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试探:“要不要去见见我妈妈?“
陆沧溟的脚步顿了顿,随即摇头,神色平静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疏离。
当年自己还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时,白柔的母亲就强硬地介入了他们之间,不仅要求他们分手,甚至还拿他母亲在公司白领的工作来威胁。
那种被人踩在泥里的屈辱感,至今想起来仍会让他心口发紧。
但陆沧溟很清楚,他喜欢的是白柔这个人,是她的温柔善良,是她在那个灰暗岁月里给予的光亮,而不是什么家庭背景或者额外的社会关系。
至于她的母亲,那是白柔的亲人,但和自己确实没什么关系,也不想有什么关系。
白柔看出了他眼底的坚决,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安静地走在他身边。
她明白,有些心结需要时间,或许也永远无法解开,但那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他们能够这样并肩而行,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陆沧溟似乎也放松了下来,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
学院的建设进展,新招收的学员们各有什么特点,哪个教官又闹了什么笑话,还有最近处理的几起煞渊入侵事件的细节。
他的语气平和,偶尔还会带出一两分自嘲的幽默,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所有话,都在这一刻倾诉给她听。
白柔就这么静静地听着,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偶尔应和一两句,更多的时候只是轻轻“嗯“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倾听。
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下来,在地面上投出斑驳的光影,两个人的影子交错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宁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沧溟忽然察觉到身边没了动静。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白柔就站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整个人僵在原地,表情还保持着刚才那种温柔的笑意,仿佛时间在这一瞬被人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而她胸口的白色衣衫,正以惊人的速度被嫣红浸染,那种鲜艳的红色从心脏位置开始蔓延,像一朵骤然在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妖艳得让人心惊。
陆沧溟的大脑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运转。
“白柔!“
他失声惊呼,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恐和慌乱,整个人几乎是瞬移般跨越了那短短的三步距离,一把扶住了她正在软倒的身体。
他的手在颤抖,剧烈地颤抖着,甚至不敢真的用力,仿佛眼前这个人是一件易碎的瓷器,稍微一用力就会彻底破碎。
他甚至没看清攻击是从哪里来的。
以他七阶巅峰的实力,理论上这个世界几乎没有什么力量能瞒过他的感知,可那道致命的攻击偏偏就这么发生了,快得像是直接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精准地命中了白柔的心脏。
这种诡异的情况只说明一个问题。
出手的人同样是七阶,而且很可能在暗杀这方面有着极其恐怖的天赋能力。
白柔的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她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来不及反应的茫然,眼神里透出几分困惑,似乎在想: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陆沧溟死死地将她抱进怀里,白柔的身体温度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失,那种从温暖变成冰冷的触感,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钝刀,一点一点地剜着他的心脏。
只有胸口那片不断扩大的嫣红,还滚烫地灼烧着他的皮肤,提醒着他这一切是如此真实,而不是某个荒诞的噩梦。
他机械般地低下头,视线落在了白柔的胸口位置。
在那片触目惊心的血红中,他清晰地看到了一只正在缓缓收回的苍白骨爪。
那骨爪从白柔的身体里抽离,带出了更多的鲜血,每一根指骨都泛着不正常的惨白色泽,指尖还在滴落着鲜红的血珠。
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杀意,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火山,在陆沧溟的体内轰然爆发。
那是一种纯粹到极点的杀意,没有任何情绪的掺杂,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仇恨,只有最原始的、最本能的毁灭欲望。
就像一个人看到蚂蚁爬上了自己心爱之物后的反应。
没有感情的波动,只想把那只蚂蚁彻彻底底地碾死,连灰烬都不留。
他抱着白柔,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四周。
原本还算热闹的校园瞬间鸦雀无声,连那些平时叽叽喳喳的麻雀都吓得不敢出声,风都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凝固了,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死寂一片。
“出来。“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很平静,但那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和彻骨的寒意,却如同实质般传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冰霜打磨过的刀刃,划过空气时带起看不见的锋芒。
【君王域】在下一瞬毫无预兆地展开。
天空瞬间阴沉了下来,明明刚才还是秋高气爽的晴天,此刻却像是有无形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整个天幕笼罩。
一股巨大的压力从陆沧溟身上扩散开来,这种压力不是物理层面的重量,而是直接作用在灵魂深处的威压。
周围的建筑都在这股力量下微微颤抖,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地面上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像蛛网般蔓延。
而所有隐藏在暗处的生命,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小虫子,都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那是低阶生命面对高阶生命时的本能反应,是刻在基因里的臣服欲望。
掌声响起。
啪、啪、啪。
节奏很慢,每一下都像是精心计算过,带着某种病态的优雅感。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从教学楼的阴影处走了出来,脚步轻快得像是在参加某个盛大的宴会。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空地上,然后伸手拉下了斗篷的帽子。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五官称得上英俊,但他的半张脸上却有着一道宛如蜈蚣爬行般的狰狞伤疤。
那道伤疤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将原本可能很帅气的脸庞彻底毁掉,反而添上了几分令人不安的疯狂气质。
陆沧溟一只手死死地捂着白柔胸口那个致命的伤口,另一只手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不断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他疯狂地调动自己体内的精神力,试图用这种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来延缓她生命的流逝。
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天赋是【王座】,这是一个纯粹的辅助天赋,能力之下所有其他天赋都会被彻底压制,让所有觉醒者变回普通人,但这不代表他拥有任何治疗能力。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用精神力强行维持着白柔身体里最后一丝生机,但这就像是在用手指去堵决堤的大坝,根本无济于事。
“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一定会的!“陆沧溟的声音颤抖着,他低着头,额头抵着白柔的额头,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和恳求,“坚持住,我马上就找人来救你,南绮霞在学院里,她是治疗系,她一定有办法的!“
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的自我安慰。
白柔的身体越来越冷,体温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失,那双总是充满笑意和温柔的眼睛,此刻也在缓缓失去光彩,瞳孔开始涣散。
“我……“她艰难地抬起手,想要像以前那样触摸他的脸颊,但那只手才抬到半空,就再也没有力气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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