固的岩石飞船，在接触到声波的瞬间，发生了恐怖的共振。 就像是被女高音震碎的玻璃杯。 它的外壳瞬间布满了裂纹，然后—— 崩解。
整艘船在太空中炸成了一团烟花。 里面的硅基生物连惨叫都发不出，就被震成了粉末。
剩下的两艘飞船吓坏了。 它们从未见过这种武器。 它们掉头想跑。
“既然来了，就留下当建筑材料吧。” 亚瑟冷冷地看着雷达。
“铁臂，苏珊！交叉火力！” “用高斯炮！瞄准它们的引擎！”
咻——咻—— 两道蓝色的流星从冰堡两侧射出。 在绝对零度的虚空中，这不仅是反击。 这是人类文明在银河系边缘，打响的第一场自卫反击战。
【第七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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