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环彻底黑屏，那冰冷扭曲的电子余音仿佛还萦绕在办公室里，带来一种毛骨悚然的寂静。
“局……局长……”鹤羽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脸煞白，“您的手环……被……被污染了？”
“不是污染，”我盯着手腕上那块如同废铁的手环，脸色难看，“是定位，是警告，更是一种宣战。” 对方不仅技术高超，而且极其嚣张！
顺风耳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是我的错！我太大意了！没想到他们在游戏数据里还埋了这种级别的反向追踪仙术！”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下达指令，“鹤羽，立刻将这手环用最高级别的隔离仙阵封存，送到鲁班仙院，让公输院长亲自检测，看看能不能找到对方入侵的痕迹或者……留下点什么！”
“是！”鹤羽连忙找来一个布满符文的铅盒（专门隔绝能量），小心翼翼地将手环放入。
“老顺，”我看向顺风耳，“对方既然已经注意到我们，那个‘提瓦特大陆城市规划师’频道肯定是陷阱了。但‘雷霆嘎巴’的游戏数据依然是宝贵线索。你换个更隐蔽的方式，继续深挖他的社交网络、交易记录，看看他失踪前还接触过什么异常的人或事！记住，用肉鸡账号（仙界黑话，指伪装的身份），别再用局里的网络了！”
“明白！我这就去‘仙网黑市’搞几个干净的匿名玉符！”顺风耳干劲十足，显然要将功补过。
一直沉默的哮天犬走到那被封印的铅盒旁，鼻子隔着盒子嗅了嗅，嫌弃地打了个喷嚏：“呸！这味道更浓了！又臭又嚣张！本犬的鼻子都快被玷污了！ 人类，需要本犬循着这味儿去把那藏头露尾的家伙揪出来吗？” 它昂着头，一副“本犬出马，一个顶俩”的傲娇模样。
我心中一动，但随即摇了摇头：“不行，太危险了。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而且掌握着灭法晶钻这种禁忌之物，不能让你去冒险。” 主要是万一这宝贝神犬出了点啥事，杨戬非得用三尖两刃刀给我捅个对穿不可。
哮天犬似乎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哼了一声，甩了甩尾巴，算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鲁班仙院，技术攻坚组。
公输般带着他手下最顶尖的几位仙匠，对着那被隔离的手环和雷击木样本，已经不眠不休地研究了十几个时辰。各种检测仙阵的光芒闪烁不停，琉璃屏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怎么样？公输院长，有发现吗？”我通过远程玉符连线询问。
公输般的虚拟影像看起来比文曲星君还要憔悴，头发都快薅秃了，但眼神却异常兴奋（技术宅遇到挑战的通病）：“李局长！有重大发现！这入侵手段，太精妙了！简直是一件艺术品！”
我：“……说重点！” 这老家伙怎么还欣赏起来了？
“咳咳，”公输般收敛了一下表情，“对方使用的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神念病毒’！它不是简单的代码，而是将一道蕴含特定指令的恶念仙识，伪装成数据包，附着在游戏模型的信息流里！顺风耳道友在查看数据时，这道恶念就自动激活，顺着仙网链路反向追踪，并强行侵入了你的手环！”
“神念病毒？恶念仙识？” 我皱紧眉头，“能追踪到来源吗？”
“极难！”公输般摇头，“这道恶念如同无根之萍，完成任务后就开始自我湮灭，我们只捕获到一些碎片。不过，我们从其结构中发现，它并非纯粹仙力或魔力，而是……一种经过精心调配的混合能量，与雷击木内部回路、灭法晶钻的能量属性，同出一源！”
又是混合能量！堕仙的标志性技术！
“至于这雷击木内的‘坐标’，”公输般切换画面，显示出雷击木内部那复杂回路的放大图，“我们不敢强行破解，但通过能量波动模拟，基本可以确定，它是一个单向的、被严格加密的空间信标。其指向的，绝非善地！而且……我们发现，这个信标近期有被微弱激活的迹象！”
被激活了？！难道对方已经准备动用这个“坐标”了？！
危机感瞬间拉满！
就在这时，顺风耳那边也有了新进展！他利用一个刚从黑市淘来的、据说绝对干净的匿名玉符，再次潜入了幽网，并带来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消息。
“局长！我扒出了‘雷霆嘎巴’更多信息！这家伙，不只是《原神》玩家，他还是个资深二次元宅仙！他在幽网的‘动漫交流区’Id叫‘雷姆是我本命’，在‘手办收藏吧’是个小吧主，还经常在一个叫‘异世界食堂’的美食版块发帖晒他用雷法烤的牛排！”
众仙：“……”
这形象……跟想象中的阴谋家实在差距太大。
“更重要的是，”顺风耳继续说道，“我在他‘异世界食堂’的发帖记录里，发现他失踪前一周，曾回复过一个匿名用户的帖子，抱怨最近‘工作压力大，上面要求做一个复杂的沙盘模型，还不能用常规材料，烦死了’。那个匿名用户……昵称就叫‘提瓦特建筑师’！”
“提瓦特建筑师”！ 和那个可疑频道名字高度吻合！
“能查到‘提瓦特建筑师’吗？”
“查不到！这个账号在所有平台都极其干净，只有这零星几次与‘雷霆嘎巴’的互动，然后就彻底消失了，像个幽灵！”顺风耳无奈道。
线索似乎又断了。对方谨慎得令人发指。
一直旁听的哮天犬，突然又抽了抽鼻子，疑惑地看向顺风耳带来的那个匿名玉符：“嗯？奇怪……”
“怎么了神犬？”我立刻问。
哮天犬盯着那玉符，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困惑：“这个新玉符上……怎么也有一丝……非常非常淡的，和那病毒同源的味道？虽然淡到几乎闻不到……”
顺风耳吓得差点把玉符扔出去：“不可能！这是我刚从黑市买的！绝对干净！”
我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也许……不是玉符的问题。老顺，你刚才用这个玉符，是不是又接触了‘雷霆嘎巴’或者‘提瓦特建筑师’相关的数据？”
“是啊！我就看了看他的发帖记录……”
“我明白了！”我猛地站起身，“对方的手段比我们想的更绝！他们不是在数据里埋了病毒，而是……在他们所有暴露出来的信息上，都附着了一层极其微弱的‘标记性仙识’！ 任何仙识接触这些信息，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沾染上这种‘标记’！顺风耳你第一次用局里网络接触，被反向入侵。这次你用匿名玉符，虽然隔绝了直接入侵，但那丝‘标记’却像灰尘一样，沾在了你的仙识和这块新玉符上！”
这就好比对方在所有“毒饵”上都撒了无形的荧光粉，谁碰了，谁就在黑暗中变成了显眼的靶子！
顺风耳脸色惨白：“那……那我现在岂不是……”
“没错，”我看着他，语气凝重，“你，还有这块玉符，现在在对方眼里，可能就像黑夜里的灯塔一样明亮。”
办公室再次陷入死寂。这种无孔不入、防不胜防的追踪手段，简直令人绝望！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鹤羽，看着琉璃屏上“雷霆嘎巴”在“异世界食堂”发的、那张用雷法烤得外焦里嫩的牛排图片，突然怯生生地举起了手：
“局……局长……我……我好像有个想法……”
“说！”
“既然……既然他们用游戏和美食做伪装……我们……我们能不能……也‘混’进去？”鹤羽小声说道，“比如……也派个人，伪装成资深宅仙，去那个‘提瓦特大陆城市规划师’频道……卧底？”
卧底？！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想法……太胆大了！简直就是主动往狼窝里跳！
但，仔细一想，在目前所有线索几乎都被污染，我们完全处于被动的情况下，这似乎是唯一能主动接近核心、获取第一手情报的方法！
“可是……派谁去呢？”顺风耳下意识地问，随即立刻摆手，“我不行！我这张脸……啊不，是我的仙识特征估计已经被标记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提出这个建议的、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小仙鹤童子，鹤羽身上。
鹤羽被大家看得浑身羽毛都快炸起来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不行的！我只会整理文件，端茶倒水……我连《原神》都没玩过，只知道是个开放世界冒险游戏……”
我看着鹤羽那清澈（且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眼神，以及他身上那纯净的、几乎没有被任何复杂仙术污染过的微弱仙力，一个计划逐渐在脑中清晰起来。
“不，鹤羽，”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有些单薄）的肩膀，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正因为你没玩过，正因为你看起来‘干净’，你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啊？”鹤羽彻底懵了。
“从今天起，你的代号就是——‘萌新旅行者’！”我郑重宣布，“你的任务，就是打入‘提瓦特大陆城市规划师’频道内部！顺风耳会对你进行紧急特训，教你《原神》基础知识、宅圈黑话，以及如何伪装成一个对游戏建模充满热情的萌新！”
鹤羽：“！！！” 他看着我们，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恐惧和茫然。
哮天犬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打了个哈欠：“啧啧，可怜的小鸟，要被扔进狐狸窝了。”
反贪局有史以来最大胆、也是最不靠谱的卧底行动——“萌新渗透计划”，正式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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