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影心中咯噔一下。
李文渊怎么会知道太子的人去了城北道观？
萧景辰面上不动声色，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李大人消息灵通，不过太子的人去城北做什么，与我们有何关系？”
李文渊苦笑一声，压低了声音。
“王爷，您就别装了。老夫的人也在那里，亲眼看到您和顾姑娘在道观后院埋了什么东西。”
顾清影暗暗佩服，这个李文渊果然不简单。
萧景辰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李大人既然什么都知道，那就直说吧。深更半夜来访，想必不只是为了告诉我们太子的动向。”
李文渊站起身，在厅中踱了几步。
“王爷，老夫今晚在御书房看得分明。您和顾姑娘从赵府出来时，手中多了什么东西。”
“哦？”萧景辰挑眉，“李大人的眼力真是不错。”
“那东西是什么，老夫不问。但老夫想知道，您打算如何处理？”
顾清影忍不住开口。
“李大人，您到底想说什么？”
李文渊转向她，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顾姑娘，老夫今晚帮您二位，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三年前顾府的案子，老夫也参与了审理。当时就觉得疑点重重，但皇上执意要办，老夫也只能照办。”
顾清影心中一震。
这个李文渊，难道知道什么内情？
“后来老夫私下调查过，发现顾府被构陷的可能性很大。只是证据不足，加上牵扯的人太多，老夫不敢轻举妄动。”
李文渊重新坐下，看着顾清影。
“顾姑娘，您说您是顾府的远房表妹，但老夫总觉得您身上有股熟悉的气质。”
顾清影强作镇定。
“李大人多虑了。民女确实只是远房表妹。”
李文渊摇摇头。
“不，您不是。老夫见过顾家的二小姐顾清婉，您和她长得有七分相似。”
萧景辰眯起眼睛。
“李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爷，老夫的意思很简单。”李文渊深吸一口气，“如果顾姑娘真的是顾清婉，那么您从赵府拿到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当年构陷顾府的关键证据。”
顾清影和萧景辰对视一眼。
这个李文渊，竟然猜得八九不离十。
“李大人，就算您的猜测是对的，您想要什么？”萧景辰直接问道。
李文渊站起身，朝两人深深一拜。
“老夫想要赎罪。当年没能为顾府洗清冤屈，是老夫的失职。如今若有机会平反此案，老夫愿意全力相助。”
顾清影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
她仔细打量着李文渊，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真假。
“李大人，您为什么要帮我们？就因为愧疚？”
李文渊苦笑。
“不只是愧疚。老夫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此案，发现背后的水很深，牵扯的人很多。单凭老夫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撼动。”
“那您查到了什么？”萧景辰追问。
“老夫查到，当年构陷顾府的主要证据，都是伪造的。而且伪造这些证据的人，至今还在朝中身居要职。”
李文渊的话让顾清影心中激动不已。
终于有人能证明顾家的清白了。
“李大人能说得具体些吗？”
李文渊犹豫了一下。
“此事涉及重大，不宜在此细说。不过老夫可以告诉您，赵国公就是当年的关键人物之一。”
“赵国公？”顾清影吃了一惊，“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正因为他死了，所以他手中的证据才更加重要。”李文渊看向萧景辰，“王爷，您从赵府拿到的东西，很可能就是赵国公留下的保命符。”
萧景辰沉思片刻。
“李大人，您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皇上？”
李文渊摇头。
“皇上不会信的。而且，这件案子背后的人，连皇上都不一定敢动。”
“您是说太子？”顾清影试探着问。
李文渊摇头。
“不是太子。太子当年还小，没有这个能力。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另有其人。”
“谁？”
李文渊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后，压低声音。
“德妃娘娘的兄长，户部尚书德王爷。”
这个名字让萧景辰脸色大变。
德王爷萧德昌，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手握重权，在朝中势力庞大。
“您有证据吗？”
李文渊苦笑。
“如果有确凿证据，老夫早就告发了。老夫只是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出来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当年顾府被构陷通敌叛国，涉及的是边疆军饷案。而户部正是管理军饷的衙门。顾家被抄家后，他们的产业大部分都被德王爷的人低价收购了。”
顾清影咬牙切齿。
原来真正的仇人是德王爷。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景辰站起身。
“李大人，既然您愿意帮忙，那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谈谈。”
他走到书案前，从抽屉里取出那个木盒。
“这里面确实有从赵府拿到的东西。不过我们还没有仔细查看。”
李文渊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能让老夫看看吗？”
萧景辰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叠文书和一个小册子。
李文渊拿起文书仔细查看，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些都是当年军饷案的相关文件。而且…”他拿起小册子翻了几页，“这里记录的是德王爷的人如何伪造证据，如何收买证人的详细过程。”
顾清影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这些能为顾家平反吗？”
李文渊点头。
“足够了。有了这些证据，不但能为顾家平反，还能将德王爷绳之以法。”
萧景辰却皱起眉头。
“问题是，我们怎么把这些证据呈给皇上？德王爷势力庞大，一旦走漏风声，我们都会有危险。”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厮匆匆跑进来。
“王爷，不好了。德王府的人包围了咱们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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