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音这一觉，睡得比预想中还要久，直到第二天晌午才迷迷糊糊醒来。
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沾水的棉花，沉甸甸、晕乎乎的，稍微转动一下就传来隐隐的抽痛。神魂受损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比身体上的疲惫更让人难以忍受。
她蔫蔫地躺在床上，连平时最感兴趣的“特供早餐”都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墨清羽喂到嘴边的、加了安神药材的米粥。
“音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林博士来看看？” 墨清羽看着妹妹苍白的小脸和没什么神采的大眼睛，心疼得不行。
“不用……”墨清音声音微弱，带着点沙哑，“就是……没睡好。再躺躺就好啦。”
她把自己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失神望着天花板的眼睛。心里还在为那株被自己“催残”了的“净心兰”苗苗感到愧疚和着急。
傅九渊和林栖很快得知了她“身体不适”的消息，一起来看她。
看到小家伙难得一副病恹恹、无精打采的模样，两人都皱起了眉头。林栖上前，用带来的便携式检测仪给她做了个简单的扫描，能量读数显示她的神魂波动异常微弱且紊乱。
“你强行调动了本源神识？” 林栖的语气带着不赞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虽然不完全理解所谓“神识”的具体构成，但能量层面的剧烈消耗和反噬是显而易见的。
墨清音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傅九渊脸色微沉：“为了那两株幼苗？”
“……音音就是想让它长快一点嘛……” 她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点委屈和小小的不服气，“谁知道它那么娇气……”
傅九渊和林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这小祖宗，胆子是真大，也是真能折腾。
“欲速则不达。” 傅九渊沉声道，语气带着告诫，“你的安危，比任何灵植都重要。下次绝不可再如此冒险。”
林栖也补充道：“根据我们的监测，井下能量波动目前尚在可控范围内，并未出现加速恶化的趋势。我们有时间，不必行险。”
道理墨清音都懂，可心里那团火就是憋得慌。她瘪瘪嘴，没说话。
这时，研究员小陈敲门进来，手里拿着最新的记录本，脸上带着些忐忑和汇报工作的严肃。
“傅主任，林顾问，小墨指导。”他先打了个招呼，然后翻开记录本，“关于‘特级灵药一号试验田’的情况……那株受到未知因素影响的‘净心兰’幼苗，生长确实陷入了停滞，灵气流转速度仅为另一株的百分之三十左右。不过，生命特征稳定，并未出现枯萎迹象。”
未知因素……墨清音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
小陈继续道：“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个……可能算是积极的变化。”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另一株未受影响的‘净心兰’幼苗，从昨天下午开始，生长速率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提升，能量吸收效率也提高了约百分之零点五。我们推测，这可能与之前小墨指导进行的某种……‘环境调控’有关？”
他说的很委婉，但意思很明显——墨清音那次失败的催生，虽然伤了一株，但散发出的些许力量余波，可能无意中刺激或者“滋养”了另一株，反而让它长得稍微快了那么一丝丝。
这个发现让林栖和傅九渊都有些意外。
墨清音也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和……了然？
是了，“净心兰”虽娇贵，但其性清灵，对同源的高层次能量（哪怕带着点冲击）有一定适应性，甚至可能将其残韵转化为微弱的助力？就像雷霆过后，草木反而更显青翠？
她好像……误打误撞，摸到了一点边？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代价太大了，她可不敢再试一次。
“看来，温和持续的能量浸润，才是关键。”林栖总结道，看向傅九渊，“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用更‘笨’一点，但更安全的方法。”
傅九渊点头：“你是指，利用中心那台高精度能量聚焦仪？”
“对。虽然无法模拟小墨指导那种直接作用于本源的玄妙手段，但我们可以尝试将聚灵阵汇聚的温和灵气，进行二次提纯和精准导引，以极低的功率，持续覆盖幼苗，观察效果。”
这就是官方的思路——用科技的手段，模拟、辅助，甚至尝试理解墨清音那些“不科学”的能力。虽然笨拙，效率可能低下，但胜在安全、可控、可复制。
墨清音听着他们的讨论，眨了眨眼。
好像……也行？
虽然慢是慢了点儿，但总比自己冒险再把自个儿搭进去强。而且，不用自己费力，让机器去干活儿！
她心里那点因为失败而产生的沮丧，顿时被“可以偷懒”的小小喜悦冲淡了一些。
“那……那就试试吧……”她小声表态，然后又缩回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补充，“音音要睡觉了……你们……轻点儿搞……”
看着她这副样子，傅九渊和林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罢了，只要她肯安生养着，别瞎折腾，用什么方法都行。
官方版本的、“科学”的灵植催生计划，就此提上日程。而蔫蔫的小祖宗，则决定暂时当一条安静的咸鱼，先把自个儿的神魂养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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