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蛊。”
乌执轻描淡写的五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沈知意的耳膜上,进而引爆了她的整个脑海!
“不……不可能!”沈知意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同时振翅。她踉跄着后退,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竹门,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声音尖锐而颤抖,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抗拒,“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蛊!那都是骗人的!是迷信!”
她试图用自己十几年所接受的、来自京城那个理性世界的认知,来否定眼前这超乎想象的恐怖现实。
乌执静静地看着她激烈的反应,绿色的眼眸中无波无澜,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你们山外人未曾探索、无法理解的事物,”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个字都带着古老传承的重量,“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你在骗我!”沈知意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冲上前,激动地抓住乌执的衣襟,仰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能产生幻觉的药?对不对?你之前明明说过,情蛊什么的都是谣言!都是骗人的!”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或者是他为了留住她而设下的又一个圈套。
乌执没有挣脱她的拉扯,只是垂眸看着她因恐惧和激动而泛红的眼眶,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似乎带着一丝无奈,又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他没有再言语争辩,而是用行动给出了最直接、也最骇人的答案。
他抬起另一只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寒光一闪,他面无表情地在自己的指腹上轻轻划了一道。
一滴鲜红的血珠瞬间沁出。
然而,那血珠散发出的,并非寻常的铁锈味,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极其馥郁又带着一丝腥甜的异香!那香气仿佛拥有生命般,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就在沈知意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一只原本栖息在窗外枝叶上、通体呈现出枯叶般墨蓝色、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蝴蝶,仿佛受到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召唤,振翅飞了进来!
它精准地落在乌执那滴着血的指尖上,细长的口器(喙)贪婪地伸出,开始吮吸那滴散发着异香的血液!
这诡异的一幕已经让沈知意目瞪口呆。
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还在后面!
仿佛是收到了某种信号,第二只、第三只……越来越多颜色各异、但形态都透着古怪的蝴蝶从四面八方飞来,如同朝圣般聚集在乌执周围,盘旋飞舞,目标明确地指向他指尖那滴血珠。
甚至有几滴血不慎滴落在地上,那些蝴蝶竟像疯了一样扑上去争抢、吮吸!
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沈知意对世界的认知!蝴蝶吸食鲜血?这完全违背了常理!
“看到了吗?”乌执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死寂。他指尖轻轻一抖,那只吸饱了血的墨蓝色枯叶蝶恋恋不舍地飞走,其他蝴蝶也渐渐散去。
沈知意彻底失了言语,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放大。她看着乌执,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陌生与惊骇。眼前这个少年,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纯净、甚至有些孤寂的养虫人,而是一个掌控着未知恐怖力量的、如同山精鬼魅般的存在。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了她的心脏,让她手脚冰凉。
乌执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那清晰无比的恐惧。他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解,又有些……不悦?
“你在怕我?”他向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成了压垮沈知意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别过来!”她尖叫一声,如同受惊的兔子,转身拔腿就想往楼下跑!她只想立刻、马上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逃离这个变得无比陌生和危险的乌执!
然而,就在她转身迈步的刹那——
她脖颈后侧那个原本只是一个小红点的印记,如同被点燃的引信,骤然爆开!细密的、蛛网般的鲜红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瞬间布满了她后颈的一小片皮肤!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千万根烧红钢针同时刺入腹腔的剧痛,猛地从她小腹炸开!
“呃啊——!”沈知意惨叫一声,剧痛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整个人重重地瘫倒在地,蜷缩成一团,疼得浑身痉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连恐惧都忘了,只剩下纯粹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乌执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模样,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那情绪很快被压下。他快步上前,弯腰,轻而易举地将疼得几乎失去意识的沈知意打横抱起。
那剧痛来得猛烈,去得也快。不过十几息的时间,就在乌执抱着她走下楼梯,回到三楼房间的短短路程中,那蚀骨灼心的疼痛便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些许余悸和虚弱。
乌执将她轻轻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沈知意瘫软在床榻上,脸色灰白,大口喘着气,意识在剧痛的余波中浮沉,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方才那恐怖的疼痛,比任何言辞都更有力地证明了乌执所言非虚——那种超越常人理解的力量,真实地作用在了她的身上。
乌执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虚弱不堪的她,沉默了许久。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颊,但最终只是悬在半空。
“阿意,”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涩意,“不要怕我。”
沈知意闭着眼,睫毛剧烈颤抖着,没有回应。她现在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乌执替她掖好被角,垂眸看着她虚弱狼狈的模样,伸出手,极轻地拂开她汗湿的额发。
他的指尖依旧带着一丝凉意。
“睡吧。”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都未曾发生,“等寨子里的事情过去……”
他顿了顿,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温和:
“我会带你去外面散心。”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外,再次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沈知意连挣扎的念头都生不出来了。
沈知意瘫软在床上,眼神涣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脖颈上那蛛网般的红痕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退,最终又变回那颗不起眼的小红点。
蛊术是真的。
乌执的力量是真的。
而她,似乎再也无法轻易逃离这个由神秘、危险和一种扭曲的温柔编织而成的牢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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