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密信。
这四个字如同冰锥,狠狠扎进范平的脑海,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瞬间冻结。
蛇纹组织的背后,竟然牵扯到敌国北齐?
这已远超内宅倾轧或江湖仇杀的范畴,而是通敌叛国的泼天大罪!
他握着那枚冰凉的古朴青铜钥匙和纸条,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听潮阁冒险传递出这个消息,甚至不惜暴露一个可能已被渗透的联络点,说明此事千真万确,且已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
钥匙是做什么的?
密信又在何处?
是否已经被蛇纹获取?
还是仍旧藏在某处,等待开启?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腾,带来一阵阵眩晕。
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万丈悬崖的边缘,脚下便是深不见底、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不能慌!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首先,这个消息必须传递出去,但听潮阁渠道暂时不能再用。
兄长范闲……是唯一的选择。
虽然难以解释来源,但事关国本,顾不得那么多了。
必须让兄长,乃至父亲范建,知晓此事!
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依旧漆黑,距离黎明尚有一段时间。
他必须尽快拟好一份既能引起重视、又不会过度暴露自己的说辞。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纸张,却迟迟未能落笔。
直接写“蛇纹通北齐”?
空口无凭,兄长会信吗?
若追问消息来源,如何作答?
说是“无意中截获”?
漏洞百出。
他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了那包听潮阁送来的药材上。
一个念头逐渐成形。
他提笔,用略显虚浮的笔迹,开始书写。
内容并非直接告密,而是一封看似向兄长求助的信。
信中,他先是提及自己近日“休养”时,翻阅一些杂书,偶然看到前朝关于利用商队、江湖组织进行谍报活动的记载,心中忽生联想。
继而“忧心忡忡”地写道,联想到澹州之事,以及范安仓促离府、账目不清等异常,隐约觉得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甚至可能牵扯境外势力。
他“恳请”兄长,能否借助监察院的关系,暗中查证一下,近期京都内外,是否有异常的人员、货物或信息往来,尤其是与北边(北齐)相关的方向?
他自称是“久病胡思乱想,或属多虑”,但“心绪难安,唯望兄长察之”。
这封信,真假掺半。
将消息来源推给“杂书联想”和自身“多虑”,既点明了“北齐”这个关键,又留下了转圜余地。
即便被他人看到,也只会觉得是二公子病中多思,不会立刻联想到他掌握了确凿证据。
写好信,他用普通火漆封好,准备次日再找机会让范思辙“顺便”带给范闲。
做完这一切,他感到一阵虚脱,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将如此重大的秘密以这种隐晦的方式抛出,无异于一场豪赌。
他赌兄长范闲的敏锐与责任心,赌他能够从这看似“胡思乱想”的信中,捕捉到那丝致命的危机。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感受着黎明前最深的寒意。
——
然而,不等他将信送出,次日清晨,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范府,也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范建下朝回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径直召了范闲去书房密谈。
没过多久,范府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无比压抑,下人们行走间皆屏息凝神,面带惊惶。
范平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唤住一个匆匆路过的、面色发白的小丫鬟,温和问道:“发生了何事?府中为何如此紧张?”
那小丫鬟吓得一哆嗦,左右看看无人,才带着哭腔低声道:“二、二少爷,不好了!外面都在传……传我们范府……私通北齐!”
轰!
范平只觉得脑海中一声巨响,几乎站立不稳!
消息泄露了?而且如此之快?直接扣上了“私通北齐”的罪名?
是蛇纹的反扑?
还是听潮阁内部泄露?
抑或是……昨日观澜亭的刺杀之后,对方就已经开始发动了?
这已不是暗流,而是公开的、足以将整个范府碾碎的惊涛骇浪!
“老爷和大少爷正在书房……听说,宫里的旨意恐怕很快就……”
小丫鬟不敢再说,哭着跑开了。
范平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对方的反击如此迅猛、如此狠辣!
这是要直接将范家置于死地!
他猛地看向秋华院的方向,兄长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父亲范建又该如何应对这泼天的罪名?
他手中的那封“求助信”,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不能再等了!
他必须知道更多!
必须知道这罪名从何而来,所谓的“证据”又是什么!
他转身快步回到听雪轩,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
风暴,已至。
而他这个隐藏在风暴眼中的“病弱”二公子,是会被这滔天巨浪瞬间撕碎,还是能在绝境中,找到那一线逆转的生机?
他握紧了袖中那枚冰冷的青铜钥匙。
或许,这枚不知用途的钥匙,以及那封尚未找到的“北齐密信”,才是破局的关键!
他必须尽快弄清楚钥匙的用途,找到那封密信!
在范府被这罪名彻底压垮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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