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星河感觉自己像是活在一场令人窒息的迷雾里。图书馆那个靠窗的角落,再也看不到那个安静纤瘦的身影。沈清莲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比蒸发更糟糕——她还在学校里,却仿佛罩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透明的冰壳,将他彻底隔绝在外。
他试过所有能想到的方法。纸条石沉大海,刻意制造的“偶遇”被她像绕过空气一样无视,甚至连每天雷打不动带去图书馆的保温饭盒,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她不再出现在他们曾经共有的空间。那种彻底的、不留一丝余地的冷漠,比任何激烈的拒绝都更让人感到无力和恐慌。沈星河心中的困惑和担忧,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而与此同时,家里的气氛也变得异常诡异。父亲沈寒川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常常带着一股洗不掉烟酒气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亢奋而躁动的气息。脾气也变得阴晴不定,有时会莫名地对着手机屏幕露出一种志得意满的、令人不适的笑容,有时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暴跳如雷,对母亲说话也充满了不耐烦和训斥。这种反常,让沈星河感到陌生和不安。
他试图和母亲提起父亲的异常,母亲却只是眼神闪烁地叹口气,避重就轻地说:“你爸最近生意上压力大,你别去惹他。” 可沈星河分明看到,母亲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和疲惫。这个家,仿佛也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低气压中。
两种不安的情绪——对沈清莲的担忧和对父亲异常的好奇——像两条藤蔓,在沈星河心中交织、缠绕。一个隐约的、可怕的念头,像黑暗中滋生的霉菌,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蔓延:这两件看似不相干的事,会不会……有什么联系?父亲那晚反常的暴怒和警告,清莲之后剧烈的态度转变……时间点上,太过巧合了!
这个猜测让他不寒而栗。他强迫自己不要往最坏的方向想,但那疑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生根发芽。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周三的下午。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如同潮水般涌出校门。沈星河习惯性地在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很快便看到了沈清莲。她依旧低着头,背着那个洗得发白的书包,走得很快,像一尾急于融入河流的鱼。但今天,她走的方向……不对!
沈星河清楚地记得,沈清莲家应该往东走,穿过两个街区就是那片老旧的居民楼。但此刻,她却拐向了西边——那是通往城市边缘、相对荒凉的方向,有着大片待开发的区域和一些废弃的厂房。
可能是……去办事?或者有其他安排?沈星河试图给自己找理由。但接下来的几天,他刻意留意,震惊地发现,沈清莲几乎每天放学后,都会走向那个相反的方向!而且她的行为举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她从不和任何人同行,总是独自一人,脚步匆忙,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仿佛在躲避什么,又像是在奔赴某个必须前往却又极不情愿的目的地。
这种反常的行踪,像一记重锤,敲碎了沈星河最后的侥幸心理。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她要去哪里?去见谁?为什么会是那个方向?那个方向……父亲名下似乎有一块闲置了很久、准备开发但迟迟未动工的地皮,就在那边!这个联想让他手脚冰凉。
他决定弄个明白。
周五放学,沈星河早早收拾好书包,提前等在校门口一个不起眼的拐角。他看到沈清莲像前几天一样,低着头快步走出校门,毫不犹豫地转向西边。沈星河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悄悄跟了上去。
跟踪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必须保持距离,借助行人和建筑物的掩护,还要时刻注意不被她回头发现。沈清莲走得很快,路线也很固定,穿过几条越来越冷清的街道,周围的景物逐渐从繁华变得荒凉。废弃的厂房、长满杂草的空地、锈迹斑斑的围挡开始出现。空气中也弥漫着尘土和荒废的气息。
沈星河的心越沉越低。她去这种地方干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辆大货车恰好驶过,挡住了视线。等货车过去,沈星河焦急地望向前方,心里咯噔一下——沈清莲的身影不见了!他急忙跑上前几步,左右张望,那条笔直的马路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地面卷起的尘土。旁边只有几条狭窄的、堆满建筑垃圾的小巷。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跟丢了。沈星河懊恼地站在原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不敢贸然进入那些看起来就不安全的小巷寻找,只能带着满腹的疑虑和担忧,悻悻地返回。
跟踪沈清莲失败后,沈星河把目标转向了父亲。既然清莲的行踪指向了西边,而父亲最近的异常也和“外出”有关,那么跟踪父亲,或许能发现什么。
他选择了一个父亲声称晚上有“应酬”的夜晚。等父亲开车离开后,沈星河也迅速骑上自行车,远远地跟在后面。父亲的黑色轿车在夜色中很显眼,但沈星河不敢跟得太近,生怕被发现。
父亲的车果然也驶向了城西的方向!沈星河的心跳加速,既紧张又恐惧。然而,城西区域道路复杂,岔路多,灯光也昏暗。在一个红绿灯路口,父亲的车顺利通过,沈星河却被红灯拦了下来。他焦急地等着绿灯亮起,拼命蹬车追赶,但父亲的车早已消失在纵横交错的黑暗道路上。
又一次跟丢了。
两次跟踪的失败,不仅没有打消沈星河的疑虑,反而让那种不安感发酵成了更深的焦虑和恐惧。他像一个迷失在黑暗迷宫里的孩子,隐约听到四周传来危险的声响,却看不清威胁来自何方,也找不到出口。
他试图从其他渠道获取信息。他找到班长,假装随意地问起班级同学的家庭住址登记情况,想确认沈清莲家的具体位置是否在城西。班长查了一下记录,奇怪地看着他:“沈清莲?她家登记的是东区的老棉纺厂宿舍啊,怎么了星河?”
东区!果然!她放学后去的方向,根本不是回家!那她每天雷打不动地去城西那片荒凉之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又旁敲侧击地问母亲:“妈,我爸最近老往西边跑,是那边的新项目要启动了吗?”
母亲正在插花的手一顿,眼神有些慌乱,支吾道:“啊……可能是吧,生意上的事,我不太清楚……你别瞎打听。”
母亲的反应,更加重了沈星河的怀疑。一切线索都像散落的珠子,隐隐指向某个可怕的真相,却缺少一根能将它们串联起来的线。父亲、清莲、城西的废弃地……这三个元素像幽灵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碰撞。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些画面:清莲绝望逃离的背影、父亲阴沉的警告、清莲如今冰冷的眼神和诡异的行踪、父亲暴躁又亢奋的状态……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勾勒出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
难道……父亲对清莲做了什么?威胁了她?所以她才如此恐惧,如此决绝地要和自己划清界限?所以父亲那晚才会如此暴怒?所以清莲才会每天被迫去那个地方?
这个推测让沈星河感到一阵阵发冷。如果真是这样,那清莲正在承受着怎样的恐惧和压力?而自己的父亲……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可怕的角色?
他不敢再想下去,但疑虑的毒芽已经深深扎进心里。他决定,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待和猜测了。他必须知道真相。无论真相有多么残酷,他都必须面对。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清莲每天去的具体地点,一定要搞清楚,在那片荒凉的废墟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可怕的秘密。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在这个善良而困惑的少年心中升起,驱使他准备采取更直接、也更危险的行动。夜幕降临,沈星河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感觉一场风暴正在看不见的地方酝酿,而他,正不可避免地要被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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