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叫沈暗珠的女孩，倏地向上一抛，绳端灵巧地绕过房梁，结成一个环。
下一秒，她竟将脑袋瓜直接钻了进去，绳结正正卡在下颌处。
全场：“……”
甄珠嘴角一抽：好一个传统绝艺，这不就是上吊吗？！
台下鸦雀无声了三秒。
那花臂大汉眯着醉眼，摇摇晃晃就蹬上了台。
还凑到沈暗珠跟前，鼻子都快贴到绳子上了，嘴里还嘟囔：“假的吧？这玩意儿……忽悠你爹呢？”
沈暗珠闭着眼，面色沉静，胸脯微微起伏，估摸着正在运什么祖传气功。
大汉瞅了半天，忽然咧嘴一笑，张开胳膊一把抱住人家的腰：“嘿！让老子上去荡会儿！”
这一抱，坏了菜了！
沈暗珠那口真气“噗”一下就散了，那原本巧妙承力的绳结，“呲溜”往下一滑。
直接锁喉！
“嘎——”
她喉咙里挤出一声类似烧开水壶的动静，脸瞬间紫得跟茄子成精似的，脚在空中蹬得那叫一个忙活。
“哎呦卧槽！”蓝灰大褂青年脸都绿了，连滚带爬冲上来阻拦：“大哥！大哥使不得啊！”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大爷瓜子也不嗑了，打麻将的将麻将牌一推，全都抻着脖子看热闹。
那醉汉被青年一扯，反而来劲了，胳膊一甩，眼睛瞪得像铜铃：“别拦我！我让她下来！”
说完居然助跑两步，一个飞踹直奔沈暗珠的肚子：
“屋里不许荡秋千！！！”
这一脚，气势如虹，角度刁钻。
沈暗珠像个人形风筝似的，被踹飞出去，“啪叽”一下摔到台上，还弹了两下。
她捂住脖子，一边疯狂咳嗽一边抹眼泪。
但就是这一脚，正正好把她从绳套里“救”了下来。
甄珠揉着太阳穴，简直没眼看。
这哪儿是剧场，根本是菜市场。
前面那三位热舞阿姨倒是训练有素，吭哧吭哧上台，七手八脚把还在抽抽的沈暗珠给抬了下去，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甄珠起身，拎包就走。
这地方多待一秒都是对精神的一种锤炼。
魏明赶紧跟上。
音响里传来报幕声：“下面请您欣赏相声——《开粥厂》！”
甄珠脚步没停。
“我叫马屈忆，外号叫‘马善人’。”
【系统到账，1000元。】
甄珠脚步倏地顿住，缓缓回头。
魏明不知她怎么了，也跟着停了下来。
站在台上说单口相声的，竟然就是那个蓝灰大褂的青年。
他拿着麦克风，面带微笑继续说道：
“我心善！没害过性命，地上掉个蜘蛛都不踩。”
【系统到账，1000元。】
“床上有个臭虫？捻死太损啦！逮着虱子往别人脖子上一搁！”
【系统到账，1000元。】
场下观众顿时哈哈大笑。
甄珠也不走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马屈忆继续说道：“我家是帝都顺义县“黄土马家”的。”
【系统到账，1000元。】
“黄土地都是我们家的，院子一面十里，四面四十里！金条堆后院，碍事就送人。”
【系统到账，1000*2=2000元。】
“我马家是大户人家，马克思听说过吗？就是我们马家的。“
【系统到账，1000元。】
台下观众开始吁他。
“不相信马克思是我家的？还有马斯克呢，也是我家的。”
【系统到账，1000元。】
……
甄珠心想，这相声效果真好，每句话都能得到系统奖励。
短短二十分钟，系统已经检测到109个谎言。
甄珠看了看账户余额，已经进账1188.1万元。
她后悔，怎么早没想到这个呢。
就在她思忖之时，就听马屈艺说：“我要行善开粥厂！五月节还送东西。”
【系统到账，1000元。】
“还给半斤红樱桃，半斤白樱桃，半斤黑白桑葚，五十叭哒杏。二十黄白粽子，二十芙蓉粽子，……还有五斤白面，一斤烧酒，一罐米醋，五斤黄花鱼，臭了还管换。“
他一段贯口说得越来越快，气息稳得惊人。
字字清晰，快而不乱，一口气下来，中间连个磕绊都不打。
甄珠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这水平，埋没在这儿真是明珠投暗了！
【系统到账，1000*22=元。】
台下。
喝茶大爷“呸”一声啐掉茶叶沫，扯着嗓子嚷：“叨逼叨叨逼叨的，唐僧念经啊？”
“能不能来个《十八模》？”
花臂大汉更直接，抡起个空啤酒瓶“哐当”往地上一敲：“下去吧！什么玩意儿！听得老子头晕！”
现场响起一片附和起哄的声音。
马屈忆没停，坦然自若的继续表演。
观众骂骂咧咧散了个干净，只剩甄珠和魏明还坐在原地。
台上的马屈忆愣了一瞬，随即腰板一挺，把剩下的部分一字不差地表演完了。
幕布一落，他转身关了舞台灯，抄起扫帚，直接就跳下台，哗啦哗啦地开始扫起一地瓜子皮和啤酒瓶盖。
余光瞥见甄珠还没走，便头也不抬地说：“客人，演出结束了，您回吧。”
甄珠环抱着手臂，没动：“我想跟你谈谈。”
马屈忆停下动作，蹙眉看她。
难道又是退票的？
他说：“退票窗口在隔壁小卖部，找王奶奶。”
“我想投资你。”
马屈忆手里的扫把“啪嗒”一声掉了，砸在他自己的脚面上。他龇牙咧嘴地抽了口气，瞪着眼看了甄珠三秒，突然反应过来：“您、您稍等！”
说完扭头就冲回后台，一阵叮咣乱响。
再出来时，竟换了一身深灰色西装，上面还有压的褶子印。
头发也溜光水滑的，连步子都迈得郑重其事起来，瞬间变成了商务精英。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谈判架势，一开口却先自曝其短：“您也看到了，我这就是个破烂小剧场，根本没人来听相声。今天这场子的人气，全靠阿姨们热舞和沈姑娘吊颈撑着。您投资我？铁定亏本！”
甄珠眉毛都没动一下：“亏不亏是我的事，你只管说，愿不愿意跟我干。没演出的时候，每月底薪三万。”
三万？！
马屈忆只觉得脑子“嗡”一声，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脸上强装镇定，脚趾头却在破皮鞋里，激动得抠出了一套三室一厅。
他死死掐着掌心，努力让声音别抖：“……那，那我得带上那三位跳舞的阿姨，还有沈暗珠。她们要不去，我也不去。”
甄珠挑眉：“阿姨可以留下，转后勤，做饭打扫都行，但别再上台跳舞了。”
她顿了顿，“至于沈暗珠，让她保证别再玩命。我可不想出人命。”
马屈忆深吸一口气，那双刚才还死气沉沉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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