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个干冷的晴天,正好也是休息日。
李长河跟一大妈说了声,便裹紧了那件半旧的靛蓝色棉袄,揣上两个窝窝头当干粮,顶着寒风出了门。
他刻意避开了人来人往的大路,专挑那些僻静、甚至有些荒凉的小道走。
工厂区边缘的棚户区、护城河外长满枯黄芦苇的河滩地、散落着破砖烂瓦的废弃窑场......都成了他仔细勘察的目标。
李长河走走停停,目光锐利得像扫描仪。
哪里地势隐蔽不易被发现?
哪条小路方便进出又便于观察?
周围有没有固定的人家?
这些细节关乎着自身安全系数和操作便利。
寻觅了一个小时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目标...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废弃砖窑。
巨大的窑口矗立在荒野上,旁边还有几间用来堆放砖坯和工具的附属砖房,墙体还算厚实,只是门窗有些破败,屋顶还漏着大洞。
‘位置还行,离大路不算太远,空间够大......’
李长河心里盘算着优点,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他走到离窑口几十米远的地方,没有贸然靠近,而是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只见窑口附近泥地上,有几行大小不一的凌乱脚印,一直延伸到旁边砖房里。
同时在背风墙角处,出现了一堆灰烬,旁边还散落着几块啃得干净的骨头!
再仔细观察下去,李长河还发现,那间相对完整的砖房门口,地面比其他地方明显干净些,像是经常有人进出踩踏。
‘有人!还不止一个!’
李长河心猛地一沉,那点热乎劲儿才刚升起,便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是盲流?还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
他伏低身子,借着半人高的枯草丛掩护,又耐心地观察了十几分钟。
‘不行!’
李长河果断划了个巨大的叉。
‘这地方就是个火药桶,有个屁的安全!’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像避开瘟疫一样,迅速离开了这片看似“理想”、实则危机四伏的废弃窑场。
第一个备选点...卒!
眼看到了上午九点,但寒风似乎更刺骨了。
李长河从怀里掏出窝窝头,艰难地啃了一口,就着从系统超市兑换的午餐肉罐头硬咽下去。
吃饱喝足后,李长河继续在城郊游弋,目光扫过一片片区域:
开阔的芦苇荡...视野是好,但藏个鸟儿都难,pASS!
乱坟岗子...大白天都瘆得慌,晚上还让不让人活了, pASS!
几处破败的农家院...远远看去,屋顶塌陷,似乎无人。
但李长河只在远处观察了几眼,就摇头离开。
‘看着像无主,万一哪天原主回来...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时间在搜寻中流逝,眼看日头快要西斜。
就在李长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挑剔,准备先打道回府时,一片半塌的土墙残骸闯入视野。
那土墙像是某个古老院落的遗迹,坍塌得只剩下半人高、歪歪扭扭的一截,。
但真正吸引他目光的,是土墙后面那片茂密的杂草丛:
枯黄的野草足有大半人高,还有几株歪脖子杂树混在其中,共同构成了一道天然的枯黄色屏障。
这道屏障严密遮挡了墙后的一切。
一股强烈的直觉传来:
这地方...透着股‘死气’,是那种被人彻底遗忘、连狗都不愿意来的‘死气’!
李长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像愣头青一样直接冲过去。
他利用几道岩石作为掩体,从不同的角度盯着那片区域,极其耐心地观察了半个多小时。
从官道方向看...这片区域被土坡和岩石完美遮挡。
从最近的村落方向看...距离太远,加上枯草屏障,根本看不到这里。
从其他可能的野径方向看...同样被地形和茂密的枯草完美遮蔽。
除非有人目的明确地走到跟前,或者瞎猫碰上死耗子钻进那条...嗯?
李长河目光一凝,视线锁定在土墙侧后方——那里的枯草丛明显比别处低。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后,轻轻拨开枯草和藤蔓。
一条极其隐蔽的小径显露出来!
李长河顺着小径缓缓向前走去,七弯八绕后,最终通向一条同样长满枯草的车辙小道。
那小道尽头,又是一片枯黄的藤蔓。
走到小道尽头后,李长河拨开一丛坚韧的刺藤,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尘封许久的小院,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
‘这是...现代版桃花源?天助我也啊!’
仔细看去,所谓的院门早已腐朽不堪,仅存的半扇门板斜挂在门框上。
院内杂草深可及腰,两间低矮的土坯房相依而立。
东边那间屋顶已经完全垮塌,西边那间状况稍好...屋顶塌了一角,露出几根黑黢黢的椽子。
但令人惊奇的是,它的主体结构——土墙竟然还顽强地挺立着。
然而,真正让李长河双眼放光的,是院子角落里那口古朴的水井!
李长河再次像侦察兵一样,绕着这个小院外围,极其仔细地搜索着人类活动的蛛丝马迹。
脚印...没有!
新的垃圾、烟头...没有!
火堆灰烬...没有!
只有一些小动物的爪印,零散印在院子边缘的薄雪上。
‘完美!真正的无主之地!’
李长河踮着脚,推开那扇破门板,走进了这片即将属于他的秘密领地。
他没有查看那间西屋,而是径直走向那口古井。
到达井口边缘后,李长河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扣住青石盖板。
石板异常沉重,李长河咬紧牙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挪开一条缝隙。
一股陈年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李长河屏住呼吸,探头望去:
井壁布满湿漉漉的苔藓,井内深不见底。
他随手从脚边捡起一块土坷垃,任其自由落体。
不到两秒钟,井底传来一声极其沉闷的声音。
‘有水,太好了!’
确认了水井这个意外之喜后,李长河才走向那间西屋。
西屋的门板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门洞。
他侧身进去,一股浓重霉味、还有小动物的臊气直冲天灵盖儿。
李长河适应一下昏暗的光线,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仔细打量。
屋内地面坑洼不平,积着厚厚的的浮土和碎瓦砾,踩上去软绵绵的。
抬眼望去,几根粗大房梁横亘在头顶。
李长河走到一面土墙边,手上戴着劳保手套,用力抠了抠墙壁。
指尖传来的触感告诉他,夯实的土芯异常坚硬,墙体也远比从外面看上去要厚实得多...至少有一尺半厚!
李长河一边四处打量,心里盘算着改造方案:
‘屋顶破洞是最大问题,得弄点结实油毡,上面再糊上厚泥巴加麦草.’
‘门窗得自己动手,能挡风遮视线就行......
‘工程量虽然不小,但基础条件比那破砖窑强百倍!最关键的是,这里是真正的鸟不拉屎,鬼都不知道!’
他走到屋子最里面的角落,闭上眼睛后,脑海里清晰浮现出被改造后的模样:
靠墙立着几个货架,角落里存放防身武器......
‘安全屋1.0版,就是你了!’
李长河长长舒了一口气,走出屋子环顾四周——这是在这个时代里,自己构建的第一个避风港!
离开前,他仔细清除掉留下的明显痕迹。
最后,李长河在院子外那条隐蔽小径入口处,看似随意地将几块石头放下。
做完这一切,确认再无疏漏后,他才像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小院再次陷入死寂,仿佛从未有人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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