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念恨恨的揪住他的耳朵,虽然没怎么用力,但八戒还是做出异常夸张的表情。
“你故意的是不是!”涂山念松了手,瞪了他一眼,八戒撇撇嘴:“你以为你藏的有多好,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俺老猪,再说了,前两天让玉书那么一说,就连老沙都看出来了,师父怎么可能不知道?”
涂山念的目光呆滞了一瞬:“完了。”她把纸笔往八戒手里一塞,郑重的看着他:“二师兄,你多保重!”然后就要起身。
八戒把她按下来:“你要干啥去?”
“我滚蛋啊!”涂山念一脸郁闷的托着下巴:“对自己师父动情本来就大逆不道,偏偏我师父还是个和尚,这不就是大逆不道加离经叛道?我现在不自己主动卷铺盖走人,等着以后让人家给赶出去呢?”
“谁说要赶你了?”八戒无奈的歪头:“你一说要走,师父脸一下子就刷白,他要是会赶你走我倒立吃屎!”
“那我不走的话这件事要怎么收场?”涂山念直直的看着八戒:“你觉得他是会选佛祖还是选我?”
八戒这回说不出话了,涂山念笑了一下:“我说过,我想要的,不管是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但是让他举棋不定我又不忍心。”
“明知道和他不可能了,还要去坚持,那我不成舔狗了?” 涂山念撇撇嘴,她出神的看着前方:“都说什么因果轮回,若是因为前世金蝉子为我而死所以才叫我护他西行的话,我护他多次,想来是还清了。”
八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往后一看,却看到了站在月光下的三藏,他心下一惊,赶紧站起来:“师父……”
涂山念惊慌的回头,在与三藏的目光对视的瞬间,她看到了他带着水汽的眸子,和有些泛红的眼尾,他……哭过了吗?
听着涂山念说的话,三藏心如刀绞,阿念无心之躯不懂情爱,千错万错都是他这个师父的错,他没能引导好她,让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如今却是被逼的要因为自己离开……
“八戒,你先回去休息吧。”三藏轻声说。
八戒担忧的看了这两人一眼,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回到庙里,悟空和老沙要就醒了,悟空想起了恩恩,想起了诗诗,又想起了阿念,心中五味杂陈,他对着如来佛像双手合十,问了一个字——“情。”
夜间的凉风吹动了悟空的毛发,他凝望着佛像,好像突然间明白了很多事。
三藏俯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纸笔,他抬眼看涂山念:“你又要走?”
见涂山念不说话,他叹了口气:“阿念,你没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注意到你,险些误了你的前程……”
涂山念惊讶的抬头。
三藏坐在她身边:“怪我没能早些发现,让你一个人困扰了这么久。”
涂山念觉得自己的脸色现在一定是精彩极了,她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
三藏苦笑了一下,一个“情”字,困住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他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别走了好吗?西天取经对你来说是莫大的机缘,得了取经的功德,你才能还清孽债。你是圣人之才,莫要为了我耽误前程。。”
涂山念定定的看着他:“你留我,只是因为不想耽误我的前程吗?”
三藏没有一丝犹豫的点头,涂山念偏头笑了一下,似是叹息的说了一句:“也行吧……”
她瞥了三藏一眼:“你早晚有一天会因为留下我后悔的。”
三藏坚定的摇摇头:“我从来不会后悔。”
涂山念勾起嘴角,带了些挑衅的意味:“包括当初还俗吗?”
见三藏一愣,她又慢条斯理的补充了一句:“也包括让你师父为你哭瞎了双眼吗?”
三藏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纵容的笑了笑:“我又哪里惹你了?”
涂山念挑眉:“所以包括吗?”
她死死的盯着三藏,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个微表情,她企图从他的表情里捕捉到一丝慌乱或是恼羞成怒,她不喜欢三藏总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样子,记忆中那个金衣佛子不似三藏这般云淡风轻,他会笑,会闹,会骄傲,看着她的眼神也不会像三藏这般无欲无求。
可三藏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犹豫了一下:“时间太久远了,那年的事,我不记得了。”
“你能记得你小时候父母被歹人所害,却不记得16岁时因何还俗?”涂山念笑了一下,晃了晃手腕上的佛珠:“还有这个,你师侄明明说这是你最珍视的物件,可你现在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三藏摇摇头:“这不重要阿念,既然已经忘记了,再去为此执着有什么意义呢?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涂山念却突然拔高了声音:“不重要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唐三藏,是不是在你的世界里除了你那所谓的佛,什么都可以放弃!”
庙里的悟空兄弟三个悄悄的把脑袋探出去,老沙眨巴着眼睛:“他俩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八戒摸着下巴低头沉思:“阿念三千多岁了是吧?”
悟空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那她是不是更年期了?”八戒头头是道的分析:“我看她最近情绪波动挺大的,要不猴哥你哪天把她带回天庭找个医官给看看。”
悟空懵懂的看着八戒:“这对吗?”
意识到自己对三藏发脾气后的涂山念咬了咬下唇,她低下头深吸了口气:“对不住师父,我最近……不太稳定,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三藏并没有怪她,他安慰的摸了摸涂山念的脑袋:“没关系。”
他半开玩笑的笑道:“想来是这一路上降妖除魔累坏了我们阿念,为师一个凡人,在这方面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迁就一下我们中流砥柱的情绪怎么了?”
涂山念让他这句话给逗笑了,她冲着悟空的方向挑眉:“你这样说,一会儿另一个中流砥柱又该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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