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城堡的日常中悄然流淌,霍格沃茨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预示着圣诞节的临近。走廊里充满了节日的装饰,盔甲们戴着冬青花环,走廊里不时爆发出彩色的魔法雪花。大部分学生都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回家的计划,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温暖的期待。
我选择了留在学校。回到那座名义上暂居、由哥哥安排的艾尔德先生庄园,虽然清静,却也意味着要面对更多来自英国魔法社会、透过艾尔德先生投射来的、带着好奇与审视的目光。相比之下,空旷的霍格沃茨反而能给我更多喘息的空间。当然,必要的礼节不会少,我早早寄出了给艾尔德先生的措辞恭敬、充满感谢的圣诞贺卡,感谢他提供的“庇护所”与平日的关照。
节前,我将准备好的礼物都派送了出去。给赫敏的一套精美书签,给罗恩的一盒高级巧克力蛙(希望能弥补上次吼叫信的尴尬),以及给哈利的那份迟到的生日礼物——一个施加了微弱防护咒语的挂坠盒,样式普通,希望能在他遇到麻烦时稍微起点作用。给德拉科的滋滋蜜蜂糖早已给出,给西奥多的护身符也已在那个安静的傍晚送出。至于其他需要维持关系的斯莱特林同学和一些泛泛之交,那些从文人居采购的、看起来体面却并不耗费我太多心神的羽毛笔也足够应付。
圣诞节清晨,我醒来时,床脚已经堆了一小堆包装各异的礼物。阳光透过黑湖冰冷的湖水,在寝室里投下晃动的、幽绿色的光斑。我披上晨衣,坐在床边,看着那堆礼物,内心并无太多波澜。
灵狐从枕边跃下,好奇地用鼻子蹭了蹭其中一个亮闪闪的包装。我轻轻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它便安静地趴伏在我脚边,光屑散发出柔和的、节日般的暖白色。
我并没有立刻去拆解它们。大多数礼物,于我而言,更像是一种社交礼仪的完成,是维系某种关系网络的必要“支出”。我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来自泛泛之交的昂贵但无用的摆设,来自一些纯血家族出于礼貌送来的、千篇一律的糖果或文具,或许还有哥哥从远方寄来的、一如既往精致却难以触及真心的关怀(也许是一套东方的茶具,或几匹珍贵的丝绸)。拆开它们,意味着要记住每一份礼物背后的含义,思考如何回礼,这过程本身就像完成另一项任务,让我感到些许麻烦和厌倦。
我只是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享受着寝室里难得的宁静。大部分室友都已回家,只剩下我和另一个同样留校的、性格孤僻的七年级学姐,她通常很晚才会回来。
最终,我还是动手了,并非出于急切,而是觉得拖延并无意义。我用一种近乎机械的效率拆开了包装。果然,如我所料:几个纯血家族送来的定制羽毛笔或高级羊皮纸;扎比尼家送来的一小瓶据说能增添魅力的香水(我随手放在了梳妆台最里面);潘西·帕金森送的一条样式夸张的银色发带(显然是为了匹配她自己的审美);德拉科除了之前的糖果,又补送了一本关于古老魁地奇战术的、烫金封面的精装书(大概是想彰显马尔福家的品味和财力)。
哥哥的礼物是一个雕刻着繁复符文的紫檀木盒,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种极品东方茶叶,以及一套薄如蝉翼的白瓷茶具。茶叶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带着故乡的味道。我摩挲着冰凉的瓷杯,心中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但很快便平息了。这份礼物很好,很贴心,却也像一道无形的墙,提醒着我彼此之间的距离。
最后,我拿起西奥多·诺特的礼物。它包装得很简单,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只是一个朴素的墨绿色纸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本看似古老的、皮革封面的笔记本,但扉页上用优雅的字迹写着:“空白的书页,或许比既定的文字更能容纳思绪。” 我翻动了一下,发现这并非普通的笔记本,书页似乎被施加了某种魔法,触手温润,能极好地吸附墨水,并且带有微弱的防潮防污咒。这是一份实用且体贴的礼物,不显山露水,却恰好符合我的需求,也显示了他观察的细致。
我将其他礼物大致归类收好,只将哥哥的茶盒和西奥多的笔记本放在了床头柜上。窗外,雪依旧在下,城堡一片银装素裹。家养小精灵们精心准备的圣诞大餐要中午才开始,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我换上一件厚实的晨衣,重新窝回床上,拿起那本未读完的麻瓜诗集,灵狐蜷缩在我身边。空旷的寝室,安静的早晨,一本好书,还有膝头传来的温暖——或许,这就是我能拥有的、最接近“节日快乐”的时刻了。至于那些堆积的礼物和其背后复杂的人际网络,就暂时让它们待在角落吧。此刻,我只想享受这份难得的、无人打扰的静谧。
直到傍晚,礼堂方向传来隐约的欢声笑语和更加浓郁的烤火鸡与蜜汁火腿的香气时,我才慢悠悠地放下诗集,从那种与世隔绝的静谧中回过神来。灵狐也被这动静唤醒,光屑从慵懒的暖白色转变为带着些许期待的金色,轻轻跃上我的肩头。
是该露面的时候了。圣诞晚宴是霍格沃茨的传统,即使留校学生不多,场面也绝不会含糊。我换上一件墨绿色、带有暗纹的厚实长袍,算是应景,又将长发简单地梳理了一下,便离开了寂静的斯莱特林地下寝室。
通往礼堂的走廊比平日空旷许多,但节日的装饰让它们丝毫不显冷清。当我走进礼堂时,不禁为眼前的景象微微挑眉。四张学院长桌被合并成了几张更大的桌子,留校的学生和教授们混杂而坐,烛光映照着无数金色的装饰品,整个礼堂温暖而明亮,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一眼就看到了格兰芬多那边热闹的一角——哈利、罗恩和赫敏坐在一起,旁边还有几个韦斯莱家的孩子,他们正对着一只巨大的、穿着芭蕾舞裙的爆竹火鸡大笑。斯莱特林这边人少得多,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学生。德拉科和他那两个跟班坐在一处,正对着自己盘子里堆成小山的食物挑挑拣拣。西奥多则独自坐在稍远一些的位置,安静地用着餐,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
我没有刻意走向谁,只是找了个相对安静的空位坐下。几乎在我坐下的瞬间,家养小精灵们便热情地为我面前的空盘子和高脚杯填满了食物和饮料——烤火鸡、圣诞布丁、香肠、腌肉、蜜饯果仁……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我的目光在餐桌上逡巡,最终落在了那道我颇为期待的甜品上——焦糖布丁。它们被盛放在小巧的陶瓷盅里,表面覆盖着一层均匀的、漂亮的琥珀色焦糖壳,在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我并没有急着去动它,而是先慢条斯理地品尝了一些主菜。火鸡烤得恰到好处,肉汁丰盈;烤土豆外脆内软,带着罗勒的香气。但我的心思,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盏小小的布丁。
当觉得差不多时,我才伸手将一盅焦糖布丁拿到面前。用银质的小勺轻轻敲击表面,“咔嚓”一声清脆的微响,焦糖壳应声破裂,露出了下面滑嫩细腻、色泽乳黄的布丁体。一股浓郁的奶香和焦糖特有的甜香瞬间逸散开来。
我将一勺混合了脆焦糖片和冰凉布丁的甜品送入口中。焦糖的微苦焦香与布丁的顺滑甜美在舌尖完美融合,脆与滑的口感交织,带来一种简单而直接的愉悦。确实很不错。我微微眯起眼,享受着这片刻的满足。灵狐在我膝盖上轻轻蹭了蹭,光屑闪烁着,似乎也能感受到我的好心情。
席间,邓布利多教授照例发表了简短而有趣的祝酒词,他长长的巫师帽尖上顶着一颗闪烁的星星。弗利维教授因为喝了太多蜂蜜酒而显得有些兴奋。海格的脸红得像他格子围巾上的红色条纹,正大声地和麦格教授说着什么,而麦格教授虽然依旧表情严肃,但嘴角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安静地吃着我的布丁,偶尔抬眼看看这充满烟火气的热闹场景。这种集体的、温暖的节日氛围与我平日习惯的独处和疏离感截然不同,但并不让人讨厌。就像这焦糖布丁,偶尔品尝,也别有一番风味。
吃完布丁,我端起南瓜汁,慢慢啜饮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西奥多,他正好也抬眼望来,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他极其轻微地举了举手中的杯子,我也回以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颔首。没有言语,却有一种置身喧闹之外的默契。
晚宴在一种慵懒而满足的气氛中接近尾声。当我离开礼堂,重新走入清冷的走廊时,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焦糖的甜香。这个圣诞节,虽然大部分时间在独处中度过,但这顿晚宴和那份恰到好处的焦糖布丁,倒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点缀。至少,它很“真实”,是味蕾能直接感受到的、无需过多思量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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