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那冰冷、刻意、带着死亡节奏的敲击声。
如同附骨之蛆,紧贴着后门外的墙壁,一声声,清晰地、不紧不慢地叩击在马权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每一次“咚”声,都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马权)狂跳的心脏上!
后背(马权)死死抵着冰冷坚硬的储物柜,断裂斧柄的尖锐断茬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直指那扇隔绝着未知恐怖的后门!
马权的瞳孔因极致的惊悚和肾上腺素飙升而急剧收缩,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马权)破烂的衣衫,混合着血污,带来冰寒刺骨的粘腻感。
是谁?!
就在门外!
咫尺之遥!
是“他们”吗?!
那“三短一长”的节奏,是攻击的信号?
还是玩弄猎物的前奏?!
求生的本能和寻找女儿的执念在体内疯狂撕扯!
他(马权)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广播站!小雨可能在广播站等他!纸条上那个力透纸背的“急”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灼着他(马权)的灵魂!
就在那催命的敲击声即将再次响起的千钧一发之际——
“砰!哗啦——!!!”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玻璃爆裂的尖啸,猛地从前门方向传来!
马权的心脏骤然停跳!
他(马权)猛地扭头望去!
只见前门那扇布满爪痕的木门,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部硬生生撞开!
木屑纷飞中,一个佝偻、腐烂的身影嘶吼着扑了进来!
灰白的眼珠瞬间锁定了马权!
是行尸!
而且不止一只!
后面还跟着更多模糊晃动的腐烂身影!
它们(很多行尸)显然是被刚才柜门开启的噪音和此刻的动静吸引而来!
“吼——!!!” 破门而入的行尸发出贪婪的咆哮,拖着腐烂的腿脚,跌跌撞撞地朝他(马权)扑来!
前门尸入!
后门未知的致命敲击!
绝境!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前方的危机,却阴差阳错地为马权制造了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
后门外那有节奏的敲击声,在行尸破门的巨响和嘶吼声中,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停顿!
就是现在!
马权眼中爆发出近乎疯狂的决绝!
他(马权)不再犹豫!左臂那股沉寂了片刻的灼热感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猛地炸开!
一股微弱却狂暴的力量瞬间灌注全身!
他(马权)借着储物柜的支撑,双脚在地上猛地一蹬。
他(马权)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不是冲向扑来的行尸,也不是冲向危险的后门,而是朝着教室侧面——
那扇被厚重窗帘遮挡的窗户——
狠狠撞了过去!
“哐啷——!!!”
玻璃窗应声而碎!
马权带着漫天的玻璃碎片,如同炮弹般摔出了教室!
身体(马权)重重砸在窗外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断裂的肋骨(马权)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金星乱冒,喉咙里涌上浓重的血腥味!
但他(马权)成功了!
他(马权)逃出了那个死亡陷阱!
教室内,行尸的嘶吼和撞击声瞬间被窗户隔开,变得沉闷模糊。
而在他(马权)摔出窗外的瞬间。
他(马权)似乎瞥见后门方向,一道迅捷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一闪而过,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快得不可思议!
来不及细想!
他(马权)强忍剧痛,挣扎着爬起,断裂的斧柄依旧紧握在手!
目光(马权)如同雷达般扫视四周。
这里是教学楼c栋的后方,一条狭窄的、堆满落叶和废弃杂物的消防通道。
通道一侧是高墙,
另一侧就是主教学楼——
小雨纸条上提到的广播站所在!
然而,希望的目标近在眼前,通往希望的道路却布满了地狱的荆棘!
眼前的景象让马权的心沉入谷底。
主教学楼,这座原本象征着知识和秩序的庞然大物,此刻却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残骸!
马权记忆中的米白色外墙,如今被大片的焦黑覆盖,如同狰狞的伤疤。
尤其是靠近c栋这一侧,火势显然最为凶猛,墙体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炙烤后的酥脆龟裂状态。
许多地方的砖石裸露、剥落,露出里面扭曲变形的钢筋骨架,像巨兽断裂的肋骨,狰狞地刺向阴沉的天空。
二三层的好几扇窗户都成了黑洞洞的豁口。
窗框被烧得扭曲变形,如同骷髅空洞的眼窝。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刺鼻的焦糊味和化学物质燃烧后的刺鼻气息,混合着灰尘和淡淡的尸臭,令人作呕。
更致命的是建筑结构的不稳定性。
他(马权)清晰地听到,在死寂的校园背景音下。
那栋焦黑的主楼内部,不断传来令人心悸的、细微却持续的“嘎吱…嘎吱…”声,如同垂死巨兽在呻吟!
那是烧毁的承重结构在重力作用下缓慢变形、断裂的声音!
随时可能发生二次坍塌!
必须穿过c栋与主楼之间一片约二十米宽的开阔地。
开阔地上散落着烧焦的桌椅残骸、破碎的玻璃和建筑碎块。
更要命的是,有三只行尸正在这片空地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其中一只,腐烂的脸正对着他(马权)摔出来的方向!
主楼与c栋在二层和三层有连廊连接。
但眼前(马权)的连廊——
靠近c栋这一端的连接处已经彻底断裂崩塌!
烧得焦黑的金属骨架扭曲着垂落下来,悬在半空,另一端则深深嵌入了主楼同样焦黑破损的墙体里,摇摇欲坠!
这条通道显然已经断绝!
不现实。
时间也不允许。
广播站在顶楼!
他(马权)必须进入主楼,然后爬上至少五层被大火蹂躏过、随时可能坍塌的楼梯!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来。
以他(马权)现在的状态,穿过空地、解决行尸、再攀爬危楼…每一项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咳…咳咳…” 喉咙(马权)里的血腥味再也压抑不住。
他(马权)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因剧痛而蜷缩。
每一次咳嗽(马权)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痛得他眼前发黑。
左臂(马权)的灼热感在刚才的爆发后迅速消退,只留下更深的疲惫和刺痛。
体内的病毒灼烧与黑线麻木感再次激烈交锋,让他(马权)浑身发冷发热。
小雨…广播站…等…急…
贴胸口袋里的半张纸条、冰冷的水杯和药盒,仿佛感受到了他(马权)的绝望,散发出微弱却执着的存在感。
不!
不能放弃!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孤狼的眼中燃烧起最后疯狂的火光!
他(马权)迅速观察环境。
直接穿越空地硬闯是找死。
连廊断裂,无法通行。
但是…在c栋与主楼之间,靠近他此刻位置的地方,有一排高大的、枝叶繁茂的香樟树!
其中一棵最粗壮的,枝桠虬结,正好斜斜地伸向主楼二层一扇被烧毁了一半的窗户!
攀树!
从树上跳到主楼二层的窗户里!
这是他(马权)唯一可能的、也是极其危险的路径!
他(马权)拖着残躯,利用消防通道堆积的杂物和墙体阴影作为掩护,极其隐蔽地挪到那棵香樟树下。
抬头(马权)望去,树冠高大,最低的枝桠离地也有近三米高。
对于重伤的他,攀爬本身就是巨大的挑战。
他(马权)深吸一口气,将断裂斧柄狠狠咬在嘴里(冰冷的铁锈和血腥味充斥口腔),腾出双手。
集中残存的所有意志(马权),驱动那只传来微弱灼热感的左臂!
动!
他(马权)猛地跃起,左手死死抓住一根粗壮的树枝!
身体悬空的重量瞬间牵扯到断裂的肋骨,剧痛让他(马权)眼前一黑,差点松手!
他(马权)死死咬住斧柄,牙龈都渗出血来!
右腿(马权)拼命蹬踹着粗糙的树干,寻找借力点!
一下!
两下!
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肋骨的呻吟和肌肉的撕裂!
汗水(马权)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
体内的黑线冰冷感似乎想冻结他(马权)的力量。
但他(马权)左臂那点微弱的灼热感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抵抗着,提供着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支撑!
终于!
他(马权)右腿够到了一个树疤!猛地发力!
身体(马权)借力向上,右臂也攀上了树枝!
他(马权)如同濒死的猿猴,挂在离地三米多的树枝上,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肺部的灼痛。
下方空地,一只行尸似乎被树上的动静吸引,拖着腐烂的腿脚,朝着树下缓缓挪动过来!
没时间休息了!
马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马权)手脚并用,利用粗大的枝干作为掩护,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艰难地向更高处、更靠近主楼的方向攀爬!
树枝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断裂斧柄的冰冷触感硌得他牙齿生疼。
马权爬到了那根斜伸向主楼的粗壮枝桠上。
枝桠尽头,距离主楼二层那扇破损的窗户,还有近两米的距离!
下方,那只行尸已经走到了树下,腐烂的头颅抬起,灰白的眼珠茫然地“望”着树上。
马权趴在剧烈晃动的树枝上,心脏狂跳。
他(马权)死死盯着那扇黑洞洞的窗户。
窗户边缘是烧焦变形的铝合金窗框,参差不齐,如同獠牙。
窗内一片漆黑,散发着焦糊和未知的恐怖气息。
跳过去!
抓住窗框!
爬进去!
这是他(马权)唯一的路!
他(马权)调整姿势,如同蓄力的猎豹(尽管是一头重伤垂死的猎豹)。
左臂的灼热感再次涌现,虽然微弱,却成了他(马权)最后的依仗。
就在他准备孤注一掷跃出的瞬间——
“嘎吱——轰隆!!!”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断裂声,伴随着重物坠地的轰鸣,猛地从主楼的另一侧传来!
紧接着,是更多的砖石滚落声和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整栋焦黑的主楼,似乎都因为这局部的二次坍塌而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马权脚下的树枝也随之疯狂摇摆!
他(马权)死死抱住树枝,才没有被甩下去!冷汗瞬间湿透全身!
广播站还在顶楼!
这栋楼,随时可能在他脚下彻底崩塌!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在名为“广播站”的灯塔指引下,却要穿越这随时可能吞噬一切的、燃烧后的废墟炼狱!
他(马权)最后看了一眼胸口内袋的位置,那里紧贴着他(马权)的一切希望与责任。
然后,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两米外、如同巨兽之口的破窗。
没有退路!
马权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
在剧烈摇晃的树枝上猛地蹬踏,他(马权)的身体如同炮弹般,朝着那扇象征着希望与毁灭的焦黑窗口,飞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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