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的灼痛感像团小火苗,从清晨醒来到现在,已经烧得马权连吞咽都觉得费力。
他(马权)靠在冰冷的铁皮文件柜上,盯着办公桌抽屉里那三个空矿泉水瓶——
最后半瓶水是昨天深夜喝掉的,当时只敢小口抿,想着能撑到天亮,可现在太阳刚爬过对面楼顶,光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灰白的光带,瓶身上凝结的水珠早就干了,只剩下标签被水汽泡得发皱的痕迹。
马权抬手抹了把脸,掌心触到的皮肤又干又涩,带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马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鞋底沾着的暗红色污渍是前天在茶水间留下的,当时为了砸倒那只爬在货架后的行尸,他(马权)把灭火器都抡变形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只行尸抽搐的样子还清晰得像在眼前,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水,可喉咙里的干渴立刻压过了那点恶心——
他(马权)甚至连干呕的力气都快没了。
必须出去找水。
这个念头像钉子一样扎进脑子里,容不得半点犹豫。
马权扶着办公桌站起来,腿有些发飘,昨天在楼梯间解决那两只行尸时,膝盖撞到了台阶棱角,现在一用力就隐隐作痛。
他(马权)走到窗边,小心地拨开百叶窗的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
办公楼前的街道依旧是那幅死寂的模样,几辆撞在一起的汽车歪斜地停在路中间,其中一辆的车窗玻璃全碎了,车身还留着被火焰熏黑的痕迹。
几只行尸慢悠悠地在街上游荡,动作迟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有在偶尔闻到什么气味时,才会迟钝地转过头,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吼。
远处传来几声零星的枪响,又很快沉寂下去,在这空旷的城市里,那声音显得格外遥远,却又像警钟一样,敲打着马权紧绷的神经。
收回目光,马权转身看向办公室的门。
门板是实木的,还算结实,昨天他用两个铁皮文件柜顶住了门,一个装着厚厚的财务报表,另一个塞满了废弃的打印机零件,加起来足有上百斤重。
他走到门边,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走廊里很安静,没有行尸那种标志性的拖拽声,也没有抓挠门板的刺耳声响。
只有应急灯的绿光,透过门缝底下的空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微弱的光带,随着电流的不稳定,偶尔闪烁一下,像濒死的萤火虫。
马权皱了皱眉,他知道这种安静往往更危险——
行尸不会一直发出声音,它们可能就蜷缩在走廊的某个角落,或者趴在楼梯口的阴影里,一旦有动静,就会立刻扑上来。
他(马权)后退两步,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的东西。
墙角堆着几个空纸箱,是上次搬家剩下的,里面还有一些没拆封的A4纸和文件夹。
马权走过去,蹲下身翻了翻,从最底下的纸箱里找出一卷宽胶带——
这是他(马权)昨天整理物资时漏掉的。
他(马权)把胶带揣进裤兜,又走到桌前,拿起那根从清洁间找到的撬棍。
撬棍有一米多长,金属部分生了点锈,握柄处缠着几圈旧毛巾,是他昨天临时缠上去的,能稍微防滑。
他(马权)掂量了一下,撬棍的重量很趁手,既能用来撬门,也能当武器,比那把只能近身划刺的拆信刀实用多了。
接下来要规划路线。
马权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回忆办公楼的布局。
他(马权)所在的办公室在三楼,整个楼层是“L”型结构,茶水间在走廊的拐角处,距离这里大概二十米,卫生间则在茶水间旁边,隔着两个办公室的门。
从目前的位置出发,出门后要先沿着走廊直走,经过三个紧闭的办公室门,然后拐个弯,就能看到茶水间的门——
那扇门是玻璃的,平时为了方便,总是虚掩着,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态。
最大的风险在于走廊拐角。那里视野盲区大,很可能藏着行尸,而且从办公室出门后,前半段走廊没有任何遮挡物,一旦遇到行尸,只能正面应对。
马权睁开眼,走到门边,再次贴耳倾听。
这次他(马权)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摩擦地面,声音很轻,断断续续的,似乎是从走廊拐角的方向传来的。
马权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马权)慢慢后退,走到文件柜旁,深吸一口气,开始推动文件柜。
文件柜底部的轮子早就锈了,推起来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格外刺耳。
马权咬着牙,尽量放慢速度,每推一下都停顿片刻,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反应。
好在那细微的摩擦声没有变化,走廊里依旧没有出现行尸的嘶吼声。
花了将近十分钟,马权才把两个文件柜都挪到了墙边。
他(马权)靠在门板上,喘了口气,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他再次侧耳听了听,外面的摩擦声似乎消失了,只剩下应急灯偶尔闪烁的电流声。
马权握紧撬棍,另一只手握住门把手,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他(马权)轻轻转动门把手,门轴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马权立刻停住动作,屏住呼吸。
几秒钟后,走廊里没有任何回应。
他(马权)继续慢慢转动把手,将门锁打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门往外推开一条缝。
一股混杂着血腥和腐臭的气味立刻涌了进来,比办公室里残留的气味浓烈得多,马权下意识地皱紧眉头,捂住了鼻子。
他(马权)透过门缝往外看,走廊里的应急灯依旧亮着,绿光幽幽地照在墙壁和地板上。
地板上散落着几张废纸和一个翻倒的垃圾桶,垃圾桶里的垃圾撒了一地,其中还夹杂着几滴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
没有看到行尸的影子。
马权咬了咬牙,猛地将门推开大半,身体贴着门框,快速扫视走廊。
左边是走廊的延伸方向,三个办公室的门都关着,门板完好,没有被撞过的痕迹;
右边是走廊尽头,那里有一扇窗户,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窗外的光线透进来,照亮了一小片区域,也没有行尸。
他(马权)深吸一口气,握紧撬棍,迈出门槛,踏上了走廊的地板。
脚下的地毯早就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踩上去软软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马权放轻脚步,沿着墙根慢慢往前走,眼睛警惕地盯着前方的每一个角落,耳朵捕捉着周围的任何声响。
经过第一个办公室门时,马权停了下来,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很安静,没有呼吸声,也没有行尸的嘶吼声。
他(马权)伸手推了推门板,门是锁着的,纹丝不动。
他(马权)继续往前走,第二个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一条缝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马权用撬棍的顶端轻轻推了推门,门往里开了一点,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他(马权)没有进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水,不能节外生枝。
走到第三个办公室门口时,马权又听到了那阵细微的摩擦声。
这次声音更近了,就在走廊拐角的另一边。
他(马权)立刻停下脚步,身体紧贴着墙壁,探头往拐角处看了一眼。
拐角的地面上,趴着一只行尸。
它的下半身似乎受了伤,扭曲地蜷缩着,只能用两只手臂支撑着身体,在地上缓慢地爬行,指甲划过地板,发出“刺啦刺啦”的摩擦声——
这就是马权刚才听到的声音。
这只行尸穿着公司的工装,看背影像是市场部的一个女同事,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后背的衣服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的皮肤上沾着大片的血迹。
马权的心跳瞬间加快,他握紧撬棍,手心全是汗。
这只行尸虽然行动不便,但距离茶水间只有几步远,想要绕过去几乎不可能。他(马权)必须解决掉它。
马权慢慢往后退了两步,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猛地往前冲,朝着那只爬行的行尸挥出撬棍。撬棍带着风声,狠狠砸在了行尸的后脑勺上。
“咚”的一声闷响,行尸的身体猛地一颤,停止了爬行,趴在地上不动了。
马权没有放松警惕,他(马权)知道行尸不会这么容易倒下。
他(马权)又上前一步,举起撬棍,对着行尸的后脑勺再次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直到行尸的脑袋彻底变形,不再有任何动静,他(马权)才停下手,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尸体,胃里又开始翻腾。
他(马权)转过身,不敢再看那具尸体,快步走向茶水间。
茶水间的门果然还是虚掩着的,他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咖啡味和霉味。
他(马权)快速扫视了一圈,茶水间不大,左边是两个饮水机,右边是一排储物柜,中间放着一张长桌和几把椅子。
马权的目光立刻落在了饮水机上。
他(马权)走过去,打开第一个饮水机的开关,没有反应——
早就断电了。
他(马权)又打开饮水机的储水盒,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层水垢。
他(马权)心里一沉,又快步走到第二个饮水机旁,重复了同样的动作,结果还是一样,储水盒里也是空的。
难道茶水间也没有水了?
马权的心里泛起一阵绝望,他(马权)走到储物柜前,拉开柜门。
柜子里放着一些一次性杯子、茶叶和速溶咖啡,还有几包没开封的饼干——
这些他昨天已经搜罗过了。
他(马权)又拉开旁边的柜门,里面是一些清洁用品,拖把、抹布、洗洁精,还有一个装满了水的水桶。
看到水桶的瞬间,马权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马权)冲过去,打开水桶的盖子,里面的水很清澈,应该是清洁阿姨不久前刚装满的。
他(马权)顾不上找杯子,直接用手捧起水,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瞬间浇灭了喉咙里的那团火,全身的毛孔都像是舒展开了。
他(马权)接连喝了好几口,才勉强压下那种近乎贪婪的渴意。
他(马权)知道不能喝太多,空腹喝太多水会不舒服。
他(马权)从裤兜里掏出胶带,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找了一个空的矿泉水瓶——
就是他(马权)平时放在办公桌下的那种,容量有五百毫升。
他(马权)把瓶子洗了洗,装满水,拧紧盖子,放进随身的背包里。
然后又找了两个空瓶,同样装满水,一起塞进背包。
背包一下子沉了不少,但马权心里却踏实了很多。
他(马权)又看了看水桶,里面还剩下大半桶水,足够他(马权)喝上好几天。
他(马权)想着要不要把水桶搬回办公室,但水桶太重了,至少有二十斤,而且走廊里还不知道有没有其它的行尸,带着这么重的水桶行动太不方便了。
“先这样,喝完了再来取。”马权小声对自己说,然后又扫视了一圈茶水间,确认没有其他能用的东西后,转身走向门口。
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住了脚步,想起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应该有自来水,虽然可能不能直接喝,但用来洗手、擦脸,或者在紧急情况下煮沸后饮用,都是好的。
他(马权)决定去卫生间看看。
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马权走进去,里面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马权)快速检查了一下,男卫生间里没有行尸,只有隔间的门有几扇是关着的。
他(马权)走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没有水流出——
和饮水机一样,自来水也停了。
他(马权)有些失望,正要转身离开,目光却落在了卫生间角落的水桶上。
那是一个更大的水桶,应该是用来装废水的,里面竟然还剩下小半桶水,虽然看起来有些浑浊,但总比没有强。
马权走过去,找了个空的塑料盆,把桶里的水舀了出来,倒在洗手池里过滤了一下,然后装进一个从茶水间带来的空瓶里。
就在他(马权)忙着装水的时候,外面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拖拽声,伴随着行尸特有的低吼。
马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马权)立刻停下动作,握紧撬棍,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拖拽声越来越近,似乎是从楼梯口的方向传来的。
马权悄悄走到卫生间门口,探头往外看了一眼。
只见两只行尸正慢悠悠地从楼梯口走出来,朝着茶水间的方向移动。
它们的动作比刚才那只爬行的行尸要灵活一些,其中一只的胳膊似乎断了,无力地垂在身侧,另一只则满脸是血,一只眼睛空荡荡的,看起来格外狰狞。
马权赶紧缩回脑袋,心脏“咚咚”地跳个不停。
他(马权)看了一眼手里的水瓶,已经装了大半,他快速把剩下的水装满,拧紧盖子,然后屏住呼吸,贴着卫生间的墙壁,慢慢往隔间的方向移动。
他(马权)躲进最里面的隔间,轻轻关上隔间门,只留下一条缝观察外面的动静。
拖拽声和低吼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茶水间门口。
接着,他(马权)听到了茶水间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行尸在茶水间里翻动东西的声响。
马权紧紧握着撬棍,手心全是汗。
他(马权)知道,一旦被行尸发现,在这个狭小的卫生间里,他(马权)很难脱身。
马权只能祈祷行尸在茶水间找不到什么“猎物”,很快就会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茶水间里的动静持续了大概几分钟,然后又恢复了安静。
马权屏住呼吸,又等了几分钟,确定外面没有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隔间门,探头往外看。
茶水间的门已经关上了,走廊里空荡荡的,那两只行尸不知道去了哪里。
马权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快速走出卫生间,朝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他(马权)不敢停留,脚步飞快,沿着墙根,很快就回到了办公室门口。
他(马权)推开门,闪身进去,然后快速关上房门,反锁,接着又把那两个沉重的文件柜重新推到门后顶住。
做完这一切,马权才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背包里的水瓶硌在后背,沉甸甸的,却让他无比安心。
他(马权)走到办公桌前,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又喝了一小口,这次的水喝起来格外甘甜。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强,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马权看着手里的水瓶,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缓解,想要找到小雨,他(马权)还需要更多的物资,需要更周密的计划,需要面对更多未知的危险。
但至少现在,他(马权)有了水,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底气。
他(马权)把水瓶放在桌上,拿起撬棍,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死寂的城市。
女儿的笑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马权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下一次出门,不仅仅是为了水和食物,他(马权)要朝着学校的方向前进,无论前面有多少行尸,多少危险,他(马权)都必须要找到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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