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至引气期第二层后,丹田内灵力初步凝聚成旋,林寒的实力有了一个飞跃。虽然这点灵力依旧微薄,施展不了任何像样的法术,但对他身体的滋养和各项能力的提升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感觉自己的力气比之前大了数成,身手更加敏捷,纵跃之间,已能轻易攀上数丈高的树冠。目力所及,能看清百丈外树叶的纹理;耳力所闻,能捕捉到数十丈外昆虫爬行的细微声响。就连思维,似乎也变得更加清晰敏锐。更重要的是,对自身灵力的掌控力大大增强,收敛气息时,几乎与常人无异,除非遇到修为远高于他的修士刻意探查,否则很难被发现异常。
实力的提升,带来了底气的增长。在这片人迹罕至的深山中继续闭门造车,进展必将越来越慢。他需要外界的信息,需要了解这几个月来世界的变迁,更需要寻找进一步修炼的资源与途径。百草阁老掌柜的承诺,也到了该去探寻结果的时候。
下定决心后,林寒并未立刻动身。他又花费了数日时间,仔细巩固刚刚突破的境界,将新增的灵力彻底驯服,运转得圆融自如。同时,他也在为重返凡尘做准备。
他利用锋利的柴刀和灵巧的手艺,将猎取的兽皮简单鞣制,缝制成一件勉强可穿的皮袄和皮裤,替换了早已破烂不堪的粗布衣,虽显粗糙,但更耐寒耐磨。他将最重要的几样物品——贴身收藏的黑色残玉、记载传承的灰白玉简、打不开的黑色盒子、有裂痕的玉佩,以及仅剩的一点稀释灵液,分别藏在皮袄内衬的不同位置,确保万无一失。
他还特意练习了如何更好地伪装自己。收敛灵力,佝偻脊背,眼神变得浑浊,步伐略显蹒跚,再配上这身粗陋的兽皮衣,活脱脱一个常年在山中讨生活、饱经风霜的年轻猎户形象。
一切准备就绪,在一个晨雾弥漫的清晨,林寒最后看了一眼这处庇护他数月的隐秘树屋,转身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出山之路。
他选择的方向是东南。根据记忆和太阳方位判断,这个方向应该能迂回绕到青禾镇乃至平安县城的后方,相对安全。他不再像逃入深山时那样拼命赶路,而是不紧不慢地行走,一边熟悉着新增的力量,一边仔细感知着周围环境的变化,留意着任何可能与修士相关的痕迹。
数日后,山林渐疏,开始出现人类活动的迹象:被踩出的小径、废弃的陷阱、偶尔看到的远处山坳里的炊烟。林寒更加谨慎,彻底将气息收敛到极致。
这一日中午,他正在一条溪边取水,忽然耳朵微动,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声,中间还夹杂着几句凶狠的呵斥。
“快追!那小子跑不远!”
“妈的,敢偷老子的东西,抓住剥了他的皮!”
林寒眉头微皱,迅速隐藏到一块巨石之后。只见上游方向,一个衣衫褴褛、满脸惊慌的少年,正连滚带爬地沿着溪边跑来,他身后百丈外,两名手持棍棒、面相凶恶的壮汉正紧追不舍。
那少年约莫十四五岁,身材瘦小,眼看就要被追上,脚下一滑,摔倒在溪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两名壮汉狞笑着围了上来:“跑啊!怎么不跑了?小杂种,把东西交出来!”
少年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捂着胸口,似乎藏着什么,嘴里不住求饶:“两位大爷,行行好,那是我爹的遗物,不能给你们啊……”
“遗物?哼,到了老子手里就是老子的!”一名壮汉举起棍棒就要打下。
林寒本不欲多管闲事,但看那少年绝望的眼神,又见追兵只是两个寻常地痞,心中一动。他悄然捡起两颗鹅卵石,将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灌注其中,看准时机,手腕一抖!
“嗖!嗖!”
两颗石子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打在两名壮汉持棍的手腕上!
“哎哟!”
“啊!”
两人手腕剧痛,棍棒脱手落地,惨叫着捂住手腕,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谁?谁他妈偷袭?”
林寒从巨石后缓缓走出,依旧是一副猎户打扮,声音沙哑低沉:“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滚。”
那两名壮汉见林寒虽然年轻,但身形矫健,目光冷冽,尤其是刚才那神出鬼没的石子,让他们心生忌惮。互相对视一眼,色厉内荏地骂道:“哪来的野小子,少管闲事!我们走!”说罢,捡起棍棒,悻悻然地快速离去,连头都不敢回。
那少年惊魂未定,看着林寒,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一丝敬畏,连忙从水里爬起来,对着林寒就要磕头:“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林寒伸手拦住他:“不必多礼。快走吧,以后小心些。”他不想过多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恩公留步!”那少年却急忙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破布包裹的小物件,递了过来,小声道:“恩公,我……我没什么能报答的,这个……这个是我爹留下的,据说是个老物件,可能值几个钱,送给恩公,聊表心意。”
林寒本欲拒绝,但目光扫过那破布包裹时,心中微微一动。那破布缝隙间,隐约露出一角暗黄色的皮质,上面似乎有极其模糊的墨迹。他神识虽弱,却隐约感觉到那物件散发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寻常物品的古旧气息。
他沉吟一下,接过包裹,入手很轻。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巴掌大小、材质似皮非皮、似绢非绢的册子,封面没有任何字迹,边缘磨损严重,看起来年代极为久远。册子很薄,只有寥寥几页。
“这是?”林寒问道。
少年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是啥,我爹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一直当个念想。我也看不懂上面的字。”
林寒翻开册子,里面的字迹是用一种罕见的墨书写,已经有些褪色模糊,但依稀可辨。他仔细看去,心头猛地一跳!这并非什么值钱的古玩,而是一种记载!开篇几个字赫然是——低阶阵法禁制浅析!
阵法禁制!这可是修仙百艺中极为重要的一门!无论是防护洞府、布置陷阱、还是破解机关,都离不开它!这薄薄几页,虽然只是最基础的浅析,可能只记载了一两种最简单的警戒或迷惑阵法,但其价值,对一穷二白的林寒来说,简直无法估量!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面色平静地将册子收好,对少年点了点头:“此物对我有些用处,便收下了。你叫什么名字?要去哪里?”
少年见林寒收下,松了口气,道:“我叫阿土,家……家没了,想去青禾镇投奔远房表叔,找口饭吃。”
青禾镇?林寒心中一动,正好顺路。但他不打算与这少年同行,以免节外生枝。他取出几块随身带的肉干递给阿土:“拿去路上吃。记住,财不露白,以后机灵点。快走吧。”
阿土千恩万谢,接过肉干,再次鞠躬后,才匆匆沿着溪流向下游跑去。
林寒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又摸了摸怀中那本意外得来的阵法册子,心中感慨。机缘巧合,救下一人,竟得此物。这修仙之路,果然充满了意想不到的变数。
他不再停留,继续向东南而行。数日后,终于走出了连绵的山脉,眼前出现了熟悉的田野和村落景象。远处,青禾镇的轮廓依稀可见。
重返凡尘,第一站,青禾镇。不知道这几个月,这里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王掌柜是否安好?百草阁的老掌柜,是否有了消息?
林寒整了整身上的兽皮袄,将气息收敛得更加彻底,迈步向着那座熟悉的镇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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