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晨曦刺破了京海市上空厚重的云层。
然而,对于京海市的官场来说,真正的“天”,却是在这一刻彻底黑了下来。
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亲自带队,如神兵天降,在短短半小时内,一举捣毁了以徐江为首的建工集团黑社会性质组织,主犯徐江及十余名核心骨干无一漏网——这个消息,如同一场十二级的地震,瞬间传遍了京海的每一个角落。
市公安局内,许多与徐江关系匪-浅的干警,此刻都面如死灰,坐立不安。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省厅的警车呼啸而过,看着那些荷枪实弹的特警封锁了他们曾经视为靠山的建工集团大楼,却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打,一句话都不敢问。
祁同伟坐镇建工集团顶层,徐江那间奢华的办公室,此刻已经变成了临时指挥部。他没有急于审讯徐江,而是下达了另一道命令。
“把徐江这些年所有的账本、合同、电脑数据,全部打包带走。另外,立刻查封徐江及其家人名下所有的房产、银行账户和有价证券。”祁同伟的目光扫过墙上徐江和京海市各级领导的合影,眼神冰冷,“我要让他的保护伞看看,这一次,我们不是来剪除枝叶的,而是要连根拔起!”
京海市委家属大院,一栋不起眼的小楼里。
赵立冬一夜未眠。
在挂断徐江电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颗他埋藏了多年的棋子,已经废了。但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多年的官场沉浮,让他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
他没有销毁任何证据,也没有联系任何人。因为他知道,在督导组和省工作组已经进驻的时刻,任何异动都会被立刻察觉,反而会暴露自己。
他只是像往常一样,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省委赵立春书记的秘书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赵立冬的语气变得谦卑而诚恳,充满了对组织的忠诚和对黑恶势力的愤慨。
“刘秘书,您好,我是立冬啊。这么早打扰您,是向您和赵书记汇报一个紧急情况。今天凌晨,省厅的祁同伟同志带队,在京海展开了雷霆行动,一举打掉了徐江这个社会毒瘤!我们京海市委市政府,坚决拥护省委和督导组的决定!”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沉痛”和“自责”:“徐江这种黑恶势力能在京海盘踞多年,说明我们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存在严重的失职和漏洞。我作为市委书记,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我恳请组织对我进行审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深刻检讨,配合调查,彻底肃清京海的歪风邪气!”
这通电话,堪称滴水不漏,以退为进。他主动汇报,主动揽责,主动要求审查,把自己从一个可能被动挨打的“保护伞”,瞬间变成了一个“识大体、顾大局”且“勇于承担责任”的正面形象。
他这是在赌,赌赵立春书记需要一个稳定的地方局面,需要一个能配合督导组工作的本地官员来稳住阵脚。他把自己的政治命运,和整个京海的稳定,巧妙地捆绑在了一起。
市委招待所里,高育良听完了下属关于抓捕行动的汇报。
当他听说祁同伟第一时间就查封了徐江所有的资产和账目时,这位汉东政法大学的教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同伟这一招,看似鲁莽,实则精准。”高育良对着自己的秘书说道,“打蛇打七寸,扳倒一个徐江不难,难的是通过他,挖出背后的人。这些账本,就是最好的手术刀。”
就在这时,京海市委秘书长前来通报,说市委书记赵立冬已经在会议室等候,准备向省工作组汇报工作。
高育良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走吧,让我们去会一会这位‘主动担责’的赵书记。我倒要看看,他的戏,准备唱到哪一出。”
中央扫黑督毒组指挥中心。
骆山河和副组长田国富,以及李向阳、赵晓刚等年轻组员,正在连夜分析从京城传回来的案情资料和刚刚从徐江办公室抄出的部分电子数据。
“组长,京城传来的口供显示,徐江派人行凶,动机就是为了灭口,阻止丁远山一家告状。”赵晓刚指着屏幕上的审讯记录说道,“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因为他坚信,在京海,有赵立冬给他兜底。”
“这份是建工集团的财务数据,”李向阳指着另一份文件,语气里带着火气,“初步核查,近五年来,至少有九位数的资金,通过各种虚假工程、白手套公司,流向了不明账户。其中有几个账户的最终受益人,都指向了赵立冬的亲属!”
证据链正在一步步形成。
田国富看着材料,沉声道:“赵立冬这个人,非常狡猾。他刚刚主动打电话给省里,要求组织审查他。这说明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通过主动配合来蒙混过关,甚至想把水搅浑。”
骆山河冷哼一声:“他想得太简单了。在绝对的证据面前,任何政治手腕都是徒劳的。他越是表演,就越说明他心虚。”
他看向赵晓刚和李向阳:“你们两个,带一个小组,立刻去提审徐江。记住,不要问他和赵立冬的关系,就从他高考舞弊这件事入手。一个小小的录取名额,他是如何操作的?教育系统的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谁帮他办的?把这条线给我查穿查透!”
骆山河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赵立冬是棵大树,根系很深。我们不急着去砍树干,先把他的根,一根一根地给我刨出来!等他的根都断了,这棵树,不用我们推,自己就倒了。”
“是!”李向阳和赵晓刚领命而去,眼神里充满了斗志。
京城,安全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房间。
丁远山一夜没睡,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当他从赵东防口中得知,徐江已经被抓获的消息时,这个少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他冲到爷爷丁伟面前,声音哽咽:“爷爷,我们……我们赢了……”
丁伟拍着孙子的后背,这位坚强了一辈子的老军人,此刻眼眶也湿润了。他看着窗外的朝阳,喃喃自语:“你爹……你爹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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