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那句轻飘飘的“怕我发现小秘密”,如同一点火星溅入了油库,瞬间点燃了孙邈最后的理智!
“放肆!!!”
孙邈气得浑身乱颤,花白的胡子翘得像两把刷子,手指哆嗦着指向林晓晓,官威和体面荡然无存,只剩下气急败坏的咆哮:
“黄口小儿!安敢如此污蔑老夫!污蔑我兽医堂百年清誉!我等行医济兽,堂堂正正,岂容你在此含沙射影,血口喷人!”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你可知何为医者仁心?何为严谨求实?!似你这般哗众取宠、视性命如草芥的狂徒,根本不配称之为医者!你这是在侮辱‘兽医’这两个字!”
他猛地转向台下众人,试图争取舆论支持,声音悲愤(表演成分居多):“诸位都看到了!此女不仅医术是歪门邪道,连品性都如此卑劣!为了赢,不择手段,信口雌黄!若让这等人物留在镇兽司,实乃我司之耻,灵兽之祸啊!”
侯吉等人立刻高声附和:“没错!滚出镇兽司!”
“不配为医!”
台下的质疑声也再次高涨起来,许多人看向林晓晓的目光都带上了厌恶。孙邈这番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指控,确实极具煽动性。
然而,面对这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指责和污名化,林晓晓却突然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笑,而是一种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极其可笑的的事情,忍俊不禁发出的、清澈又带着点无奈的笑声。
这笑声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她。
孙邈更是被她这反应搞得一懵,准备好的后续慷慨陈词都卡在了喉咙里。
在无数道或愤怒、或疑惑、或审视的目光中,林晓晓止住了笑声。她抬起眼,目光如同被灵泉洗过一般,清澈、明亮,却又带着一种洞穿世事的淡然。
她看着气得脸色铁青、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孙邈,又扫过那些义愤填膺的兽医堂成员,最后目光掠过台下那些被煽动起来的、面带质疑的人群。
然后,她用一种清晰无比、足以让演武场每一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嗓音,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孙副堂主,您口口声声医者仁心,严谨求实。”
她微微歪头,脸上露出一个极其纯粹、甚至带着点好奇的表情,仿佛真心求教:
“可是,您和您的兽医堂,拿着这三只被你们宣判了‘不治’,连你们自己都束手无策、只能任其等死的灵兽,来跟我进行这场所谓的‘切磋’……”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一转,从好奇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带着极致嘲讽的犀利:
“难道你们比拼的,不是谁能治好它们,而是——看谁在面对‘绝症’时,显得更‘仁心’,更‘严谨’,更……无能为力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抱歉啊,孙副堂主!”
“如果这场比赛,比的不是谁能把病人治好,而是比谁在病人面前显得更‘束手无策’,更‘无可奈何’……”
“——这个‘比烂’的赛道,我林晓晓,不参与!”
比……比烂?!
这个赛道,我不参与?!
“!!!”
轰!!!
这句话,如同九天玄雷,带着无与伦比的灵魂冲击力,狠狠地劈在了孙邈的头顶!劈在了每一个兽医堂成员的心上!也劈在了在场所有围观者的认知壁垒上!
是啊!
兽医的终极目标,不就是治好灵兽吗?!
如果拿着治不好的病例来比赛,比的到底是什么?不就是比谁更“烂”,更“没办法”吗?!
林晓晓这话,简直是撕下了所有冠冕堂皇的遮羞布,用最极致、最尖锐、最通俗易懂的话语,完成了一次对传统权威的降维打击!
“噗——哈哈哈哈!” 台下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比烂的赛道!哈哈哈哈!精辟!太精辟了!”
“我的妈呀!林师傅这嘴是开过光吧?!”
“杀人诛心!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啊!”
“孙堂主的脸……哈哈哈哈,绿了!绿了!”
一时间,台下哄笑声、叫好声、议论声如同海啸般响起!之前被孙邈煽动起来的质疑,瞬间被这石破天惊的经典语句冲得七零八落!
孙邈站在原地,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最后变成了酱紫色!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林晓晓这话,直接从根本上否定了他们这次“切磋”的正当性,将他钉死在了“无能”和“比烂”的耻辱柱上!
爽!
极致的爽点如同电流般传遍全场!
所有人都被林晓晓这灵魂一击震撼得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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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下那句足以载入镇兽司史册的经典名言后,林晓晓不再去看孙邈那副快要心肌梗塞的尊容,也懒得再理会台下沸反盈天的议论。
她转过身,目光重新投向那三只铁笼,眼神里的戏谑和嘲讽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磐石般坚定的专注与冷静。
“张管事!”她扬声喊道。
一直在台下紧张观望的张管事一个激灵,连滚爬跑了上来:“林、林师傅!您吩咐!”
“立刻,在这擂台之上,为我设置三个相邻的手术区!要求光线充足,互不干扰!准备好热水、干净布巾、以及我需要的所有基础器械!”林晓晓语速飞快,指令清晰。
“三、三个?!”张管事腿一软。
“对,三个!”林晓晓语气不容置疑,“另外,我需要三位助手!”
她的目光扫过台下,迅速点将:“赵铁柱!你臂力稳,负责协助固定幽魂狼,务必保证它不能干扰我施术!”
“王五!你心细,负责照看土蝼的生命体征,随时汇报!”
“李四!你手快,负责给我递送器械,听我指令,不得有误!”
被点名的三人,都是之前受过林晓晓恩惠或者对她极为佩服的司役,此刻虽然心中打鼓,但看到林晓晓那镇定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一股热血涌上心头,齐声应道:“是!林师傅!”
紧接着,林晓晓心念一动。
蹲在她肩膀上的阿九优雅地跃下,三条蓬松的尾巴如同屏风般展开,无形中散发出一种清冷高贵的气场,它蹲坐在三个手术区中央,清冷的声音响起:“本狐在此镇守,可保灵气流转,驱散杂秽。” (其实就是个高级空气净化加氛围组。)
小餮虽然吓得腿肚子转筋,但还是鼓起勇气,蹦跶到幽魂狼的笼子附近(保持安全距离),龇牙咧嘴,努力释放出它那微弱的饕餮威压,试图给那只疯狼一点“上古凶兽の凝视”(虽然效果可能约等于无,但心意可嘉)。
讹兽则发挥它速度的优势,如同一道白色闪电,在几个区域之间穿梭,负责传递一些不重要的零碎物品,以及……随时用它的“专业能力”干扰可能靠近搞破坏的兽医堂人员。(“哎呀,这位大哥,你鞋带松了!”“你看那边有只凤凰!”)
转瞬之间,一个以林晓晓为核心,三位人类司役为主要劳力,三只毛茸茸各司其职的“并行手术团队”,已然成型!
这番雷厉风行的安排,再次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组织效率,这临场应变能力,哪里像是个被逼到绝境的少女?分明像是一位运筹帷幄的大将!
很快,三个简易但符合要求的手术台设置完毕。三只灵兽也被小心翼翼地转移到了台上,依旧被限制在特制的装置内。
林晓晓走到三个手术台前,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再次快速掠过三只灵兽。
闪电貂,电光紊乱,经脉如乱麻。
土蝼,肿瘤寄生,生机黯淡。
幽魂狼,神魂破碎,癫狂无序。
三个截然不同的战场,三种迥异的“敌人”。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周遭所有的喧嚣、质疑、目光,仿佛都在这一刻离她远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眼前这三个需要她拯救的生命,和她脑海中那庞大而精密的医学知识体系。
眼神,变得如同最深沉的寒潭,古井无波,却又倒映着万千可能。
她伸出双手,旁边李四立刻将一盆用灵泉稀释过的消毒水端上。她仔细地清洗着双手,每一个指缝都不放过,动作舒缓而专注,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
清洗完毕,她用干净的布巾擦干手。
然后,她拿起托盘中那套闪烁着寒光的、她特制的手术刀和金针。
抬起头,目光坚定如磐石。
“并行手术——”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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