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鱼强忍着左肩碎裂般的剧痛和灵力枯竭带来的强烈虚脱感,踉跄着迅速打扫了战场。
她先将那面跌落在地的黑色小盾和刀疤脸的短刃捡起,入手微沉,灵力波动明显,皆是黄阶中品的法器,价值不菲。
随后,她毫不客气地将两个劫修腰间的储物袋扯下。
浓重的血腥味已然弥散开,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妖兽的躁动低吼。
楚鱼不敢有片刻耽搁,甚至来不及细看收获,将东西一股脑塞进自己储物袋,立刻激发身上最后一张轻身符,强提着一口气,朝着归玄坊市的方向亡命奔逃。
一路之上,她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任何风吹草动都让她心惊肉跳。
楚鱼几乎是拖着半残的身体,凭借着最后一口气,踉跄地回到了归玄坊市。
她甚至不敢直接回自己的洞府,而是在外城区七拐八绕,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如同虚脱般撞开了那扇熟悉的石门。
噗通一声,她重重摔在冰冷的石地上,左肩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晕厥过去。
血腥味、汗味和泥土的气息混合在一起,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用还能活动的右手,艰难地取出最后一点金疮药,胡乱撒在左肩狰狞的伤口和手臂的划痕上。
药粉触及伤口,带来一阵刺痛,却也带来一丝清凉。
她又哆哆嗦嗦地倒出两粒疗伤和恢复灵力的最低阶丹药,和着唾沫吞下。
做完这一切,她再也支撑不住,意识沉入黑暗,直接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再次醒来时,是被伤口火烧火燎的疼痛和腹中强烈的饥饿感唤醒的。
洞府内依旧昏暗,只有荧光石散发着惨淡的光芒。
她挣扎着坐起身,检查自身状况。
左肩骨骼恐怕有裂痕,一动就钻心地疼,好在没有彻底粉碎。
身上其他伤口已开始结痂。
体内灵力空空如也,经脉因过度透支而隐隐作痛,神识也因连番紧张和操控符箓而疲惫不堪。
惨,真是惨不忍睹。
她苦笑一声,摸出最后的辟谷丹,吞下半粒,又喝了些清水,这才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
目光扫过被扔在角落的那个鼓囊囊的、沾着血迹的储物袋。
那是从瘦高个劫修身上取来的。
她没有立刻去清点其中的收获,此刻更重要的是恢复伤势和理清思绪。
这次黑风山脉之行,代价巨大,几乎九死一生。
但也收获惊人,三株淬灵草,以及那枚可能改变她命运的古修玉简。
希望就在眼前,但通往希望的道路,却布满了荆棘。
她小心翼翼地从贴身处取出那枚记载着“墨辰秘法”的玉简,神识再次沉入其中。
这一次,她看得更加仔细,一字一句,反复揣摩。
药浴配方中的十几种辅助药材,她默默记下,并在脑中与坊市药铺见过的价格一一对应。
不算淬灵草,光是配齐一份,恐怕就需要近二十块下品灵石。
而这还只是第一次尝试的用量,按照墨辰的推演,这是一个需要长期进行、循序渐进的过程。
灵石…又是灵石。
楚鱼感到一阵头疼。
她如今可谓是倾家荡产,符箓耗尽,自身重伤,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制符售卖。
劫修储物袋里或许有些收获,但能支撑多久?
然而,更大的挑战来自于那篇残缺的心法。
它并非独立功法,而是需要与她主修的《长春诀》相结合,在药浴的极致痛苦中运转,引导药力渗透灵根,纯化灵力。
墨辰的记录中多次提及“痛楚非常”、“神魂摇曳”、“几近失控”、“隐患犹存”。
这绝非易事,甚至可能伴随极大的风险。
一个不慎,可能灵根受损,甚至修为尽废,比现在还不如。
但楚鱼眼中却没有退缩。
越是艰难,越需要冷静分析,步步为营。
她没有急于求成,而是将玉简中所有信息,包括药方、心法片段、墨辰的推演笔记、失败教训,全都牢牢刻印在脑海深处。
然后,她开始推演。
盘膝坐在蒲团上,无视左肩的疼痛和身体的虚弱,她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模拟药浴的过程,水温、药力化开的状态、每一个步骤的时间、可能出现的身体反应。
更重要的是模拟运转那残缺心法。
她以自身对《长春诀》的深刻理解为基础,尝试将那些残缺的心法片段嵌入其中,推演灵力运行的新路线,预判可能遇到的滞涩和冲突点。
她反复琢磨墨辰的那些注释,试图理解他每一次调整背后的原因和意图。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往往推演片刻就感到头痛欲裂,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但她乐此不疲。
每一次成功的推演,每一次对风险点的预判,都让她对这门秘法多一分了解,也多一分掌控感。
她深知,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绝不能轻易尝试。
这具身体经不起再一次的摧残,那三株淬灵草更是容不得丝毫浪费。
洞府之外,坊市的喧嚣与她无关。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百年前那位素未谋面的古修墨辰进行着跨越时空的交流与探讨。
伤势在缓慢恢复,灵力在一点点重新积累,而她对“墨辰秘法”的理解,也在日益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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