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戎狄王庭,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绝命谷方向传来的巨响和震动,让所有人都以为是“长生天发怒”了。再加上十三公主托雅狼狈逃回,带回了“莫愁大巫是妖孽”、“哑巴护卫是杀神”的惊悚消息,整个王庭人心惶惶。
更要命的是,大王子巴图趁着老可汗刚刚苏醒、身体虚弱之际,调集了自己的亲卫队“金狼骑”,包围了阿木尔的府邸,理由是——九王子阿木尔勾结妖人,谋害父汗,意图篡位。
“阿木尔!你这个叛徒!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巴图骑在高头大马上,挥舞着弯刀,对着阿木尔的大帐叫嚣,“只要你交出那两个妖人,本王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大帐内,阿木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怎么办?”
他来回踱步,额头上全是冷汗,“那两个煞星跑了就跑了,怎么还把烂摊子留给我?这下好了,黑锅全扣我头上了!我这哪里是引狼入室,我这是引了一对活祖宗啊!”
“公子,要不咱们……拼了吧?”心腹侍卫咬牙道。
“拼?拿什么拼?巴图有三千金狼骑,我这就五百人!”阿木尔绝望地瘫坐在椅子上,“完了,这次真的完了。早知道就不贪那口火锅了……”
就在这时。
“轰——!”
一声巨响从府邸后门传来。
不是敌袭,而是……墙塌了。
烟尘散去,一男一女两道身影,骑着高头大马,踏着碎砖乱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男的一身黑衣,虽有些破损,却难掩那股睥睨天下的杀伐之气。女的裹着一件不知从哪顺来的白色狐裘(好像是十三公主的同款),手里拿着那个标志性的大喇叭,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哟,这就放弃了?”
林晚笑眯眯地看着瘫在地上的阿木尔,“公子,咱们的‘火锅局’还没散呢,怎么就要散伙了?”
“你、你们……”
阿木尔瞪大了眼睛,指着两人,手指都在哆嗦,“你们还敢回来?!外面全是抓你们的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林晚翻身下马,顺手把那个沉甸甸的背囊(土豆)递给萧景珩保管,然后径直走到桌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马奶酒。
“而且,本座这次回来,是来给你送一场‘大富贵’的。”
“大富贵?”阿木尔惨笑一声,“你是说送我去见长生天吗?”
“格局小了。”
林晚摇了摇手指,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这是什么?”阿木尔愣住了。
“这是‘账本’,也是你的‘投名状’。”
林晚翻开本子,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你看,这是巴图大王子私吞边境互市税款的记录;这是他暗中与西域毒宗勾结的证据;哦,还有这个,他去年为了抢夺草场,屠杀了一个小部落……”
这些情报,都是林晚在京城时通过隐龙卫收集的,原本是为了日后对付戎狄,没想到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阿木尔看得冷汗直流。这些东西要是捅出去,巴图别说当可汗了,能不能保住脑袋都两说。
“可是……现在他在外面围着,我出不去啊!”阿木尔苦着脸。
“谁说要出去了?”
林晚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她转头看向萧景珩。
“夫君,外面那个聒噪的家伙,交给你了?”
萧景珩将那个装土豆的背囊小心地放在角落里,然后拔出了腰间的弯刀。那刀锋上还残留着绝命谷的寒气,在烛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一炷香。”
他淡淡地说道,“我取他人头。”
“别别别!别杀人!”
林晚赶紧拦住他,“杀了他多没意思,咱们是文明人,要以德服人。把他抓进来就行,我有用。”
萧景珩看了她一眼,似乎对不能杀人感到有些遗憾,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大帐外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紧接着是惨叫声、惊呼声,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拦住他!快拦住他!”
“天啊!这是什么怪物?!”
“大王子!大王子被抓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门帘再次被掀开。
萧景珩像拖死狗一样,拖着鼻青脸肿、已经被卸了下巴的大王子巴图,走了进来。
“砰!”
他把巴图扔在阿木尔脚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回林晚身边,重新拿起了那个背囊。
全程行云流水,仿佛只是出去扔了个垃圾。
大帐内一片死寂。
阿木尔看着脚下那个平日里不可一世、如今却像条死鱼一样的大哥,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三千金狼骑……就这么被突破了?
这就是“阿哑”的实力?
“好了,碍事的人解决了。”
林晚敲了敲桌子,把阿木尔的魂儿叫了回来,“现在,我们可以谈谈生意了。”
“生、生意?”阿木尔咽了口唾沫。
“没错。”
林晚指了指地上的巴图,“现在,他是你的阶下囚。老可汗病重,你是唯一的继承人。只要你点头,这戎狄的王位,就是你的。”
阿木尔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王位!那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
“条件呢?”他不傻,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痛快!”
林晚打了个响指,“条件有三个。”
她伸出一根手指:“第一,赔偿。我们在绝命谷受到了惊吓,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装备损耗费……合计黄金五万两,牛羊一万头。”
阿木尔嘴角抽搐。受惊吓的明明是我们吧?!
“第二,开放互市。以后大周的商队在戎狄畅通无阻,关税减半。而且,我要戎狄最好的战马,每年五千匹,优先卖给大周。”
阿木尔咬了咬牙。这等于把戎狄的经济命脉交出一半。
“第三。”
林晚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把十三公主托雅交出来,还有……那个参与了当年之事的毒宗余孽,一个不留。”
“我要让他们知道,动了我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阿木尔看着林晚,又看了看那个站在她身后、如同守护神一般的恐怖男人。
他忽然明白了。
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什么神棍和奴隶。
那种气度,那种手段,还有对大周利益的维护……
“你们……到底是谁?”阿木尔颤声问道。
萧景珩抬起头,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擦去了那道伪装的伤疤,露出了那张俊美无俦、却又威严赫赫的脸庞。
“大周,萧景珩。”
五个字,如雷贯耳。
阿木尔腿一软,这次是真的跪了。
“摄、摄政王?!”
那个传说中的大周战神?那个在戎狄当了十年质子、受尽屈辱却活着回去的狠人?他……他杀回来了?!
“怎么?不想做这笔生意?”萧景珩冷冷地看着他。
“做!我做!”
阿木尔几乎是吼出来的。不做?不做那就是死路一条!而且,跟着这位爷混,虽然要割肉,但好歹能当上可汗啊!
“这就对了嘛。”
林晚笑眯眯地把阿木尔扶起来,“大家都是朋友,何必搞得那么僵?来来来,签字画押。”
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份早已写好的契约(甚至还用戎狄文标注了),递给阿木尔。
阿木尔含泪签下了这份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很好。”
林晚收起契约,满意地弹了弹,“现在,让我们来开个‘股东大会’,宣布新任董事长的任命吧。”
她带着阿木尔走出大帐。
外面,金狼骑失去了主帅,正群龙无首,不知所措。
林晚举起大喇叭,对着混乱的人群喊道:
“都听好了!”
“大王子巴图,勾结妖人,谋害可汗,证据确凿,已被拿下!”
“老可汗有令(刚才现编的),传位于九王子阿木尔!”
“谁赞成?谁反对?”
萧景珩适时地往前一步,手中的长刀猛地一挥,一道刀气斩出,直接将不远处的一面战鼓劈成了两半。
“轰——!”
战鼓崩裂的声音,震慑了全场。
所有的士兵,所有的贵族,在这一刻都低下了头。
“拜见新可汗!”
呼声如潮水般涌来。
阿木尔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跪倒一片的臣民,感觉像是在做梦。
这就……赢了?
他转头想感谢那两位“贵人”,却发现,那两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只留下一张字条压在桌子上:
“黄金和牛羊记得送到边境,少一两,我们就回来找你聊聊人生。——甄老爷夫妇留。”
……
王庭外。
风雪中,两匹快马正向着南方疾驰。
“夫君,咱们就这么走了?”
林晚回头看了一眼那火光冲天的王庭,“那个十三公主还没抓到呢。”
“不用抓了。”
萧景珩目视前方,声音平静,“阿木尔既然坐上了那个位置,为了稳固权力,第一个要清洗的就是托雅和巴图的势力。借刀杀人,比亲自动手更干净。”
“也是。”
林晚点了点头,“这阿木尔虽然看起来怂,但毕竟是皇室血脉,狠起来应该也不差。咱们只要拿着那份契约,以后戎狄就是咱们的‘后花园’和‘养马场’了。”
她摸了摸怀里的背囊,笑得眉眼弯弯。
“这一趟,赚翻了!”
“解了毒,拿了宝藏,收了小弟,还讹了一笔巨款。这才是穿越女主该有的待遇嘛!”
萧景珩听不懂什么“穿越女主”,但他听懂了“赚翻了”。
看着身旁这个神采飞扬的小女人,他只觉得胸腔里那颗重新跳动得有力的心脏,被填得满满当当。
“是赚翻了。”
他轻声说道。
不仅仅是那些身外之物。
更重要的是,他找回了自己,也找到了……未来。
“晚晚。”
“嗯?”
“回去之后……”
萧景珩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又是寻宝吗?”林晚兴奋地问。
“不。”
萧景珩摇了摇头,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带你去见见……我的母亲。”
“告诉她,我把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带回来了。”
林晚愣了一下,随即脸颊微红。
“好啊。”
她扬起鞭子,清脆地在空中甩了个响花。
“驾——!”
“回家!种土豆去咯!”
两匹骏马并驾齐驱,迎着南方的暖风,奔向那个名为“家”的方向。
而在他们身后,北方的风雪依旧,但那个曾经充满阴霾和恐惧的戎狄,已经彻底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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