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以西奥多视角开展
壁炉的火光在斯莱特林空旷的休息室里投下摇曳的光影,将她的侧脸勾勒得一半明亮,一半沉入阴影。她坐在我对面,指尖摩挲着玉石棋子,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棋盘,落在某个我无法触及的遥远之地。
她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但字句间那丝极淡的困惑,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我心底漾开微澜。
“西奥多,你说……为什么有些人就是不懂得感恩呢?”
我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沉重。她陈述着她的“善举”,她的“公平交易”,以及换来的恐惧与厌恶。我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那里面有一种近乎天真的不解,与她平日展现的精明算计截然不同。我斟酌着词句,试图用逻辑拆解这情感的困局:“恐惧往往源于未知,以及……力量的不对等。”
她沉默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棋子表面,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我知道她明白这个道理,但由我口中说出,似乎让那份隔阂变得更加具体、更加令人无力。
棋局在沉默中继续。几分钟后,她吃掉了我一个主教,然后,毫无征兆地,用一种轻飘飘的、带着纯粹喜好的语气说:“你知道吗?我喜欢塔罗牌里的‘愚人’。”
我微微一怔。这个话题跳转得太突兀,与她刚才的沉重判若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她补充道,语气里罕见地没有任何深意或算计,只是单纯的陈述。她移动了那枚代表“愚人”的士兵,动作轻巧。那张象征着天真、无畏与未知旅程的牌……我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觉得,那或许是她内心深处某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缩影。
我应了一声,没有追问。有些东西,过度解读反而会失去它本来的意味。
然而,短暂的轻松之后,是更深沉的倾泻。
她的声音变得更轻,带着一种虚幻的质感,开始讲述那个关于“深渊”与“失去”的故事。她说她羡慕那些能轻易获得温暖的人,说她如何努力也得不到。她问深渊的尽头是什么,却又不需要答案。她只是需要一个容器,来承载那些过于沉重的过往。
我看着她,听着她用平静无波的语调,描述那条无法回头的路,那身布满的污垢,那灼伤灵魂的阳光,以及最终只能退回深渊寻求“安宁”的结局。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敲击在寂静的空气里。她口中的“主角”是谁,我们心照不宣。那个被主动抛弃的“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或许连她自己都无法清晰定义,但那失去的空洞,却真实得令人窒息。
在她落下最后一子,平静地说出“将军”时,棋局结束了,那个故事也走向了必然的终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耗尽所有的虚无。
然后,她再次拿起了酒杯,将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决绝,眼神开始涣散。她转向我,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极致疲惫与奇异兴奋的神情。
“西奥多,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她前倾身体,像要分享一个毁灭性的秘密,“虽向死心……却无死身!”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碎的、疯狂的力量。她举起空杯,对着虚空:“来吧!让我们举杯高敬命运的馈赠!”
那姿态像一场孤独的献祭,又像是对无情命运最激烈的嘲弄。
话音落下,那强撑的气势瞬间崩塌。她摇晃了一下,软软地陷进扶手椅里,眼神彻底迷蒙起来。她醉了。
看着她毫无防备、被酒精和过往击垮的模样,我心中那片常年冰封的湖,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灵狐焦急地蹭着她的手臂,光屑慌乱地闪烁。
在她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我伸出手,轻轻扶住了她下滑的肩膀。她的重量很轻,像一片羽毛。
“休息吧,灵儿。”我低声说,这个由她允许我呼唤的名字,在此刻显得格外沉重。
她没有回应,已然睡去。炉火依旧噼啪作响,映照着棋盘上定格的残局,和她靠在椅中、眉心微蹙的睡颜。我守在这片唯有在深渊中才能觅得的“安宁”里,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伤痕,并非来自外界的刀剑,而是源于内心永不熄灭的火焰,它灼烧着拥有者,也让靠近的人感受到那绝望的温度。今夜,我不仅是棋手,更是一个见证者,见证了一场发生在灵魂深处的、寂静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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