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悔瘫在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折叠沙发上，左手捏着半袋快要过期的薯片，右手在手机屏幕上疯狂滑动。屏幕里的游戏角色刚被对手按在地上摩擦，他啧了一声，把手机扔到一边，薯片渣顺着嘴角掉在洗得发白的 t 恤上，他也懒得拍。
“这日子过得，比楼下大爷养的乌龟还慢。” 他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目光扫过桌上吃剩的外卖盒 —— 昨天晚上的黄焖鸡米饭，汤汁已经凝固成一层油膜，旁边还放着半瓶喝到见底的可乐。出租屋不大，也就二十来平米，家具加起来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但胜在乱得有章法，反正杨不悔自己找东西从来不用费劲儿。
他的人生信条就贴在电脑屏幕旁边，是用马克笔写在便利贴上的：“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很轻松。” 这句话从他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信奉，毕业三年，换了四份工作，每份工作都干不长 —— 不是嫌早起赶地铁太累，就是嫌老板要求太多，最后干脆在家当起了自由职业者，其实就是接点儿零散的设计活儿，够交房租和买零食就行。
“要是能天上掉馅饼就好了，比如突然有人给我打一个亿，或者让我中个彩票头奖，” 杨不悔嚼着薯片，含糊不清地嘟囔，“实在不行，来个系统也行啊，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随便完成个任务就能躺平。”
他这话刚说完，电脑屏幕突然黑了。杨不悔愣了一下，还以为是电脑没电了，低头看了一眼插线板，指示灯亮着，没毛病啊。他伸手去按主机开关，还没碰到，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弹出一个五颜六色的弹窗，那配色看得杨不悔眼睛都快瞎了 —— 红的绿的黄的掺在一起，跟村口小卖部挂的彩灯似的。
弹窗最上面写着一行加粗的艺术字，字体还带着闪光效果：“【坑爹致富系统】正在为您绑定！”
杨不悔：“？？？”
他第一反应是电脑中病毒了，伸手就要去点右上角的关闭按钮，结果那按钮跟长了腿似的，他鼠标移过去，按钮就往旁边挪，死活点不到。紧接着，弹窗里又弹出一行字：“检测到宿主强烈愿望，系统绑定不可取消！绑定进度：1%...”
“什么玩意儿？还不可取消？” 杨不悔皱着眉，试着用快捷键关闭窗口，没用；重启电脑？按了主机开关，电脑没反应，屏幕上还杵着那个弹窗；拔电源？他刚伸手碰到插线板，弹窗里突然跳出一行警告：“警告！宿主若强行中断绑定，将触发惩罚机制 —— 让您接下来一个月只能吃食堂阿姨手抖盛的饭！”
杨不悔的手顿住了。作为一个曾经在公司食堂吃了半年饭的人，他太清楚 “食堂阿姨手抖” 的威力了 —— 一勺子菜舀起来，手一抖，一半都掉回菜桶里，最后碗里就只剩几根青菜叶子。那日子，他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行，算你狠，” 杨不悔把手缩回来，悻悻地坐下，“我倒要看看你这什么破系统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看着数字一点点往上跳：“5%...10%...15%...” 进度条走得比蜗牛爬还慢，杨不悔打了个哈欠，又抓了一把薯片，一边吃一边等。
十分钟过去了，进度条爬到了 20%。
半小时过去了，进度条爬到了 50%。
杨不悔的薯片都吃完了，外卖盒也收拾干净了，进度条才爬到 80%。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可乐，喝了大半瓶，回来一看，进度条：85%。
“不是，你这系统是用拨号上网的吗？怎么这么慢？” 杨不悔对着屏幕吐槽，“人家小说里的系统绑定不都是一秒完成吗？你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还没绑完？”
弹窗似乎听到了他的吐槽，跳出来一行字：“系统绑定需要精准匹配宿主脑电波，确保后续任务能精准坑... 啊不，精准助力宿主致富，所以耗时较长，请宿主耐心等待。绑定进度：90%...”
杨不悔翻了个白眼，干脆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电脑前，盯着进度条看。他倒要看看，这破系统到底要绑到什么时候。
又过了二十分钟，进度条终于爬到了 99%。
“终于要好了！” 杨不悔精神一振，往前凑了凑，眼睛盯着屏幕，等着系统绑定完成的提示。
结果，进度条卡在 99%，不动了。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过去了，进度条还是 99%。
杨不悔：“？？？”
他伸手敲了敲电脑屏幕，没用；对着屏幕吹了口气，还是没用。弹窗里弹出一行字：“抱歉，由于宿主脑电波过于‘佛系’，系统匹配遇到轻微障碍，绑定进度暂时停滞。正在尝试修复... 修复进度：1%...”
“我脑电波佛系怪我咯？” 杨不悔快气笑了，“你这什么破系统，绑定个半天还卡壳了，不会是盗版的吧？”
弹窗里的字又变了：“系统绝对正版！支持扫码验真！（温馨提示：扫码需支付 9.9 元验真费，支付后还可参与抽奖，有机会获得‘食堂阿姨手抖豁免券’一张哦！）”
杨不悔看着那行字，差点把手里的可乐瓶捏爆。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系统哪儿是什么致富系统，分明就是来坑他的！先不说绑定卡壳，还想骗他 9.9 块钱验真费，就那 “食堂阿姨手抖豁免券”，听着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我不绑了行不行？我不要你这破系统了！” 杨不悔对着屏幕喊，“惩罚机制我也认了，大不了一个月吃少点！”
他刚说完，进度条突然动了一下，跳到了 100%。紧接着，弹窗里弹出一个大大的 “恭喜”，字体还是金光闪闪的：“恭喜宿主杨不悔，成功绑定【坑爹致富系统】！本系统将竭诚为您服务，助力您走上‘坑爹致富’的康庄大道！”
杨不悔还没反应过来，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机械又带着点儿阴阳怪气的声音：“宿主您好，我是【坑爹致富系统】的智能助手，接下来将由我为您发布任务和讲解规则。首先，为了庆祝宿主成功绑定系统，特为您送上新手大礼包一份，请问是否现在开启？”
杨不悔懵了。他不是在做梦吧？这系统居然真的绑定成功了？还真有智能助手？他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看来不是做梦。
“开启就开启，我倒要看看你这新手大礼包能有什么好东西。” 杨不悔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说。
“新手大礼包开启中...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奖励：1. 冥币一亿元（限量版，带编号）；2. 魅力值 + 999（临时，有效期 24 小时）；3. 技能【百分百空手接白刃】（初级）。”
杨不悔：“？？？”
冥币？还是限量版的？这玩意儿能花出去吗？还有那魅力值 + 999，临时的就算了，能吸引到什么人啊？至于那个【百分百空手接白刃】，初级是什么意思？接个水果刀也算白刃吗？
他还没来得及细问，系统助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新手任务发布：请宿主在 24 小时内，将获得的限量版冥币送给一位陌生人，并让对方说一句‘谢谢’。任务奖励：现金 100 元；任务失败惩罚：让宿主接下来一周每天早上都被广场舞大妈的音乐吵醒。”
杨不悔听完，直接瘫在了小板凳上。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还没关掉的弹窗，又摸了摸口袋里突然多出来的一沓厚厚的冥币 —— 那手感，还挺真实，就是上面印的 “天地银行” 几个字看着有点儿扎眼。
“不是，我当初说要系统的时候，没说要这种坑爹的系统啊！” 杨不悔欲哭无泪，“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很轻松，我现在只想回到以前那种轻松的日子啊！”
系统助手仿佛没听到他的哀嚎，又补了一句：“温馨提示：宿主若想解绑系统，需完成 100 个主线任务，且任务成功率达到 100% 哦！祝您任务顺利！”
杨不悔：“......”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他这哪是天上掉下来个系统，分明是天上掉下来个坑，还精准地砸在了他的头上。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再也轻松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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