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给皇上请安。”听见外头传来声响，常海赶紧收敛了自己的担忧，跪下拱手给康熙行礼问安。
他虽心急于想立刻知道太子有没有事，却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否则，难免不会惹了皇上心里不悦，
“起吧，梁九功，上茶。”康熙往上首自己的位置走去，顺势抬了抬手叫起，这里只他们两个人，不用搞那么多虚礼。
“谢皇上。”常海乖乖地起身，退后两步选了张靠近康熙的椅子，沾了半边屁股坐着，只等康熙开口。
“多谢。”他恭谨地接过梁九功身后宫女呈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后放在手边。
“昨天太子不小心碰了点不干净的东西，发了热，刚开始太医说是有些像出痘，朕觉得不放心，便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了过来诊脉。”
他这话一出，常海顿时就站了起来，也顾不得是否失礼，大着胆子仰头看向康熙，眼眶里一瞬间就含了泪水。
瞧着可怜巴巴的，康熙看了也不忍心。
“放心放心，坐坐坐，太子没事，太医都看过了，他只是普通的发热，昨夜朕陪着他降了一夜的温度，今儿已经好了。”
“刚刚睡醒后还用了粥，朕又让他躺着歇息了，你晚些时候过去瞧瞧他就是。”
他本来说话也不是个大喘气的人，都是常海，打断了他，搞得好像自己故意吓唬人一样。
“是，奴才遵旨。”得了康熙的准话，常海也跟着松了口气。
刚刚说天花的时候，他真的快要吓死了，感觉心脏都不会跳了一样。
毕竟就算是大人，染上了天花也是十不存一，更何况太子还只是个几岁的小娃娃。
还好没事，否则他们一家人就算是死了，也没办法到地底下去见姐姐。
当初承祜阿哥就没保住，太子爷可千千万万得平安长大。
“朕也是突然想起了这个事，叫你过来吩咐一二。”康熙招招手，让他靠近自己，然后耳语了几句。
“法子你不必问朕从何而来，就同先前的琉璃一般，你抓紧时间把东西给朕弄出来，若是需要人试药，就让魏珠从死囚犯里给你挑。”
“太子逐渐长大了，朕怕有人按捺不住，务必要安全、快速。”
“这东西存活率极高，一两千个人里，恐怕也就只有一个人会熬不住，朕不要求一个，就是两个三个都行。”
保成在宫里有太医看着，自然是要比外面的人生存条件好上许多。
他不信，也不可能会让保成成为那个千分之一，千分之二。
“奴才明白，请皇上放心，奴才就是不吃不睡，也一定在最快的时间，把您口中所言的牛痘给弄出来。”
常海跪下应了这份差事，不为别的，就为了太子，他也会把这个可以预防天花的好东西给研制出来。
“好，朕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康熙起身拍了拍常海的肩膀。
除了这事，他还另外交代了一些的注意事项等等，总之等俩人从案桌上抬起头的时候，外头的太阳已经换了个颜色。
“你三叔索额图，近来都在做什么？”他许久没有关注索额图了。
上次让他跟随杰书南下与耿精忠商讨投降事宜之后，就没怎么给他派差事。
“回皇上，奴才也没怎么关注，除了日常的办差，好像就是在家里待着。”
常海他们家跟索额图不住在一块，他们住的是老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赫舍里氏的主家，现在的承恩公府。
其余的几个叔叔们都被他阿玛给分了出去，就在旁边买了几个小宅子，一人一个。
宅子和宅子中间有小门，可以从内部通过，方便大家来往。
当然，最主要的是，要方便阿玛揍他们，哦，是他们兄弟两个，充做阿玛的打手，不过主力军是他。
因为兄长常泰在前线，只有他在家里侍奉双亲，所以基本都是他动的手。
三叔其实还好，年纪也不小了，在小辈面前好面子些，大概是知道皇上对他有点意见，这两年都比较老实。
也没给什么他对三叔大逆不道的机会，倒是比他和兄长大不了几岁的五叔和六叔，还有三叔家里的两个堂弟。
前者叫了阿玛这个兄长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着走，后者见了自己，也看似乖巧听话，就怕自己操练他们。
至于他的亲哥哥常泰，大概是在战场上厮杀久了，自带一种肃杀之气。
过年那会儿回来了一趟，就是站在那，都把下面的几个弟妹给吓得瑟瑟发抖。
果然，其实还是他比较亲民一些。
“之前朕不是给你那个琉璃坊的差事吗，你回去跟索额图说，这段时间让他先接手干着。”
常海肯定是要一心扑在这个牛痘上面的，如此一来，琉璃坊的事对他反倒成了束缚，不如先交出去。
而且小舅子他是要往大学士方面的培养的，整天跟那些商人银子待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平白把一身贵气给磨没了。
“是，奴才回去就与三叔交接。”常海甚至都没有思索，便很干脆的把自己手上的差事交了出来。
阿玛之前曾经告诫过他们兄弟，只要太子爷还在，他们俩就不用怕没有事情做。
最主要的就是听皇上的话，主子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有自己的个人情绪。
“顺便告诉他，这是朕的东西，让他老实一点，如果不想在家里浑浑噩噩待一辈子的话。”康熙想了想，还是交代了他两句。
没办法，索额图那个家伙，实在是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奴才明白。”常海连忙点头。
“你也不要对朕卸了你这个差事有什么担心，这只不过是一个过渡，朕对你的期望，远远不是赚这点银子的。”
银子谁不能赚，没必要拖他下去。
“奴才不敢，奴才只听主子的话。”常海吓得的连忙表忠心。
“朕还是那句话，信你。”康熙上前把人扶起来，背着手往外走。
“走吧，去看看太子，小崽子估计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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