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奇那绝情的话和逃离的背影，深深地刺穿了刘海中老两口的心。
院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某种难言的寂静，只剩下二大妈压抑不住的啜泣声，以及刘海中那沉重的喘息。
众人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一大爷易中海叹了口气，走上前，蹲在刘海中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刘啊……看开点吧。这事儿……虽然难受，但也算是让你彻底看清了他是啥样的人。长痛不如短痛啊！”
三大爷阎埠贵也扶了扶眼镜，凑近几步，语气感慨：
“是啊，老刘。你对他，已是仁至义尽。
如今他做出此等忤逆不孝、寡廉鲜耻之事，非你之过，实乃其本性如此。
断了这份念想，未必不是好事。”
何雨柱心直口快，怒气还没消，嚷嚷道：
“二大爷，您就别为那白眼狼伤心了！不值得！
您看看光天和光福！刚才要不是他俩，二大妈指不定被那混蛋气成什么样呢！这才是真儿子！”
李向阳也开口道：
“二大爷，柱子哥说得在理。光天和光福虽然平时可能调皮些，但关键时候，心里是装着这个家，装着您和二大妈的。
经过这事，您也该明白了，往后啊，还得指望身边人。”
刘海中依旧低着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巨大的失望、悔恨和被当众撕破脸皮的难堪，让他几乎无地自容。
这时，稍微平复了一些情绪的刘光天，红着眼睛，哑着嗓子开始向众人讲述事情的经过：
“一大爷，三大爷，向阳哥，柱子哥……事情是这样的。”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着情绪。
“上次……上次我爸打我之后，你们不是给支了招，让我爸给刘光奇写信，说我妈病了，看能不能让他寄点钱回来吗？”
众人都点头，表示记得这事。
刘光天继续道：“信是写了，也寄出去了。
没想到，他今天人回来了！刚开始，我爸……我爸还挺高兴，以为他真是心疼妈，回来看妈，或者……或者是送钱回来的。”
“结果呢？” 何雨柱迫不及待地问。
“结果他一进门，水都没喝一口，就直接开口要钱！张口就是两百块！”
刘光天声音又激动起来。
“说他那边有急用，关系到升迁，必须立刻拿到钱！
对我妈生病的事，他就像没听见一样！我爸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了，忍着气问他，‘你妈病了，你没点表示？’你们猜他怎么说？”
众人都屏息听着。
刘光天模仿着刘光奇那混不在意的语气：
“他说，‘妈还年轻，身体底子好，吃点药，随便抓点便宜的就行，扛一扛就过去了。
我这事可是关系到前途，不能耽误！’”
“畜生！” 何雨柱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一大爷和三大爷也连连摇头叹息。
“我爸当时就气炸了！” 刘光天指着自己父亲。
“拍着桌子问他还有没有良心！我妈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哭了，说了他两句，说他心里只有自己，没有爹娘……然后……然后那混蛋，他居然……他居然推我妈！”
刘光天眼睛又红了，刘光福在一旁也攥紧了拳头。
“我妈差点被他推倒！” 刘光天声音带着后怕和愤怒。
“我爸这才彻底火了，跟他吵起来。我和光福在旁边看着，实在忍不下去了，才……才动手打了他。”
众人听完这前因后果，更是气愤难平。
许大茂啧啧两声，摇着头：
“好家伙！这可真是开了眼了！要钱不说，连亲娘病了都不管，还敢动手推老人？
这刘光奇，简直是我们四合院……不，是我们这条街的头号反面教材！”
秦淮茹也气愤地说：
“真是太不像话了！二大妈，您别伤心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就连平时不怎么掺和事的几个邻居，也纷纷出声谴责刘光奇的行为。
一大爷易中海看着沉默不语的刘海中，语重心长地说：
“老刘，听见了吧？大家都看在眼里。光奇这孩子，心是彻底长歪了。
你以前总想着他出息，能光宗耀祖，现在梦该醒了。
往后啊，把心思多放在光天和光福身上，这两个孩子，本质不坏，经过这事，也更懂事了。
你们老两口老了，还得靠他们。”
三大爷阎埠贵也附和：
“老易说得对。‘亡羊补牢，犹未为晚’。现在对光天、光福好，他们念你们的好，将来自然会孝顺你们。
血脉亲情，是断不了的。”
刘光天和刘光福听到两位大爷的话，立刻抬起头。
刘光天挺起胸膛，大声保证：“爸！妈！你们放心！我刘光天虽然没多大本事，但我知道谁对我好！
以后我一定好好干活，孝顺你们！绝不像……绝不像他那样！”
刘光福也赶紧跟着说：“爸，妈，我也孝顺！我以后打零工的钱也都交给家里！”
听着小儿子们掷地有声的保证，刘海中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垮塌了一些。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刘光天和刘光福，又看了看身边哭泣的老伴，沙哑着嗓子，对两位大爷和李向阳等人说道：
“……谢谢……谢谢大伙儿了……我……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心力交瘁的疲惫。
这位固执了一辈子的二大爷，心里那杆偏了几十年的秤，终于开始倾斜了。
众人又劝慰了几句，见刘家需要时间自己消化，便陆续散去了。
李向阳和何雨柱也各自回了家，那锅鸡汤还在炉子上咕嘟着。
后院刘家，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
中午饭吃得没滋没味，桌上的饭菜，谁也没动几口。
刘光天看着父母憔悴的样子，心里难受，主动收拾了碗筷，然后对刘光福说：
“光福，走，跟哥去菜站看看，买点过冬储存的大白菜回来。”
刘光福听话地跟着哥哥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刘海中老两口。
沉默了许久，二大妈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看着窗外，喃喃道：
“……以前……以前总觉得光奇是老大，有文化，是咱们家的指望……有啥好的，都紧着他……委屈了光天和光福这两个孩子……”
刘海中闷着头，手里捏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声音干涩：
“……别说了……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我……我悔啊！”
他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以前动不动就打他们……觉得他们没出息……现在看看，最没良心的，恰恰是那个最有‘出息’的！”
二大妈转过身，拉住老伴的手，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爹，光奇是指望不上了……咱们以后，可就真指着光天和光福了……你看今天，要不是他俩……”
“我知道！” 刘海中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决绝。
“以后……以后咱们得对俩小的好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二大妈连连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说道：
“他爹，光天今年也二十了，眼瞅着就到说媳妇的年纪了。
以前咱们心思都在老大身上，也没顾上给他张罗……现在，是不是该想想了？”
刘海中闻言，抬起头，若有所思：
“是啊……二十了，是该成家了。成了家，心就更定了。”
他顿了顿，问道，“你有啥想法？”
二大妈往前凑了凑：
“我寻思着……你看院里，柱子的媳妇秀兰，向阳的媳妇秀芝，不都是农村来的姑娘吗？
一个比一个能干，性子也好，把家里收拾得利利索索，对男人也知冷知热的。
老闫家的媳妇，虽然是城里人，但性格看着就强势，把闫解成给训的，他媳妇儿说一，他不敢说二。
不如……不如找个乡下姑娘？人勤快，知道疼人，还听话！”
刘海中仔细琢磨着老伴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现在算是看透了，什么城里户口、体面工作，都不如找个踏实过日子、知道孝顺的儿媳妇重要。
看看田秀兰和李秀芝，把何雨柱和李向阳照顾得多好。
他一拍大腿：“行！我看行！就照你说的办！找个乡下姑娘，实在，能干！”
二大妈见老伴同意，脸上总算有了点活气：
“那……那我抽空，拿点钱，去找前街的王媒婆说道说道？让她帮着留心，有没有合适的、本分勤快的乡下姑娘？”
“拿！这事该花钱！”
刘海中这次异常干脆。
“回头我拿钱给你！你好好跟王媒婆说，咱家光天是轧钢厂正式工，条件不差，就想找个老实本分、知道过日子的！模样……模样周正就行！”
“哎！好！我明天就去！” 二大妈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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