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戚继光冷笑：你倒是很会自证其罪，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勾当？
山匪闻言僵在原地，脸色瞬间煞白。
难以置信！
贾玥侧首对戚继光吩咐：带些弟兄随这位老哥进山探探地形，把方位和地势都摸清楚，务必当心。
戚继光抱拳领命：遵命！当即点齐人马随向导离去。
他转向那群蹲着的俘虏：至于你们......待会儿再发落，先老实待着。
山匪与将士自是天差地别。
尤其这些胆敢袭营的贼寇！
贾玥踱向营帐，见傅红雪仍立在原地，挑眉道：还不过来？不想换衣裳了？
周林凑上前谄笑：殿下又得良将，还是位使刀的好手？您这驭人之术越发精进了，可需属下略施小术，叫他死心塌地？
贾玥嘴角抽了抽。
这番话明明说得四平八稳，偏生透着股奸佞味儿。
把我当什么人了？当初收服你也没使手段。
这等人物原不必操控。眼下不过结伴而行，日后如何且看缘分。
周林闻言抚掌而笑。
他早料到主子会这么说——若真是那等卑劣之人，自己当初也不会主动投效。
毒物终可解，认主却再无回头路。
殿下隐瞒身份要到几时？
贾玥望着走近的傅红雪，唇边浮起浅笑：他自己都不在意，我又何必说破。来日方长。
正说着，傅红雪已掀帘入帐。
换上那套便服。贾玥随意指了指，在营里不必拘礼，既是同伴，自在些。
“说起来，你之前答应帮我打探大周的情报，几时开始行动？该准备的物件都备齐了么？”
周林无奈地摇头苦笑，这位爷可真会使唤人。
“殿下这般心急，连喘口气的工夫都不给……”
话音未落，正在更衣的傅红雪动作突然一滞。
他保持着系腰带的姿势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贾玥：“原来您是大周储君。”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贾玥气定神闲地颔首，顺手将茶盏往他那边推了推。
“动作利索些，换好就来喝茶。还有你——”又指着磨蹭的周林，“杵着作甚？坐下说正事！”
说话间已斟满两盏新茶。
傅红雪沉默着继续整理衣衫，周林落座时长叹：“戚将军忙得脚不沾地，那些物件至今没机会转交。横竖今日不出征，入夜前备妥便是，子夜时分动手，殿下意下如何？”
“那还不快把清单誊清楚！”
“早就写好了！等候您的时候就在琢磨这事！”周林说着抽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笺纸。
贾玥接来细看，所列虽都是寻常之物，反倒令他生出兴致。
“倒要瞧瞧你如何凭这些寻常物件查明端倪，行动时记得唤我。”
周林闻言啼笑皆非：“臣就在您帐中当差，出门还能瞒过殿下？这话说的，倒像我藏着掖着似的！”
贾玥挑眉，没料到平日寡言的周林这般伶牙俐齿。
待傅红雪整装落座，贾玥忽然意识到——方才那话，莫不是说给这位听的？
傅红雪不紧不慢端起茶杯，神色如常，仿佛方才的言论未曾入耳。
贾玥开口道：本官乃朝廷命官，眼下江湖中人只余二位。一位是刀客，另一位算得上能人异士。
不论是同路而行，亦或是门客相随，此刻我等皆是自家人。
若存什么嫌隙，大可当场化解。本官不愿看到自家人生出芥蒂。
傅红雪饮尽盏中清茶，微微颔首，仍旧静默。
周林直爽道：咱们能有什么冲突？一切唯殿下马首是瞻，断不会有争执。
傅红雪听完这话，竟破天荒地跟着点了点头。
贾玥唇角微扬，这二人倒是有几分默契。
若在他原本所处的时代，怕是要当场点个赞才是。
东方既白时，戚继光一行才满载而归，带回不少精晶矿石。
殿下，后山发现矿脉，这些都是从矿中所获。
贾玥接过矿石细看，傅红雪与周林也各取一块端详。
周林赞叹：这矿石锻兵确实上乘，远胜寻常材质。
贾玥含笑问道：你所谓的寻常，是与本宫麾下相比，还是与哪路大军相较？
周林怔了怔，沉思片刻答道：殿下的亲兵所用自然更胜一筹，至于其他...南越军械远不及此矿。
傅红雪端详着矿石正色道：若记忆无误，寻常大周将士的兵器确不如这矿石所铸。
但殿下亲兵自是不同。若觉此矿可用，不妨开采来武装其余将士。
铸兵之材虽多，上乘之物却是难得。精良兵刃可使将士如虎添翼，说能多一条性命也不为过。
贾玥深以为然。他虽拥精锐之师，可大周其余将士却非人人如此。
第
贾玥麾下的大雪龙骑骁勇善战，远非寻常兵力可比。倘若能得到这批优质矿石锻造兵器，确实能在危急时刻保全性命。
贾玥略作思忖，此次带的人手充足，完全可以抽调一支精锐驻守于此。
这样吧，你去挑选一支精锐分队留下，我即刻派人返回皇城传递消息。
等拿到开采许可后，便让淮西方面协助我们开发这座矿藏。
戚继光沉吟片刻，继而询问：那外面的那些人怎么处置？殿下打算带着他们同行吗？
殿下恕我直言，不如就让这些人留在矿场充当劳力。
若带上战场，恐怕只会成为拖累。
留他们在矿场干活，又有我们的人监管，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周林话音刚落，傅红雪也微微颔首。他在林中已听了许久，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
贾玥赞同道：主意不错！只是他们至今仍未交代幕后主使。
或许真是收钱办事的亡命之徒，留在矿场说不定能查出线索。让留守的人多加留意便是。
贾玥愈发觉得这个办法巧妙，身边护卫众多，多留几个也无妨。
正思索间，贾玥突然意识到异样。
此间任务明明已经完成，为何没收到系统提示？
系统向来稳定，难道说...淮西的任务还另有隐情？
这个发现让贾玥眉头紧锁，完全在他预料之外！
周林看了看傅红雪，又望向贾玥，再次请示：殿下意下如何？若有不妥，我们再从长计议。但带着他们确实不妥。
贾玥收敛心神，点头决断：就照你说的办！
戚继光进来复命时，贾玥已经安排妥当。营帐外，整装待发的分队早已列队完毕。
他对戚继光嘱咐道：那些俘虏就留下开矿，让守军务必严加防范。
他们不是很擅长挖掘吗？那就让他们留下好好干活。
戚继光领会用意，点头应道：明白！属下马上去办！
稍等，顺便传令下去，全军立刻准备出发。
士兵们早已整装完毕，只剩贾玥的营帐还未收起。
贾玥几人收拾妥当后走出帐篷，让士卒们彻底清理营地。
周林伸了个懒腰，打量着身旁的傅红雪，眼中带着探究：你当真没有江湖排名？
傅红雪沉默。他向来籍籍无名，哪来的排名？这话实在不知如何作答。
贾玥见状调侃道：你这般爱打听，倒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性子。
周林不以为然：人人皆有好奇之心，与年龄何干？
戚继光很快调度完毕，士兵们动作利落，不多时便完成所有准备。
傅红雪望着眼前严整的军队，心中暗自惊叹。
贾玥笑道：如何？没选错吧？好男儿志在四方，身为大周子民，是该去战场上历练。在那里只管杀敌，没人会拿规矩束缚你。
他虽然不涉足江湖，但对那些繁文缛节也有所耳闻。
傅红雪点头赞同。
军爷开恩！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怎能抓我们去采矿？
谈笑间，俘虏堆里突然传来叫喊。
贾玥径直走过去，丝毫不担心这群人耍花样：正好趁采矿时，让我的人教你们学学大周律法。
你们既是大周子民，就该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若不愿留下采矿，本将可送你们去边关战场。
不是擅长偷袭么？边境多得是这种差事。
比如袭扰南越，或是攻陷汉国城池。现在二选一，自己挑吧。
众人听完贾玥给出的选择，全都僵在原地。
有人当场瘫软在地——
上战场？这不是叫他们送死么！
军爷饶命！我们真干不了这个！上了战场必死无疑！
求饶声此起彼伏，可哪个选择他们都不愿接受。
贾玥听得烦了：再废话不说正事，就毒哑了扔进矿洞！
阴冷语气吓得众人立刻噤声。
这帮人把他当傻子糊弄呢！
不过这番试探下来，贾玥倒看出些端倪——
这些人似乎真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殿下，采矿事宜已安排妥当。戚继光带着小队前来复命。
贾玥正要下令开拔，忽然瞥见周林：交代的东西备齐了？
周林苦笑着拱手：殿下突然要走，属下还没来得及禀报...
这样，贾玥略一思索，大军先行，让周林带人采买便是。
说着朝戚继光招手：你率部...算了，我亲自走一遭。
你带部队先出发，我采买完就来。
周林一个箭步上前：末将随殿下同去，反正都是我要用的物件，就劳烦这位刀客押队了。
贾玥苦笑着摆摆手：先辛苦你们打头阵，我随后就到。
傅红雪默默颔首，策马随队伍继续西行。
第
周林利落地跨上马背，转头对贾玥道：殿下还等什么？采买完毕就能赶上他们。有戚小将军在前头照应，您大可放心。
贾玥一跃上马，狐疑地打量着周林：你信不过傅红雪？
周林摊开双手作无辜状。
殿下相中的人才，我哪敢质疑。只是此人毕竟与我们不是一路。
我周林虽然不着调，但对殿下绝无二心。他可就难说了——说是同行，实则萍水相逢。
这番话说得在理，贾玥自然明白他的顾虑。
不过殿下向来谋定后动，既留他在身边，想必是有过人之处。
周林脑筋转得快，贾玥平时结交哪些人，他心里有数。
贾玥偏头看他，眼底尽是赞许之色。
傅红雪的名号，你可曾耳闻？
周林怔了怔，思忖片刻后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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