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散,断崖上的风依旧带着血腥味。萧玄站在高台边缘,手中唐刀仍未归鞘。朝廷使者那句“二哥让我代为问候”还在耳边回荡。他盯着对方离去的方向,目光沉冷。
苏挽月走到他身边,声音很轻:“接下来怎么走?”
萧玄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了眼掌心,那里有一道被瓷片划破的伤口,血刚凝住。这是刚才捏碎茶杯时留下的。那杯茶是王府老仆送来的,热了三次,他一口没喝。证据摆在桌上——半张烧焦的纸,印着兵部残角印章,还有“北狄可乘民心乱”七个字。
他说:“王翦动手了。”
苏挽月点头。她昨夜潜入城南柳巷的说书摊,在屋梁夹层找到这张纸。说书人已被收买,每月初七有人送来银票和文稿,内容全是针对三皇子的谣言。她用银针刺激其穴位,唤醒部分记忆,确认消息源头来自兵部尚书府。
“百姓已经开始信了。”她低声说,“今天早上,有孩童在街头唱童谣,说你是灾星转世,会引来战火。”
萧玄冷笑。他知道这不只是谣言。这是刀,看不见刃,却能斩断根基。北境商队今日被拦在城门外,守军称“奉命查验”,实则是怕牵连。
他转身走下高台,脚步稳健。燕南天与张远山已带人清理战场,袁天罡消失前留下一句话:鬼王冥帝不会轻易退场。这意味着魔教残部仍在活动,而王翦正是利用这点,把败逃的魔教残党包装成“萧玄勾结的妖人势力”。
回到王府,他直奔密室。青铜司南放在案上,指针微微颤动。他在北境布下的暗桩传来消息:最近三日,有六名不良人失踪,最后出现地点都在兵部辖区。
苏挽月跟进来,从药囊取出一包粉末撒在纸上。原本空白的背面浮现出几行小字——是用特殊药水写的密令,内容为“加大散布力度,重点渲染其通敌之相”。
“他们想让你众叛亲离。”她说。
萧玄盯着那行字,手指缓缓收紧。他想起母亲当年也是这样。一句“通敌叛国”的流言,一把火,就结束了她的性命。如今历史重演,只是这次,目标是他。
他提笔写下一道命令,封进青铜司南。系统回应很快,一道虚影闪过,签到成功。他得到了一件东西——汉代遗留的边关沙盘图,可推演敌军动向。这是为下一步准备的。
“不能等皇帝表态。”他说,“一旦朝中大臣集体弹劾,就算清白也难自证。”
苏挽月看着他:“你想怎么做?”
“反查。”他说,“王翦敢放谣言,必然有传递渠道。我要知道他每一步怎么走。”
他召来一名心腹密探,命其彻查兵部尚书府周边出入记录,尤其注意是否有携带密函者前往北狄商会。同时,安排不良人伪装成运货工匠,混入王翦府邸后巷的柴草车队。
“别惊动他。”萧玄叮嘱,“现在抓他,只会打草惊蛇。我要看他背后还有谁。”
苏挽月沉默片刻,忽然说:“我可以再进去一次。”
“不行。”他立刻拒绝,“你已经暴露过一次风险。”
“我不是去冒险。”她说,“我是去装病。城南有个女医铺子,我可以租下来,假称染了风寒,长期滞留。那样就能盯住说书摊的变化。”
萧玄看着她。她眼神坚定,没有退让的意思。
他知道劝不动她。最终点头:“可以,但不准单独行动。每天必须通过药童传一次消息。若有异常,立刻撤离。”
她答应下来。
半个时辰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侧门驶出王府。车上坐着一个披斗篷的女子,脸遮轻纱,怀里抱着药箱。车轮碾过青石路,发出单调的响声。
萧玄站在窗前,目送马车远去。他左手缠上了布条,血不再流,但伤口很深。他拿起一块新的茶杯碎片,边缘锋利,在指尖划了一下。
一点血渗出来。
他不觉得疼。
这时,一名密探快步进来,递上一份新情报:今晨五更,城东三家米铺同时贴出告示,称“三皇子封地所产粮食带有邪气,食之必病”。已有百余名百姓退粮,场面混乱。
“是王翦的人干的。”密探说,“其中一家铺子的掌柜,三年前因贪污被判刑,是王翦亲自保下来的。”
萧玄放下碎片,坐回案前。他翻开一本账册,那是张远山昨日送来的军饷记录。他在里面发现一笔异常支出——兵部以“修缮边防文书”为由,调拨三千两白银,但户部并无备案。
这笔钱去了哪里?
他合上账册,闭眼思索。王翦不是一个人在行动。他需要钱,需要人,还需要一个正当理由来推动舆论。而这三个条件,只有一个人能同时满足——二皇子萧烈。
虽然萧烈目前被囚皇陵,但他仍有旧部在朝中任职。王翦就是其中之一。
他睁开眼,对密探下令:“加派人手监视兵部每日进出官员名单,特别留意与北狄有贸易往来的商人接触者。另外,查清那三千两白银的流向,每一笔都要追到底。”
密探领命退出。
密室只剩他一人。烛光摇曳,映在墙上像一道裂痕。他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地图前。地图上标注着京城各处要点,其中几个红点集中在兵部、北狄商会和皇陵之间。
一条线隐约浮现。
他伸手摸向腰间墨玉螭龙佩,指尖触到一丝冰凉。这不是装饰,是他母妃留下的信物,也是开启某些秘密的钥匙。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老仆送药来了。他收回手,重新坐下。
药碗放在桌上,冒着热气。他没动。
他知道这场战争已经变了。不再是刀剑对决,而是人心之争。谁掌握舆论,谁就掌握权力。
而他必须赢。
因为输的人,连尸体都不会被人记住。
马车穿过闹市,停在城南一条窄巷口。苏挽月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她走进一间空置的医铺,打开药箱,开始布置诊台。
外面传来孩童嬉闹声。
几个孩子围在说书摊前,拍手齐唱:
“三皇子,灾星儿,火烧宫,血染衣——”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街角。
说书人坐在矮凳上,手里拿着一份新稿子,正低声念着什么。
她看见他袖口露出一角黄纸,上面盖着一枚模糊的印。
那是兵部的私印。
她转身走进里屋,从发间取下一根银针,蘸了药水,在纸上轻轻一划。
字迹显现出来。
“明日加播:三皇子生母乃北狄细作之后,其血脉不纯,当诛。”
她收起纸条,塞进药囊最底层。
然后她点燃一支香,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睛。
风吹进门缝,吹动桌上的药方纸。
纸页翻动,露出背面一行小字——是她提前写好的暗号:**“目标确认,源头兵部,等待指令。”**
香燃到一半,门外传来敲门声。
“大夫,我娘病了,能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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