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劫云还在不断压缩,深紫色的云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每一缕云絮都缠绕着密集的银色电光,“滋滋”的电流声越来越响,甚至盖过了不远处瀑布的轰鸣。
林凡握着青阳剑的手微微出汗,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剑身传来的细微震颤——那是灵器在天劫威压下本能的畏惧。
就在这时,古玉中玄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显急促,却多了几分条理,显然是快速整理好了应对之法:“林凡,你先沉住气,别被劫云的威压乱了心神!这劫云虽凶,但并非无迹可寻,老夫现在就告诉你应对之法。”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依旧紧盯着头顶的劫云,口中低声问道:“玄老,我只是突破淬体七重,为何会引动如此恐怖的天劫?之前突破淬体三重、六重时,都没有任何异常。”
“这有两个原因。”玄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其一,《执劫剑经》本就是逆天功法,每一次境界突破,本质上都是在‘挑衅’天道规则,突破的境界越高,引动的劫难越强。你之前突破的是小境界中的低阶,天道尚未留意;但淬体七重是淬体境的中高阶门槛,灵力质变的幅度更大,自然引来了天道的注意。”
“其二,是你的混沌道体。”玄老顿了顿,继续解释,“寻常修士修炼的是单一属性灵力,突破时与天地规则的冲突较小;但你的混沌道体可容纳万种灵力,突破时散发出的‘混沌气息’会让天道误以为是‘异类’,从而降下更严厉的惩戒。简单说,你这体质天生就带着‘逆天’的印记,天道对你的要求,比普通修士苛刻十倍。”
林凡心中一凛,原来自己的体质和功法,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走一条比别人更凶险的路。他握紧青阳剑,语气却依旧坚定:“玄老,不管有多凶险,这劫我必须渡过去。你快说,具体该怎么应对?”
“好,老夫现在分三点告诉你,你务必记牢。”玄老的声音变得严肃,“第一,关于劫雷的规律。天道劫难的每一道雷都有不同的作用:第一道雷是‘试探’,威力相对最小,主要是测试你的肉身强度和灵力纯度;从第二道雷开始,威力会成倍增长,且会附带不同的属性伤害,比如灼烧、冰冻、腐蚀等;最后一道雷,往往会蕴含一丝‘天道意志’,专门攻击你的心神,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
“你现在刚突破淬体七重,肉身和灵力都处于最巅峰的状态,正好应对第一道雷。但你要记住,千万不要硬抗!”玄老特意加重了语气,“你的混沌道体虽强,但淬体境的肉身终究扛不住天雷的轰击。老夫建议你,先用青阳剑格挡,借助灵器的硬度分散天雷的威力,再用《执劫剑经》的秘法,将剩余的雷力导入体内——没错,是导入体内,不是抵挡。”
“导入体内?”林凡愣了一下,“天雷之力如此狂暴,导入体内不会伤到自己吗?”
“寻常修士自然会伤,但你不同。”玄老解释道,“《执劫剑经》有一门‘劫力炼体’的秘法,就是专门将天劫中的狂暴力量转化为淬炼肉身的能量。你之前突破时吸收的天地灵气,不如天雷之力精纯;只要你能控制好雷力的导入速度,不仅不会受伤,还能借助天雷之力进一步强化肉身,让你的淬体七重根基更稳固,甚至能冲击淬体八重的门槛。”
林凡眼睛一亮,没想到天劫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处”。他立刻在心中默念《执劫剑经》的内容,很快找到了玄老所说的“劫力炼体”秘法——那是一段晦涩的口诀,核心是“以混沌道体为容器,以剑经为引,化劫力为己用”。
“第二,关于你的武器和玉佩。”玄老继续说道,“你手中的青阳剑是下品灵器,硬度足够抵挡第一道雷,但最多只能用一次。它的器灵太弱,承受不住天雷的威压,第一次格挡后,剑身必然会出现裂痕,甚至可能崩碎,你要有心理准备。”
林凡看了一眼手中的青阳剑,这是他在家族大比中获得的奖励,陪伴他斩杀过狼王、击退过黑风寨匪徒,如今却要在天雷下损毁,心中难免有些不舍。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留恋的时候,只能点头道:“我明白,灵器没了可以再找,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至于你胸口的两枚玉佩——母亲留下的莲花玉佩和老夫所在的古玉,它们在你突破时产生了共鸣,这不是偶然。”玄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思索,“莲花玉佩中蕴含着混沌道族的气息,古玉中蕴含着上古修士的残魂之力,两者结合,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帮你抵挡一部分天道意志的攻击。但老夫也不确定具体效果,毕竟这两枚玉佩的秘密,老夫还没完全解开。你只需记住,若心神受到攻击,立刻集中精神感应两枚玉佩,或许能找到转机。”
林凡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玉佩,两枚玉佩依旧带着淡淡的温热,像是两道微弱的暖流,在他的胸口缓缓流动,给了他一丝莫名的安心。
“第三,关于心神的稳定。”玄老的声音变得格外郑重,“天劫最可怕的不是雷力的狂暴,而是它带来的‘绝望感’。当天雷落下时,你会感受到天道的‘威严’,仿佛自己在天地面前渺小如蝼蚁,甚至会产生‘放弃抵抗’的念头——这是天道意志在影响你的心神,你必须守住本心!”
“你想想,你从一个被人嘲笑的‘无底洞体质’修士,走到今天的淬体七重,经历了多少屈辱和危险?退婚的羞辱、林峰的围殴、黑风寨的追杀,你哪一次不是靠着坚定的意志挺过来的?”玄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励,“天道要你死,你偏要活!你不是要向天道讨一个公道吗?现在,就是你讨公道的第一步!”
林凡的眼神越来越亮,玄老的话像是一把火种,点燃了他心中的斗志。是啊,自己一路走来,从来没有因为“困难”而放弃过,这次天劫,不过是又一个需要跨越的坎而已。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混沌灵力开始按照“劫力炼体”的秘法运转,周身的灵气光晕变得更加凝练。
“玄老,我都记牢了。”林凡握紧青阳剑,摆出防御的姿态,“第一道雷什么时候会落下?我已经准备好了。”
“快了。”玄老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你看劫云中的电光,已经从银色变成了淡金色——这是雷力凝聚到极致的征兆,最多还有十息时间,第一道雷就会落下。你现在要做的,是调整呼吸,将灵力集中在双臂和剑身,做好格挡的准备;同时放松心神,不要有任何杂念,记住‘劫力炼体’的口诀,等天雷接触剑身的瞬间,立刻运转秘法。”
林凡依言照做,闭上眼睛,缓缓调整呼吸。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混沌灵力如潮水般涌向双臂,最终汇聚在青阳剑的剑身上,让原本银白色的剑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青芒。胸口的两枚玉佩也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状态,温热的气息变得更浓,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层无形的护罩。
头顶的劫云越来越低,几乎要压到后山的树梢。淡金色的电光在云层中穿梭,形成了一道水桶粗的电柱,电柱的顶端连接着云层,底端则对准了林凡的位置,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金色巨龙,随时准备俯冲而下。
空气中的硫磺味浓得呛人,地面的青石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周围的草木已经完全枯萎,连瀑布的水流都停止了流动,整个后山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劫云中年的“滋滋”电流声。
“三息!”玄老的声音急促响起。
林凡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道金色电柱。
“两息!”
他双手握剑,将青阳剑举过头顶,剑身的青芒与劫云的金光遥相呼应。
“一息!”
玄老的声音刚落,那道金色电柱突然猛地一颤,从云层中挣脱出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林凡轰然砸下!
这一刻,天地仿佛都被染成了金色,林凡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电柱中跳跃的每一缕电流,感受到那股足以将山石化为齑粉的恐怖力量。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眼神坚定如铁,口中默念《执劫剑经》的秘法口诀,等待着与天雷的第一次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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