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晨光刺破风沙,铺在新修的驿道上,碎石路面泛着冷硬的光,踩上去“咯吱”作响,混着沙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互市帐篷外,彩绸飘展如霞,回纥、突厥、沙陀的牧民们牵着牛羊,围着中原商队的货摊探头探脑。老牧民捏着茶叶凑近鼻尖,年轻媳妇扒着丝绸摊子不肯走,牛羊的哞咩声、讨价还价的喧闹声,硬生生盖过了呼啸的风声。
方正站在高台上,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嘴角刚扬起一抹笑意,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劈头打断。
赵武策马奔来,马身溅满沙尘,鬃毛都结了泥块,脸上急得发红:“帝师!京城来的最大商队迟到了!按路程算,昨天晌午就该到,现在连影子都没见着!”
方正的心猛地一沉,像被风沙灌了个透凉。
这商队拉着满车顶级茶叶、蜀锦丝绸,是互市的重头戏,多少牧民就是冲着这些中原好物来的——没了这拨货,刚热起来的互市说不定就凉了。
“派人去查了吗?”他声音发紧,指尖不自觉攥紧了栏杆。
“派了!刚传回消息,商队在离互市三十里的黑风口遭了劫!”赵武的话像块烧红的烙铁,砸进喧闹的人群。
附近的牧民瞬间安静下来,脸上的笑意僵住,眼神里满是恐慌,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不会是又有人要抢东西吧?”“刚盼来的好日子,可别黄了!”“要是互市开不下去,俺们的羊卖给谁去?”
“是哪个部落干的?”吐迷度攥紧弯刀,指节发白,脸上怒意翻腾,粗声粗气地喊,“俺们三方说好不抢商队,谁敢坏规矩,俺回纥部第一个劈了他!”
阿史那也沉下脸,手按刀柄,指节磨得“咯吱”响,声音粗哑如磨石:“要是让俺查到,定要踏平他们的帐篷,抢回的东西加倍赔给商队,还要让他们给死伤的人偿命!”
方正摆了摆手,压下众人的躁动:“别急,查探的人说,劫商队的人穿着杂牌皮袄,有破有新,还露着胳膊腿,不像是任何一个部落的服饰——部落牧民穿衣讲究,绝不会这么杂乱。”
“杂牌皮袄?”骨咄禄凑上前,眼神闪烁不定,指尖在刀鞘上飞快地蹭了两下,“会不会是岷王余党?他们一直躲在暗处,就盼着互市搞不成!”
这话正中方正下怀,他顺势点头:“多半是!这余党专挑关键时候搞破坏,就是不想让西域安稳下来。”
“帝师,俺愿带沙陀部的人去黑风口搜救商队!”骨咄禄拍着胸脯,一脸“赤诚”,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急切,脚都往前挪了半步。
方正心里冷笑,这老狐狸分明是想趁机离开互市,去跟余党汇合。
“不必麻烦首领。”方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禁军已经出发了,马快人壮,比你们赶路更利索。互市刚开张,离不开首领坐镇,万一再出乱子,没人镇得住场面。”
骨咄禄的脸色僵了一下,嘴角的笑容差点挂不住,随即挤出一句:“帝师考虑周全,是俺欠考虑了。”
方正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甘,知道自己猜对了大半。
他的目标很明确:护住商队、揪出余党,让互市顺利进行,彻底稳住西域民心。
这不仅是为了让牧民和商队得利,更是为了粉碎岷王余党的阴谋,让西域真正融入天下,不再是一盘散沙。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比之前更急、更沉,像闷雷滚过戈壁。
牧民们纷纷踮脚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中,一支商队疾驰而来,正是迟到的京城商队,只是队伍散乱,不少马匹身上带着伤,马背上还驮着伤员。
商队首领刘掌柜满脸尘土,头发乱糟糟地粘在脸上,衣服被划开好几道口子,还沾着暗红的血迹,见到方正,立马翻身下马,“噗通”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帝师救命!黑风口有埋伏,二三十个蒙面人,下手狠辣,多亏禁军及时赶到,不然俺们全得横尸荒野!”
“人没事吧?货物呢?”方正快步上前扶起他,鼻尖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和汗味,还有一丝淡淡的茶叶香——想必是货物被颠簸出来的。
“人伤了六个,幸好没丢性命!”刘掌柜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手指着身后的商队,“货物保住了!那些劫匪穿着杂皮袄,手里的刀都生锈了,却刀刀往要害捅,嘴里还喊着‘不让方正好过’,肯定是岷王余党!”
人群中响起一阵哗然,牧民们脸上满是愤慨:“这些余党太坏了,想断俺们的财路!”“帝师,俺们帮你守互市,绝不让余党得逞!”“对,谁破坏互市,就是跟俺们所有人作对!”
看着群情激愤的牧民,方正知道,民心已经牢牢站在自己这边。
互市重新热闹起来,甚至比之前更盛。
回纥牧民围着茶叶摊,捏着一撮碧绿茶叶凑到鼻尖闻,满脸陶醉:“这中原的茶叶,比羊奶还香!俺要换十斤,给家里老人孩子尝尝鲜,再给婆娘泡着喝!”
突厥的汉子们盯着流光溢彩的丝绸,伸手摸了摸,顺滑的触感让他们眼睛发亮:“用这做衣裳,部落的姑娘们肯定喜欢!俺用三张狐皮换一匹,给俺妹妹做嫁衣!”
刘掌柜的货摊前挤满了人,他一边麻利地算账,一边笑得眼角都堆起了褶子:“以前走旧驿道,又慢又危险,还得提防劫匪,一趟下来赚的钱还不够赔损耗的。现在这新驿道又平又宽,还有禁军护送,俺这趟能赚以前三倍的钱!以后每月都来,跟大伙儿长期合作!”
吐迷度看着自己部落的牛羊被一抢而空,手里攥着沉甸甸的银子,笑得露出两排黄牙:“帝师,这互市比抢其他部落强多了!既不伤和气,还能赚大钱,俺们回纥部以后就认你这个主,你说往东,俺们绝不往西!”
阿史那也点头,手里把玩着刚换的羊脂玉佩,眼神发亮:“以后俺们突厥部就靠互市过日子了,谁再敢破坏,俺第一个提刀跟他拼命!俺们部落的小伙子,以后就跟着禁军一起守驿道、护互市!”
方正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却没半点放松,像绷着一根弦,目光扫过人群时,始终没离开过骨咄禄的身影。
骨咄禄站在不远处,看似在指挥手下维持秩序,时不时吆喝两句“别挤”“看好自己的东西”,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互市外围的沙丘,像在等什么信号,手指还在刀鞘上无意识地敲击,节奏越来越快。
方正早就布下了后手:让禁军乔装成牧民,揣着短刀潜伏在帐篷四周,衣角别着细小的红布条当记号;让吐迷度和阿史那的亲信,死死盯着沙陀部的人,一旦有异动就立刻示警;烽火台也加派了双倍守卫,每人都配了两捆火把,一旦有动静,立刻点燃烽火求援。
中午时分,互市的热闹达到了顶峰,叫卖声、欢笑声、牛羊叫声交织在一起,连风沙都仿佛变得温柔,不再往人眼睛里钻。
突然,远处的沙丘上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像极了沙漠毒蝎的嘶鸣,刺耳又诡异。
紧接着,数百名黑衣人从沙丘后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弯刀、弓箭,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嘴里喊着:“杀了方正,抢了货物,烧了互市!”
牧民们吓得四散奔逃,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商客们也赶紧关上货摊,躲到帐篷后面,大气不敢喘,有人甚至吓得腿都软了,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保护互市!”方正一声令下,声音带着内力,穿透了混乱的喧嚣,像一道惊雷炸在众人耳边。
潜伏在周围的禁军立刻冲了出来,扯掉身上的牧民服饰,拔出弯刀,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刀光剑影交错,金属碰撞的“叮当”声刺耳难听,溅起的火星落在沙尘里,瞬间熄灭。
风沙被染成了血色,血腥味混着尘土味呛得人直皱眉,弯刀劈砍皮肉的“噗嗤”声,与惨叫声、呐喊声搅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吐迷度和阿史那也反应过来,各自拔出弯刀,大喊道:“兄弟们,跟俺们上!谁敢断俺们的财路,就跟谁拼命!这互市是咱们的命根子,绝不能让他们毁了!”
回纥和突厥的牧民们也鼓起勇气,拿起身边的木棍、羊鞭,甚至还有人举起了沉重的石磨,嘶吼着加入战斗——他们护的不是官府,是自己的好日子,是能让老人孩子喝上茶叶、穿上丝绸的希望。
骨咄禄见状,眼神一狠,突然抽出短刀,对着身边的禁军恶狠狠地喊道:“俺们沙陀部跟余党是一伙的!今天,就是方正的死期,也是互市的末日!兄弟们,杀啊,抢光货物,占了互市!”
他身边的沙陀部士兵也纷纷反水,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对着毫无防备的禁军和牧民们砍去,有人甚至狞笑着喊道:“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今天让你们尝尝俺们的厉害!”
“果然是你!”方正眼神一冷,像结了冰,拔出腰间的长剑,迎着骨咄禄冲了上去,脚步踏得沙尘飞扬。
长剑与短刀碰撞,“铛”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方正手腕一沉,顺势旋身避开后续攻势,长剑反手一挥,直指骨咄禄的脖颈。
骨咄禄的武功不弱,招式狠辣刁钻,招招致命,显然早有准备,他侧身避开剑锋,短刀直刺方正心口,嘴里还狞笑道:“方正,你以为你能稳住西域?做梦!”
“岷王殿下已经召集了十万大军,很快就会打过来,到时候,西域还是俺们的天下!你这互市,不过是镜花水月,一戳就破!”骨咄禄的脸扭曲着,满是贪婪和疯狂。
“岷王?”方正一边格挡,一边冷声道,“他在京城的势力早就被连根拔起,现在被圈禁在王府里,连门都出不了,只剩下你们这些残党苟延残喘,还敢痴心妄想!”
他早就收到密报,岷王已被皇帝下旨圈禁,其党羽要么被斩,要么逃亡,西域这些人不过是没了主心骨的散兵游勇,根本成不了气候。
骨咄禄显然不信,攻势更加猛烈,短刀舞得像旋风,直刺方正心口:“你骗谁!等俺杀了你,互市一毁,部落们又会互相争斗,西域还是一盘散沙,你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你就是个多管闲事的蠢货!”
方正不再跟他废话,剑法一变,变得更加凌厉,剑风呼啸,带着风沙的寒气,招招直指骨咄禄的破绽,每一剑都用了十足的力道。
他的目标很明确:尽快解决骨咄禄,稳定军心,不然牧民和士兵们会越来越慌,一旦阵脚乱了,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突然拉弓搭箭,箭头对准了正在指挥战斗的吐迷度,弓弦“嗡”的一声响,箭羽如流星般射了过来。
“小心!”方正大喊一声,猛地推开吐迷度,自己也顺势往旁边一滚,沙尘沾满了衣襟。
箭矢擦着吐迷度的肩膀飞过,“噗”的一声射中了后面的一名牧民,鲜血瞬间染红了牧民的羊皮袄,牧民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吐迷度吓出一身冷汗,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对着方正抱拳道:“多谢帝师救命之恩!这份情,俺回纥部记一辈子,以后帝师有任何差遣,俺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谢,我们是盟友。”方正说着,趁骨咄禄分神的瞬间,长剑一挺,“噗”的一声刺中他的手臂。
“啊——”骨咄禄惨叫一声,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皮袄,手里的短刀也“哐当”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抓活的!”方正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几名禁军立刻上前,死死按住骨咄禄的胳膊,将他反绑起来,任凭他挣扎咒骂“你们不得好死”“蒙面人会为我报仇”,也挣脱不开,只能被押到一旁。
看到首领被抓,沙陀部的士兵们顿时没了斗志,有的扔下武器跪地投降,嘴里喊着“饶命”“俺们是被逼的”,有的转身就跑,像丧家之犬,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黑衣人见状,也开始溃败,一个个只顾着逃命,再也没了之前的凶狠,有人甚至为了抢路,互相推搡、砍杀,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沙丘上又出现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那个跛脚的蒙面人,他手里拿着一个黑漆漆的铁管,长短约莫一尺,看不清用途,顶端还闪着冷光。
“撤退!”蒙面人高喊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熟悉感,尾音却隐约带着点京城官话的调子。
禁军想要追击,却被方正拦住:“不用追,穷寇莫追!先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受伤的牧民和士兵,都送到帐篷里,让郎中赶紧诊治!”
战斗结束,互市的帐篷被毁坏了不少,有的被刀砍破,有的被火烧焦,黑色的焦痕触目惊心,地上躺着尸体和伤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让人作呕,不少牧民看着亲人的尸体,忍不住哭了起来。
牧民们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满是后怕,还有一丝愤怒和庆幸——愤怒于余党的破坏,庆幸自己守住了互市,没让好日子彻底泡汤。
吐迷度走到方正身边,沉声道:“帝师,没想到骨咄禄竟然是内鬼,多亏了你早有准备,不然俺们今天损失就大了,说不定互市真的就被他们毁了。”
阿史那也点头,脸上带着后怕和感激:“以后俺们部落绝对跟官府一条心,再也不搞内讧了!谁敢跟余党勾结,就是俺们的共同敌人,俺们三个部落联手,定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方正看着两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互市是我们共同的家,得靠大家一起守护,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三方都要互帮互助,不离不弃。”
他让人赶紧救治伤员,清理战场,把尸体抬到一旁妥善安置,同时让人清点损失。
没过多久,清点的人回来禀报:“帝师,伤亡不算严重,死了三个牧民、两个禁军,伤了十五人;货物损失了一小部分,主要是一些皮毛和粮食;最关键的是,粮仓的假炸药被余党触发了,幸好是假的,没造成损失,只是烧黑了几根柱子!”
方正点了点头,幸好自己早有准备,把炸药换成了装满沙土的假罐,引线也换成了普通棉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粮仓里堆着足够几百人吃一个月的粮食,一旦爆炸,不仅粮食会毁,还会引发大火,整个互市都可能被烧光。
就在这时,被擒的骨咄禄突然挣扎着抬起头,头发散乱,脸上沾着尘土和血迹,眼神阴鸷得像毒蛇,狞笑道:“方正,你别得意得太早!你以为你赢了?告诉你,你输定了!”
“哦?你还有什么后手?”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蒙面人是岷王殿下的亲信,他手里有‘火器’!”骨咄禄笑得越发疯狂,口水都流了出来,顺着下巴滴到地上,“那玩意儿能炸平整个互市,连石头都能炸成粉末!他只是暂时撤退,今晚就会回来,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得死无全尸,连骨头都剩不下!”
方正心里咯噔一下,像被重锤砸中,脚步都顿了顿。
火器?
这可是朝廷秘藏的武器,威力无穷,除了京城的禁军和火器营,很少有人能接触到,制作方法更是机密,余党怎么会有?
“你胡说!火器只有京城才有,而且管控极严,你们这些残党怎么会有?”赵武怒道,一脚踹在骨咄禄的膝盖上,骨咄禄“噗通”跪倒在地,却依旧笑得疯狂。
“嘿嘿,京城有人帮我们!”骨咄禄笑得越发疯狂,眼神里满是挑衅,“很快,你们就会知道,得罪岷王殿下,是什么下场!那个内应,就在你们身边,是你最信任的人,你们永远也猜不到是谁!等他动手,你们就等着自相残杀吧!”
方正看着骨咄禄疯狂的样子,知道他没说谎——骨咄禄虽然阴险,但此刻已经是阶下囚,没必要编造这种谎言,而且他提到“内应”和“火器”时,眼神里的自信不像是装出来的。
岷王余党不仅在西域潜伏,还在京城安插了内应,甚至拿到了火器。
这不仅威胁着西域的稳定,更威胁着整个天下的安危——一旦火器在西域大规模使用,不仅会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还可能引发恐慌,让其他部落也心生异心,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他立刻下令:“加强戒备!粮仓和货物帐篷派专人24小时看守,每人配上火把和弓箭,每半个时辰换一次岗,互相监督;让烽火台的守卫时刻警惕,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点燃烽火,不用等请示;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去附近的军营求援,让他们连夜赶来,越多越好!”
“是!”赵武立刻领命而去,脚步急促,不敢有半点耽搁。
吐迷度和阿史那也纷纷表示:“帝师放心,俺们会让部落的青壮年全部出动,守住互市的各个入口,每人都带上弯刀和弓箭,绝不让余党靠近半步!今晚,俺们亲自带班守夜!”
夜幕降临,戈壁的风变得更加寒冷,呜呜地像鬼哭,吹得帐篷“哗啦啦”作响,火把被吹得摇曳不定,光影忽明忽暗,映得每个人的脸都阴晴不定。
互市周围,火把通明,照亮了每个人紧绷的脸庞,禁军和牧民们严阵以待,手里的武器握得死死的,指节都发白了,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惊动了潜伏的敌人。
方正站在高台上,望着漆黑的沙丘,心里清楚,今晚将是一场生死恶战,胜则互市保住,西域安稳;败则一切归零,无数人将死于非命。
蒙面人会不会来?
火器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京城的内应是谁?会不会是自己身边的人?是赵武?是哈密卫指挥使?还是某个部落首领的亲信?
这些问题像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远处的沙丘上,蒙面人站在阴影里,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黑漆漆的铁管,眼神里满是怨毒和疯狂,手指在铁管上轻轻摩挲,像是在抚摸什么珍宝。
“方正,今晚,我就让你和你的互市,一起灰飞烟灭!”他低声嘶吼,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哭腔,“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也要让你尝遍失去的痛苦,让你亲眼看着你守护的一切,化为灰烬!”
他身后,几名黑衣人正小心翼翼地搬运着几个沉重的木箱,木箱上印着朝廷火器营的标记,被黑布死死裹着,却依旧能看出其规整的形状,搬运的人脚步踉跄,显然木箱重得惊人。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夜色中悄然逼近,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内应,也在等待着最佳的动手时机,准备给方正致命一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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