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阿禾就端着陶罐去浇白菜。绿芽儿又长高了点，叶片舒展开，像小巴掌似的。她小心地把水浇在根上，生怕冲倒了小苗。
“慢着点浇。”明辉走过来，手里拿着把小铲子，“水太急，会把土冲起来，伤着根。”她接过陶罐，倾斜着，让水流慢慢渗进土里。
阿禾学着样子，小手端着陶罐，动作轻多了：“师父，今天能间苗了不？你看它们挤得慌。”
“再等一天。”明辉说，“等它们再长壮点，现在拔，怕剩下的也长不好。”她蹲下来，指着几棵长得特别弱的小苗，“像这种，叶子发黄的，明天就拔掉。”
阿禾点点头，把那些小苗记在心里，像在数自己的手指头。
罗小虎扛着斧头往后山走，嘴里哼着小调。他要去砍几根直溜的木头，给灵田的棚子加横梁——昨儿个夜里刮风，棚子有点晃。
“路上看着点，别砍太粗的。”明辉在后面喊。
“知道啦！”罗小虎头也不回，脚步轻快得像阵风。
林逸正在大殿里打坐，聚灵阵的蓝光在他周围轻轻晃。他现在练治疗术越来越顺，掌心的白光比以前亮多了，昨天给张铁匠儿子输灵力时，一点没费劲。
“林逸，”明辉走进来，“我去镇上换盐，你跟不跟？顺便去看看张铁匠儿子。”
林逸睁开眼，站起身：“去！我正好问问他胳膊疼不疼。”
两人收拾好，明辉把攒的铜币用布包好，又装了几个蒸好的灵谷窝窝——路上饿了能吃。阿禾跑过来，把一个小竹篓塞进林逸手里：“林逸哥，这个给你！要是有人要治病，就把草药装这里面。”
竹篓编得小巧，上面还刻了个小猪图案——是阿禾昨天刚刻的。林逸笑着接过来：“真好看，谢谢阿禾。”
走到山口，碰见李大叔背着柴火往村里走。“仙师去镇上？”他笑着问，“要不要捎个话？俺婆娘说想让你给看看腿，老疼。”
“行啊。”明辉说，“等我们从镇上回来，就去看看。”
镇上比平时热闹，路边摆满了摊子。卖菜的、卖肉的、还有卖布料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明辉先去了盐铺，掌柜的是个胖老头，看见明辉就笑：“姑娘又来了？要多少盐？”
“来两斤粗盐。”明辉说，“再要根针，几缕线。”
胖老头称了盐，又找了根粗针和几缕黑线：“一共二十铜币。”
明辉付了钱，把盐和针线放进竹篮。林逸说要去张铁匠家，明辉让他完事了去粮铺门口等——她想去问问粮铺收不收灵谷。
粮铺的掌柜是个瘦高个，正拨着算盘。明辉走过去，把灵谷种子抓了一把递过去：“掌柜的，你看这谷子收不？”
掌柜的捏起一粒，放在嘴里咬了咬，眼睛亮了：“这谷子饱满，能收！多少价？”
“你给个价。”明辉说。
“三十铜币一斤，咋样？”掌柜的说，“普通谷子才二十五，这价不低了。”
明辉想了想，点头：“行。等收了灵谷，我先送五十斤来。”
刚走出粮铺，就看见林逸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宗主，张铁匠给的！说感谢你，是他刚打好的镰刀，可快了！”
“又给东西？”明辉有点无奈，“跟他说不用了。”
“我说了，可他非塞给我，说不用就是看不起他。”林逸挠挠头。
明辉只好收下，心里想着下次多给他儿子带点灵谷窝窝。两人往李大叔家走，路过布摊时，明辉停下脚步——有块粗麻布，颜色是淡青色的，做衣服挺结实。
“这块布多少钱？”她问摊主。
“一尺五铜币。”摊主说，“要多少？”
“来三尺。”明辉说，“给孩子做件短褂。”她想着阿禾的衣服太旧了，这布结实，能穿久点。
到李大叔家时，他婆娘正坐在门槛上纳鞋底。看见明辉，赶紧站起来：“仙师可来了！你看俺这腿，一到阴雨天就疼。”
明辉让她坐下，卷起裤腿——膝盖又红又肿。“是风湿。”明辉说，“后山有种苍术，晒干了煮水熏腿，能好点。我让林逸给你输点灵力，先缓解缓解。”
林逸点点头，掌心的白光落在李大叔婆娘的膝盖上。没一会儿，她就说：“不那么疼了，热乎乎的，真管用！”
从李大叔家出来，太阳已经偏西了。两人往回走，林逸说村里好多人都知道新枢宗了，张铁匠逢人就说仙师接骨本事高。
“这就好。”明辉说，“慢慢就有人来了。”
回到山谷，阿禾正蹲在白菜地边，手里拿着根小树枝，面前放着一小堆拔掉的弱苗。“师父！我间完苗了！”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明辉走过去看，剩下的白菜苗间距匀匀的，每棵都精神。“真能干。”她笑着说，“这些拔掉的小苗也别扔，洗干净，晚上凉拌着吃。”
“能吃？”阿禾眼睛亮了。
“能，嫩着呢。”明辉说，“用开水烫一下，拌点盐，可爽口了。”
罗小虎也回来了，扛着几根木头，额头上全是汗：“师父！俺把棚子的横梁加上了，再大的风也刮不动！”
“好样的。”明辉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洗洗，晚上吃凉拌菜。”
晚饭很丰盛。灵谷饭蒸得松软，凉拌白菜苗爽脆，还有剩下的野兔肉。
阿禾说白菜苗比野菜好吃，罗小虎说新盐比以前的咸，林逸说明天要去后山采苍术，给李大叔婆娘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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