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污水浸透了马权的下半身,刺骨的寒意与后背、手臂上火烧火燎的灼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几欲疯狂的折磨。
他(马权)瘫坐在粘稠的污秽中,背靠着同样冰冷湿滑的管道壁,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肺部深处的灼痛,带起一阵压抑的咳嗽。
那缕从破损格栅透下的微光,如同虚幻的救赎,照亮了他(马权)脸上交织的血污、烟灰和深入骨髓的疲惫。
怀中,小豆的身体不再滚烫,反而透出一种不祥的冰凉。
小豆的身躯软绵绵地倚靠着他(马权),微弱的呼吸间隔长得让马权心惊胆战。
他(马权)颤抖着伸出手指,探到小豆的脖颈,感受到那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弱如游丝的脉搏,才勉强压下胸腔里翻涌的绝望。
另一侧,火舞蜷缩在污水中,身体依旧散发着惊人的热度,但已不再是那种失控的狂暴,而是一种内里被掏空后的病态灼烧。
她(火舞)双目紧闭,眉头痛苦地紧锁,焦黑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伤口在污水的浸泡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边缘的皮肉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色。
她(火舞)完好的左手紧紧攥着胸前残破的衣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偶尔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般的呻吟。
异能的反噬似乎耗尽了她(火舞)所有的精力,也摧毁了她(火舞)最后的心理防线。
核心区的残酷景象,尤其是弟弟小炎线索彻底中断带来的毁灭性打击,如同无形的巨石,将她(火舞)死死压在这片绝望的泥泞里,连挣扎的力气都已失去。
空气里弥漫着管道特有的、混合着铁锈、腐烂物和污水的恶臭。这份恶臭,与核心区地下那混合着血腥、汗臭和机油的味道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窒息。
它时刻提醒着他们刚刚逃离的是怎样一个人间地狱,也无情地昭示着他们此刻的狼狈与脆弱。
马权尝试动一下手指,一阵钻心的疼痛立刻从手臂和后背传来,让他(马权)倒抽一口冷气。
体表那层在火海中救了他一命的微弱金色光晕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体内那股自行运转的灼热力量也仿佛彻底枯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乏和剧痛。
每一次心跳都沉重而缓慢,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
他(马权)低头看着自己破烂不堪、沾满污秽的衣物下露出的皮肤——
手臂上是大片大片狰狞的水泡,有些已经破裂,渗出粘稠的液体,与污垢混合在一起;
后背的情况只会更糟,他(马权)能感觉到布料与伤口黏连在一起,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如同撕扯皮肉。
他(马权)下意识地摸向胸口内袋。
指尖触碰到一张被浸湿、边缘焦黑卷曲、变得格外脆弱的纸张。
他(马权)小心翼翼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颤抖的手指,将它一点点抽了出来。
是那张寻人启事。
小雨模糊的黑白笑脸,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朦胧不清。
纸张被汗水、血污和管道污水浸透,变得半透明,边缘焦黑的痕迹如同不祥的烙印。
照片上的笑容依旧羞涩纯净,但此刻落在马权眼中,却混合着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沉重。
他(马权)找到了线索,证明小雨曾经出现在核心区,这本应是狂喜的源头。
然而,这张纸所代表的核心区,却刚刚向他们展示了最残酷、最黑暗的深渊。
那个地方…他(马权)的小雨,真的曾经在那里吗?
她(火舞)现在…又在哪里?巨大的希望背后,是更深不见底的恐惧和茫然。
他(马权)抬起头,看向蜷缩在污水中、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火舞。
她(火舞)的痛苦不仅仅来源于身体。
弟弟小炎…那个可能同样在核心区失踪、甚至可能已经…的(小名小炎,名字火炎)孩子。
线索断了,希望渺茫。那种失去至亲的绝望和无力感,马权感同身受。
他(马权)甚至无法开口安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刚刚共同经历了地狱,彼此都是对方伤痕累累的见证者。
沉重的气氛如同实质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这方狭小、恶臭的空间里,只有三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以及管道深处偶尔传来的、令人心悸的滴水声。
疲惫,不仅仅是身体的透支,更是精神被反复蹂躏后的彻底枯竭。
核心区的黑暗如同附骨之蛆,紧紧缠绕着他们的灵魂。
马权甚至没有力气去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如何治疗伤势,如何安顿小豆和火舞。
他(马权)只想就这样瘫倒在这片冰冷的污秽里,让黑暗和寂静吞噬掉所有的痛苦和绝望。
微光依旧执着地从头顶的缝隙透下,照亮了漂浮的污物和管道壁上滑腻的青苔。
这缕光,是外界的象征,是他们逃离魔窟的证明。
然而,对于此刻身心俱疲、伤痕累累的三人而言,这缕光带来的并非温暖的希望,而是冰冷地映照着他们无处遁形的狼狈、伤痛和沉重如山的未来。
阳光广场的核心区,那个他们拼死逃离的地方,已然成了他们灵魂深处挥之不去的噩梦。
而前方,只有更加未知的黑暗和挑战。
活下去,这个最基本的诉求,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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