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端着碗离开了易家以后。
屋内原本温馨热烈的气氛，仿佛被泼了一小瓢冷水，瞬间凝滞了几分。
何雨柱第一个打破沉默，他撇撇嘴，冲着门口方向嗤笑一声。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对贾东旭的不满：
“嘁！瞧他们家那点出息！一个大老爷们，挣不来钱，让自己媳妇出来讨食儿，真够可以的！”
他灌了一口酒，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住。
尤其是借着点酒意，藏在心里那点对秦淮茹的心思也冒了头：
“要我说，秦姐这么好一人，跟了贾东旭真是白瞎了！
要模样有模样，要勤快有勤快，偏偏摊上这么个没用的爷们和一个搅屎棍婆婆！
日子过成这德行，我看着都来气！”
他越说越来劲，甚至带着点幻想的口吻：“这要是……哼，反正肯定比现在强！”
一大爷易中海皱着眉头，沉声打断了他：
“柱子！胡说八道什么！喝点酒就嘴上没个把门的！
东旭再不对，那也是你邻居，背后嚼什么舌根子！”
李向阳默默吃着菜，没有接话。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傻柱一直对秦淮茹有那么点意思。
只是贾东旭在，他也就心里想想。
易中海自然也清楚，所以只是呵斥，并没深究。
被易中海训了一句，何雨柱讪讪地闭了嘴，但脸上还是那副不服气的样子。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
饭后，李向阳帮着收拾了碗筷，便带着晓慧回了自己小屋。
第二天上班，李向阳在医务室刚处理完两个来看感冒的工人，李副厂长的秘书就找了过来，客气地请他去厂长办公室一趟。
李向阳心知肚明，跟着秘书来到了李怀德的办公室。
“李厂长，您找我？”李向阳关上门，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李怀德一改往日在外人面前的严肃，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亲自起身给李向阳倒了杯水：
“向阳来了，快坐快坐！没什么大事，就是……你上次给我的那个药，效果真是这个！”
他竖起了大拇指，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男人都懂的兴奋。
“我这吃了小半个月，感觉浑身是劲，嘿嘿，简直是重回二十岁！”
李向阳微微一笑，从容道：
“李厂长觉得有效果就好。那药主要是调理肝肾，固本培元，效果自然会体现在方方面面。
不过此药不宜多服，按我之前说的，隔几日一丸即可，细水长流。”
“明白，明白！都听你的！”
李怀德连连点头，他现在对李向阳的医术是深信不疑。他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个……向阳啊，你看这药快吃完了，能不能……再帮我配几丸？”
“当然可以。”李向阳早有准备，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小包，里面是十颗龙眼大小的药丸。
“李厂长，这是十丸，够您用一段时日了。服用方法照旧。”
李怀德如获至宝，赶紧接过来，小心翼翼地锁进办公桌抽屉里。
他可不是白拿的人，尤其对于李向阳这种能给他带来好处的人才，他出手向来大方。
锁好药，李怀德转过身，又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票，推到李向阳面前，脸上带着拉拢的笑意：
“向阳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是十斤肉票，还有一张自行车票，你拿着！年轻人，上班有个自行车也方便。
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千万别推辞！”
自行车票！
李向阳心中一动。这年头，自行车票比手表票还难弄！
这可是真正紧俏的硬通货！李怀德为了拉拢他，真是下了血本了。
他没有矫情，坦然收下，诚恳道：“谢谢李厂长！您太照顾我了！”
“哎，应该的，应该的！”
李怀德见他没有推辞，更加满意，“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好好干，我看好你！”
从李副厂长办公室出来，李向阳心情愉悦，怀里揣着肉票和自行车票。
刚走到办公楼门口，正好碰见许大茂提着两瓶酒，探头探脑地似乎也想去找李副厂长。
“哟！向阳！巧了啊！”
许大茂一看见他，立刻换上热情的笑脸，快步迎了上来。
“你这是……刚从李厂长那儿出来？”
“嗯，李厂长找我了解点医务室的情况。”李向阳含糊地应道。
许大茂精得跟猴似的，哪里会信？
他早就从各种渠道听说李副厂长对李向阳青眼有加，据说是因为李向阳不知用什么法子，把李厂长某个难言之隐给治好了。
此刻见李向阳从厂长办公室出来，更是印证了传闻。
他亲热地揽住李向阳的肩膀，压低声音：
“兄弟，可以啊！跟哥哥透个底，李厂长那事儿……你真给治好了？”
他虽然不清楚具体是啥事，但猜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李向阳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大茂哥，我就是懂点调理身体的土方子，帮领导缓解缓解疲劳。”
许大茂见他口风紧，也不深究，但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厉害！我就说向阳你从小就跟我们不一样，是干大事的人！以后在厂里，咱们兄弟可得互相照应啊！”
他话锋一转，发出邀请：
“对了，晚上有事没？没事去哥那儿，咱哥俩喝点？
你嫂子也在家，正好你也好久没见你嫂子了吧？”
许大茂主动邀请，他自然不会拒绝，便爽快答应：
“成啊，大茂哥，那我下班就过去叨扰了。”
“嗨，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就这么说定了！”许大茂高兴地拍了拍他。
下班后，李向阳先回了一趟家，跟一大妈说了声晚上去许大茂家吃饭，提着下班回来买的一瓶酒，来到了后院许家。
许大茂已经张罗开了，桌上摆着几个菜：
一盘炒鸡蛋，一盘花生米，一盘切好的腊肠，还有一碟拌黄瓜。
虽然比不上李向阳昨天那桌，但在普通人家也算不错了。
“向阳来了！快坐快坐！”许大茂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招呼，手里还拿着锅铲。
娄晓娥正坐在桌边嗑瓜子，见到李向阳进来，也站起身，客气地笑了笑：
“向阳来了。”
她穿着时兴的列宁装，皮肤白皙，气质与院里其他妇女截然不同，只是眉宇间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愁绪。
“晓娥嫂子。”李向阳很客气地打招呼，把酒放在桌上。
“你说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许大茂端着最后一盘炒白菜出来，解下围裙，嘴上客气着，脸上却乐开了花。
三人落座。李向阳注意到，做饭、端菜都是许大茂在忙活。
娄晓娥只是坐着，显然这位资本家的千金，对于家务活并不擅长，甚至可能是不屑于做。
许大茂对此似乎也习惯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热络起来。许大茂开始吹嘘自己下乡放电影如何受老乡欢迎，如何能搞到紧俏物资，话里话外暗示自己门路广。
娄晓娥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语气却带着点不耐烦：
“行了你，大茂，少吹两句吧。每次下乡累得跟什么似的，也没见你挣几个钱回来。”
许大茂被噎了一下，有些尴尬，但碍于李向阳在场，不好发作，只好讪讪道：
“妇道人家懂什么！我这是为革命工作做贡献！”
娄晓娥哼了一声，没再理他，转而看向李向阳，语气缓和了些：
“向阳，听说你现在在厂医务室干得不错？还会看病？”
“就是跟着老师傅学点皮毛，处理点小毛病。”李向阳谦虚道。
“那也不错了。”娄晓娥叹了口气，像是无意间抱怨。
“比某些人强，整天就知道瞎忙活，正事一点指望不上。”
她这话意有所指，眼神瞟了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李向阳心里明白，这“正事”多半指的是孩子的事。
许大茂和娄晓娥结婚几年了，一直没孩子，这在院里不是什么秘密，估计也是两人之间的一根刺。
许大茂赶紧打圆场，举起酒杯：
“来来来，向阳，喝酒喝酒！别听你嫂子瞎说！哥以后还得指望你多照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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